言情小说 > 总裁小心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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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岁就出国的韩翔叡对国语一向不拿手,他拿高分科目多半是数理,其他如社会、生活与伦理这类死背的课业,大都低空掠过。

  而且在国外,他的同学、老师、朋友和邻居全以英语交谈,用不到中文反而生疏了。

  久而久之,英语成了他的主要沟通语言,日渐怠忽的母语,除了偶尔和爷爷奶奶说上几句外,基本上都忘得差不多了。

  “是指你长得像东方人,可是内在已经洋化了,不中不西,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来自哪里。”方芊伦无意讽刺,只是照实解释。

  “我知道,我以前就住……”红线村。

  反应慢半拍的韩翔叡也听不出“香蕉”一词带着贬损意味,他对时下年轻人的流行用语一窍不通。

  给他一部电脑,他可以很快写出一组令人惊艳的程式,可是一谈到与人相处,他马上退化十岁,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鸡同鸭讲的常表错情。

  “车轮嬷仔——查某孙,我是来收惊的,你不要顾着跟男朋友逗嘴鼓。”他肩膀重得要命……。

  “阿财伯,他不是我男朋友啦!”误会大了。

  “哎呀!免怕洗,他缘投,你古锥,嘟嘟好啦!我们等喝喜酒等很多年了。”

  查某囡仔面皮薄,一说面就红了。

  闽南语对韩翔叡而言,他接触过,但不是很熟悉,有些听得懂,有些不解其意。

  “他说逗嘴鼓是什么意思,什么又叫嘟嘟好?”有听没有懂。

  方芊伦没好气地横送一眼。“和你没关系,哪边凉快哪边待。”

  “这里没冷气哪会凉快……”真寒酸,连张像样的沙发也没有,只有几块木板钉成的四脚板凳。

  晕倒,他在耍白痴吗?“人来人往的庙里哪有冷气,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天啦!哪来的天兵,居然说出这么没知识的话,庙门大开怎么装冷气,难道要像一一装上透明玻璃,一有信徒入庙自动喊“欢迎光临。”

  “我……”说句老实话,韩翔叡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而来,事实上,他是被表舅押来的。

  “我这外孙笨笨的,最近不管做什么事都不顺利,所以我带他来收惊,看是不是煞到什么?”有拜有保佑,无病强身也好。

  “村长伯,你也来了呀!”真热闹,大伙是一块约好来看她出糗是吧!

  “呵呵,小伦,你越大越漂亮,村长伯都快认不出你了。”村长沈助本笑呵呵的,一副老好人的和善样。

  才怪,她从小到大没变过,除了长高了十五公分。“村长伯,你确定他要收惊?”

  “嗯、嗯!没错,他刚要出门时还差点被狗咬呢!老许家的大黑一向很乖,可是一见他就吠个不停,牙口一张就想啃他小腿。”准是被什么给缠上,诸事不顺。

  “唔!那他还真倒楣……”许家的德国狼犬高大威猛,可好死不死是一只胆小狗,只要跺跺脚,马上吓得夹着尾巴溜回狗屋。

  方芊伦憋笑的微露同情,她先替阿财伯定定神,用盖有神印的金纸往他胸口贴拍两下,然后学外婆常做的手势,以拇指盖上他眉心,完工。

  接着她又陆陆续续的替几个人收惊,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一一解决疑难杂症。

  乡下人家十分质朴,不像都市人凡事争先恐后,他们安静的等待,偶尔闲话家常,没人因为久候而发出不耐的抱怨。

  除了坐立难安的韩翔叡。

  “我先说明白,我绝不喝满是细菌的口腔。”太脏了,上面还浮着黑黑的纸。

  “是口水,不是口腔。”想“喝”她的口腔,她还不肯呢!那是她男朋友的权利。

  一想到“男朋友”,方芊伦的表情略微难看。那个做错事死不悔改的混帐还敢跟好呛声,说大话要抢走她的独家新闻。

  哼!真让他得逞了,她王牌八卦后也不用混了。

  “我不管口腔还是口水,反正你不换一杯干净的蒸馏水,别想我会沾唇。”原则上,他一秒也待不下去,要不是表舅死拉活扯的压住他双肩,他一步也不愿意进庙。

  韩翔叡是沈劝本的远房表亲,名义上要喊沈舒晨一声表姐,两家的关系很熟络,不因为韩家移民而显得生疏,有时村长夫妻俩兴致一来还会飞到美国,上韩家作客,顺便玩个几天。

  “你这人很难伺候耶!收惊就是要用符水才见效,你看他们每个人都喝了,有谁吭过半声。”爱喝不喝,祝他一辈子霉运当头。

  “那是他们无知。”谁都晓得煮开的水才能饮用,掺有杂质的污水易滋生病菌。

  “……。”到底谁无知,他才是不懂装懂。方芊伦用力地一瞪,水盈眸子盛满无处发的怨气。“神明在前,你就不怕割你耳朵。”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韩翔叡嘴上说不信,可是下意识的抚抚耳,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人说过相似的话。

  “可你的表现比三岁小孩子还不如,人家把符水当治病灵丹。”求神问佛不全是无稽之谈,许多昂贵的仪器检查不出原因的离奇病情,却往往能借由一种无形的力量获得改善,或是康复。

  “那只能说村民所受的教育普遍不高,才会被神棍唬得一愣一愣的。”那叫心理作用,求个心安罢了。

  “你说我是神棍,你这个不敬视神的香蕉芭乐,我代替神明惩罚你。”她恼怒的抽出香炉里的香,一大把焚香朝他比划。

  “疯麻子,你别往我身上戳,要是戳伤了我你可赔不起。”韩翔叡中文程度实在烂到惨不忍睹,疯婆子也能被他硬是改了一个字。

  一旁的车轮嬷仔看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竹藤子一拎就想往外孙女的小腿抽去,明明在收惊,她居然忘了后头还有人排队等着。

  可她竹藤子还没能挥下,村长沈助本愉快的大笑声已经先一步响起,让两人为之一怔。

  “你们的感情真好呀!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每次一玩在一块就好得叫人吃味,别人都插不上话呢!”

  “小时候?”

  “玩在一块……”

  跟她?

  跟他?

  第2章(2)

  “神明在前,你要是不帮我写作业,小心月老爷爷会割你耳朵。”

  长相清秀的小男孩缩了缩脖子,信以为真的望向笑颜灿烂的神明。“可是老师说我不可以再帮你写作业,这是在害你。”

  “胡说八道,让老师打我手心才是害我,你想看我被老师打是不是?”大声驳斥的小女生盛气凌人的睐去一眼,一副我说的才是对的凶恶样。

  十岁的方芊伦足足比同年龄的韩翔叡高出一颗头,发育得头好壮壮、白白嫩嫩的,也比天生吃不胖的韩翔叡多出那么一点肉。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对女强男弱的姐弟,没人猜得出他们是同班同学,而且生日只差七天,都是在冬天出生的小孩。

  依照规定,他们是虚岁八岁入学,所以是小学三年级,不过礼拜三和礼拜五下午不用上课,两小无猜相约溪边捉虾。

  只是小男生的想法较为死板,老师的话跟圣旨一样伟大,他坚持要先做功课才能去玩,拗不过他的小女生只好拿出课本,把失物招领处的大桌子当成书桌,写起她最厉害的作文。

  可是,她也只有国语赢人,一遇到数学题,小脸马上一皱,在数学习作簿上画青蛙。

  反之,韩翔叡早就写完数学,他同样苦恼国语好难,太阳明明是红的,怎会像熟透的番茄呢?又不能吃。

  “伦伦,数学真的很简单啦!你用五分之一加五分之一,再用一减掉算出来的数字,就是答案。”他很快地演练一遍,得出答案。

  方芊伦嘟着嘴,仍是看不懂他的算法。“不管啦!你要帮我写作业,不然我以后都不跟你玩。”

  “伦伦……”韩翔叡很紧张,生怕最好的朋友当真不理他。

  “你要不要帮我?”她很凶的问道,用她肉肉的手指戳他额头。

  他半是无奈,半是迫于她的淫威的点头。“好啦!好啦!就这一次喔!”

  “嗯!叡叡对我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她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

  小女生哪晓得什么男女有别,她是看爸妈老是肉麻的亲来亲去,有样学样地亲人。

  “我也……呃!喜欢伦伦。”小男生脸蛋红通通的,偷亲她粉嫩的脸颊。

  “叡叡,你觉不觉得月老爷爷的胡子太长了。”越看越不顺眼。

  “有吗?”

  鬼主意一大堆的方芊伦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她手长脚长的爬上供桌,拿了把剪刀剪掉月下老人过胸的白胡子,十分得意地咧嘴大笑。

  不过她这鬼灵精一瞧见有人走近月老庙,马上动作敏捷的跳下桌,将月老爷爷的胡子塞入一头雾水的韩翔叡手中,快速的退离他三步远。

  “夭寿喔!谁家的小孩这么缺德,居然也敢对神明不敬。”一定会天打雷劈啦!太不像话了。

  “是他。”

  方芊伦食指一比,韩翔叡当晚被罚不准吃晚饭,还被父亲罚写一百遍课文,手写到发肿,隔天没法子玩他最喜欢的躲避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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