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心中占据极重要的位置,因为有她,他才找回昔日的快乐,无庸置疑,他爱她,比他愿意承认的还要深,深入骨髓。
可是他自始至终没想过她的定位,他看得到她,闻得到她,摸得到她也就足够了,她拥有他全部的爱。
「不用为难了,我没想过要向你要求什么,老天给了我们相爱的时间就要珍惜。」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无法跨越。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他似乎遗漏了什么,她的太过平静让他好……失落。心口抽痛的罗劭然知道有个地方不对劲,隐约间他看见一道在面前奔跑的身影,他在后头追赶,而那人却越离越远,几乎铁了心不肯回头。
他做错了一件事,所以要失去……
不,她不可以走,她是他的,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留下她,他不能没有她。
「劭然……不要这样,你把我抱得太紧,我……我不能呼吸。」发生什么事,他怎么脸色死白,突然用力抱住她?
「晨,不要离开我,我爱妳。」他的记忆混乱了,低喃车祸前来不及挽留的一句话。
她蹙眉。「我没有离开你,而且我爱你,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
「妳爱我,却也离开我,妳的背影……好悲伤……」看得他心都痛了。
背影?
沈舒晨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晓得他困在回忆里,被她当时执意要离去的坚决吓到,愤怒又痛苦的她竟然不要他的爱。不是很明显,但他流失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回来了,包括他如何追求她,霸道地霸住她所有的时间,因她而专情,断绝跟其它女人的往来,专宠她一人。
只是争执的那一段,甚至是最后的决裂,他像是看着别人故事的局外人,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他全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让她伤心地泪流满面,捂着面从他视线中消失。
「劭然,你……住手,不要再脱我的衣服,我们说好的,晚上时间属于你,白天我要工作……」她需要写书这笔收入。
罗劭然爬上沈舒晨的床这件事并不是秘密,他太刻意了,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观感,即使沈助本嚷着要打断他的双腿,还是让他一再得逞。
沈家二老疼女儿,尽管不赞同他们暗通款曲的亲密行径,但是女儿的心事他们看得可清楚了,一颗心始终在人家身上,他们怎么好去阻止,感情一事只能由小俩口自己去磨合了。
就在两位长辈睁一眼、闭一眼的放纵下,他严如沈家女婿,公然地住进她的房间,分享同一张床,而且不怕人说长论短地带着一家三口,手牵手在月老庙附近散步。
「我要妳。」他的手在颤抖,像不快点占有她,她会如烟飘走般,他迫不及待地想拉开她碍眼的衣物。
「慢一点,劭然,我的进度真的赶不上……」哗啦,胸前一片凉快,她哭丧着脸,瞪着滴血才忍痛买下的专柜上衣被撕成两片布料。
「一定要这么急吗?五千多块就这么没了,你要得也未免太凶了,好像五年来没要过女人似的。」刚交往之际,他也不曾这般需索无度,彷佛永远也要不够似的。
力气大不过人家,抗议也得不到反应,认命的沈舒晨放弃抵抗,任由他粗暴地扯斓一身遮蔽物,赤裸裸的让他索爱。
「只有妳,我只要妳一人,其它人我不要。」腰身一沉,他猛烈地撞进她身体最深处。
「只有我……」迎合着他快得叫人喘不过气的冲刺,她微微上扬的唇畔漾放一抹唯美笑靥,甜入心扉。
第6章
「什么,他还滞留红线村未归?!」天霸集团总裁办公室门口,传来女子拉高拔尖的娇喝声,尖锐的音量犹如胸口被刺了一剑的湖妖,让人忍不住掩耳。
带着怒容的童凯芝有着让女人嫉妒的姣好面貌,五官鲜明,轮廓深邃,带着一点西方人特有的高观骨,鼻梁挺直,在彩妆的妆点下,艳丽得叫人不敢逼视。
她仰着鼻,态度高傲,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足下的高跟鞋衬托出修长的身形,却掩不住她跋扈蛮横的千金小姐个性。
此时的她显得焦虑不安,暴躁地来回走动,不时喃喃自语,甩手又咬指头,对着空旷的走廊凌厉瞪视,彷佛那里站了个她痛恨至极的人。据说她在念书时虽有大小姐脾气还不难相处,人缘算是不错。直到五年前才性情大变,因为那一年她原本要跟「心爱的」未婚夫步入礼堂,谁知一场车祸让她嫁不成,从此人格出现重大转变,变得刁钻刻薄外,还老是疑神疑鬼,喜欢凡事都在她的掌握中。
「童……童小姐,妳不要太生气,总裁是为了土地开发案才停留一段时间,相信他很快就会把事情解决了。」说话的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女秘书,不特别出色。
「这件事妳为什么没有提早知会我一声,硬拖了十几天,妳安的是什么居心?」十来天吶!想想都心惊,谁晓得这几天会不会发生她不乐见的事。
「我打过电话,可是妳关机,再试图与妳连络,但报上说妳在希腊旅行。」和一名船运大亨。
身为时尚名媛,常常上报不是什么新鲜事,童凯芝的一言一行都在镁光灯下,是媒体记者最爱捕捉的对象之一,尤其是她的感情世界。
除了一名未婚夫,她的名字和不少名人连在一起,而且清一色是男人,跑趴、出游、过夜,不时有耳语传出,丰富的情欲简直媲美外国的女明星,三天两头换新男伴。不过社交界的靡烂不就如此,不管玩得多凶、多荒诞,对外的口径一律宣称朋友,即使不着一物躺在床上被捉包,也会硬拗是盖棉被纯聊天,绝无越轨。
「借口,全是妳的借口,真有心还找不到我吗?妳拿我的钱却不办事,妳可真对得起我呀!」发怒的童凯芝将一切责任往收买的女秘书身上丢,绝口不提她和男人在游艇上狎玩而搞丢了手机。
「童小姐,妳小声点,别嚷着让大家知道我私底下是妳的人。」她会难做人。
「哼!要是妳老实点,还怕什么,今天我若没出现,妳想瞒我到几时?」以为能为己所用,没想到是墙头草一株。
「是妳自己玩得乐不思蜀,还敢怪别人……」女秘书低声的嘀咕。
「妳咕咕哝哝在说什么,偷骂我是不是?」疑心病重的童凯芝指着她鼻头,口气不豫。
「没……没有啦!我是想告诉童小姐,总裁临去前委托征信社做了一份调查报告,主要是针对红线村的村氏,我偷偷地影印一份。」她想也许可以派上用场。
「资料呢?」童凯芝伸出涂满球丹的手,态度很不耐烦。
「在这里。」女秘书从活页夹中取出装订成册的数据,必恭必敬地送到她手中。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谦卑点不行。
「红线村……村长沈助本,其妻王美霞,美食节目主持人,女儿沈舒晨,育有一子……」
沈舒晨?
她……她住在红线村?!
脸色大变的童凯芝继续往下看,放大的瞳孔紧盯着一行小字― 育有一子……
育有一子……育有一子……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搞错了,她怎会有个儿子,当初她离开时并未怀孕……」
等等,五岁?
那不就是……不,铁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要自己吓自己,她大概结婚了,只要找到她丈夫的名字就不需要太担心,已婚的女人能有什么杀伤力。自我催眠的童凯芝把整本调查报告快翻斓了,上面还是不曾出现她要的人名。
沈家四口人都姓沈,孩子的父亲栏是空白。
「哈……哈……绝对是错误,沈舒晨怎么会有小孩,哪家的征信社,效率这么差,平空冒出个儿子……」童凯芝的笑声空洞,彷佛被人焰住了脖子。
「童小姐,妳不要紧吧?」她的情况好怪异,明明在笑,给人的感觉却似悲嚎。
她仍在笑着,扬高的脸皮像是挂上去的假皮。「该给妳的好处绝不会少,但要记住……」
「保密。」女秘书往嘴上一画,做了拉上拉链的手势,表示守口如瓶。
如风而来的童凯芝又如风而去,丢下一张面额高达七位数的支票,浓得呛鼻的香水味是她到此一游的证据,久久不散。
但是,她离开天霸集团之后,走的路线并非是回家的方向,莫名地,鬼使神差,高级保时捷跑车一路驶离台北市区,越行越偏远,直入一条产业道路。
当年,她和沈舒晨是知交好友,两人选修相同的课程,上同一个教授的课,座位比邻,还曾因赶报告而一起熬夜,交情之深让她轻易交托重任,认为她绝不会有负托付,做出背叛朋友的行为。
谁也没料到,无话不谈的两人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反目,使坚定的友谊产生裂痕,终至无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