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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你发现你这个所谓福星的妹妹,根本不能够带给你财富跟富贵,」他停顿了下,望向汾玺玉。「这个被你送进宫、不顾她死活的妹妹,才是那个能帮助你的人。」

  「什么?大哥,你是这么想的?」汾善善失态地叫。

  「闭嘴,善善。」

  「你跟锠人私下交易,他带走汾玺玉,然后在半路上与你交换,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锠人也有私心,他并未履约,反而欲把玉儿带回他们国家去,你呢,不堪人财两失,所以咱们青銮王朝的大宰相一派人拉拢你,你就来了。」

  君无俦说得清清楚楚,就好像亲眼所见。

  「这话,没凭没据的,随便太子殿下怎么说都可以……」汾少麒没想到他做的一切太子竟然一清二楚。

  他得想想,这趟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至于宰相大人会卷进这件事情里来,为的不过就是家里不幸一盆泼出来的水,燕兰熏,宰相大人,本宫说得对吗?」他侃侃而谈,把所有的事情抽丝剥茧,说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女人的善妒真可怕。

  「我父亲是来替我争个理字,臣妾不许太子诬蔑他老人家。」事情走调,这不是她原来想要的,她的目标只有赶走汾玺玉,想不到事情复杂多诡得情况早已失控。

  刨出汾玺玉的根来她也有份,让父亲出面是因为以父亲的地位可以说得动陛下,那么她的计划才能成功,可是,她万万想不到太子居然去把她的眼中钉劫了回来,她一片苦心付诸流水。

  「他养女不教,你把头上的妃冠摘下来吧,本太子不需要你这种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妻子。」

  「什么?万岁,爹,你们瞧瞧,他的眼里还有媳妇、女儿吗?你们在他都这样了,何况任我守着深闺,把我视为无物的时候!」她有怨,怨这男人八人大轿地娶了她,却不爱她。

  「太子妃,你失仪了。」眼看大殿上就要乱成一团,相帝出声喝止越来越不像话的燕兰熏。

  她动了动唇,看在皇帝的威严上,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但是恶毒的目光却从汾玺玉的头顶上飘过,这才垂目退回行列中。

  「汾善善,听说你能引导国家大势,造福百姓,一生下来就被百姓冠上福星的封号?」相帝看着这片残局,心里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是。」

  「可是汾府失去玉儿这一年多时间,家运却越来越差,你这福星根本名不副实,有欺骗的嫌疑。」

  「太子殿下为了我的妹妹把民女禁闭在家里的小院,明令终生一步都不许踏出来,这,简直是颠倒黑白,家运差是我兄长不会赚钱,跟民女无关。」她一向得天独厚,家人有多宠她,邻人有多看重她,因为她不想进宫,只想人宰相府去享福,所以才用汾素素李代桃僵,这一代替下来,哪知道事不能如人愿,她不只无法嫁人,也失去了自由。

  这一年,她吃够了苦头,她和心上人,也就是宰相的儿子暗中通信,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天天说上一点,抒发自己苦闷的心情,盼望有一天可以回到以前受宠的美好曰子,恢复自由。

  她偏激地想,她会吃这些苦头,都是因为汾素素,当她知道本来要被送往虎口的妹妹因祸得福,得到太子的百般宠爱,那一夜,她几乎咬碎了银牙。

  气归气,却也没想到她跟右宰相的儿女情长会被利用成政治上的勾心斗角,进而搅出这许多事情出来。

  相帝蹙了蹙眉。这女子有错在前,现在又把事情的全部责任推卸给妹妹,没一点慈悲心响。

  「那么,你确实是汾家的福星?」

  「是。」毫不迟疑。

  相帝转向从进来就一直罚跪着的汾玺玉。

  「你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

  汾玺玉不明所以,可还是遵命地抬起了头。

  与汾善善九分神似的脸蛋,但是眉目间多了一种洁净。

  「朕问你,你要从实说,不可以有一点欺瞒。」

  「是。」

  「你是汾家的灾星?别急着回答,你要知道你的回答攸关许多人的性命,要有差错,赔上的可不只有你自己。」

  汾玺玉看着相帝郑重其事的脸,她点了点头。

  「谢皇上。」

  相帝脸上掠过宽慰神色,这女子跟她姐姐大不相同啊,一点就通,竟然明白他的用。

  「玉儿,别认了不该认的。」君无俦知道她会说什么,他不能让她说出口。

  汾玺玉微笑,这大殿上有她的亲人,有她最爱的人,也有视她如仇寇的人,她的一生何其短促,她好舍不得,舍不得太子殿下。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就连蜉蝣都比她强。

  「民女上禀万岁爷,民女是灾星。

  她的承认令汾善善松了一口气,汾少麒则是满脸不敢置信,怎么说他的心底对这妹妹仍旧是有着许多矛盾的。

  他一时百感交集,居然软了下来,双膝着地,无法言语了。

  至于燕宰相和他的女儿脸上也没有半分喜色。

  燕宰相在庙堂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对这东宫太子的喜爱,若是太子能保住,他得考虑提早告老还乡了。

  「你想保我儿子周全?」

  「民女爱他,在皇上面前不敢有任何谎」

  「不恨你的亲人?」

  「民女想,要是他们没有把我往宫里送,我就没办法遇见太子,可能一辈子只能在小

  院里面终老,我对他们有怨有爱,复杂的感觉,一时也理不清了。」她的视死如归反而呈现了那些人的污浊。

  「你是不能留在宫内了……」相帝立即就要做出总结。

  「父王,」君无俦重新跪下。「儿子愿意用自己的政治前途担保她!」

  「不要,太子!」汾玺玉纷乱地摇头。她变成了他最大的软肋,她不要!

  「你这为爱昏头的蠢蛋!就算保住她,她也不容于世了,你以为皇帝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你的冷静理智还有你的帝王业呢?你都把它摆哪去了?」如果不是一心偏颇,他何必耗费这么多力气维护他?又蠢又笨的儿子!可曾几何时,他的生命中已经没有这种义无反顾的爱情了?

  他老了吗?

  「都怪我心软,看在玉儿的分上忘记要斩草除根,要不然怎么会有空隙让你们在苟延残喘的时候,还有兴风作浪的一天。」君无俦直白又狂妄地瞪着那群想毁灭他的人。所有人皆不寒而栗。

  他们机关算尽,就是忘记偏心的皇帝,还有可以为君无俦做到那个地步的汾玺玉。

  「别说朕不懂人情,你们两个回去,有什么话就趁剩下的时间好好说个够吧。」

  这么做会让儿子恨他,可是,留下这被

  众人扣上罪名的弱女子,往后天下的口诛笔伐会少吗?王宫大臣的声浪只会一波多过一波,那些对太子有微言,想趁机倒戈的,他头痛啊。

  第10章(1)

  灯熠熠,却无一丝的暖意。

  尔雅殿里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包括小喜子。

  「你瞧,父王赏给我凤袍呢,他还允许我可以叫他父皇,我好髙兴,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皇帝是爹呢。」抱着那件只有太子妃能穿上身的翟凤含珠攒金芙蓉袍,汾玺玉爰不释手,虽然触手的金线粗糙得像是会割人的手,她还是摸了又摸。

  她一生无名无分,却在现在得了这么件东西,那表示她那公公是认了她这儿媳的吧?跟着凤袍一起来的,还有她已经吞下的毒药。

  一手毒药,一手赏赐,帝王作风。

  「要这种东西做什么,想收买人心,已经来不及了。」抽掉她手里的衣裳,蹂躏,丢在地上。

  汾玺玉也不看那件袍子,偎在君无祷的肩颈窝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快被抽光了,额头如炭,身体如冰,手脚快要不听使。

  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变沉。

  「跟你在一起我好幸福,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替你生下一男半女,我们甚至连培养感情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她叹息。

  怎么听起来像是遗言?

  君无俦紧绷的脸突然龟裂,猛然撬开她的嘴,嘶吼,「你刚刚支开我的时候吃了什么?」

  「你吼人,还这么大声,我都要耳聋了。」

  「现在还管它耳不耳聋,我去宣太医!」他连声音都是抖的。

  「不要。」她拉住他的衣领。

  一动就痛不可遏,她好怕痛啊,可是为什么这时候却希望可以痛久一点,那么她就可以多看他几眼,把他的脸镌在心底。

  无力阻止的痛像成千上万蚁虫啃啮着君无俦,他眼眸暗沉,极是动怒,太阳穴上的青筋几乎快要爆裂开来。

  「我一定要让太医把你治好,你……不可以,你忘了我们一起咬嘴巴的快乐了吗?」

  她脸上浮起一抹虚弱的微笑。

  是啊,那日子真美。

  「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下地狱,我也要追下去。」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会下地狱?不过,无所谓了,不管去哪都比这里好。」他们都说她是灾星,可是她做了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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