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过好日子,她却只能窝在这里等死?
不!
慕容大夫人微微抽了口气,旋即猛点头。「没问题,我会用力的逼,不择手段的逼,直到你二叔点头为止!」
「这就对了,娘,到时候我娶了周家小姐,我们就有好日子过啦!」
「然后,就让你二叔他们留在这里发臭、发烂吧!」
说到这里,母子俩相对发出得意洋洋的奸笑声。就从那天开始,为了达到目的,慕容大夫人更是变本加厉地提出各种超出慕容问天能力的要求,为的就是逼迫慕容问天同意改让慕容月枫迎娶周家小姐,可是,慕容问天始终不肯点头,因为……
无信不立,这也是慕容家的家训之一。
虽然,慕容问天也百般不愿让儿子娶周家小姐为妻,慕容家有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夫人就够吃不消了,再来一个娇生惯养的少奶奶,左压榨、右奴役,恐怕他们的日子会更难过了,到时候只好大家排队一起去跳湖吧!
「可是,爹,如果您不点头的话,恐怕伯母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嗯嗯,那就只好让你尽快和周家小姐成亲,好让你伯母死了那条心了!」
「这……」闻言,慕容羽段两条修长的眉顿时揪成一团。「不太好吧?」
不只慕容问天不愿意,慕容羽段自己也不想娶个娇滴滴的富家千金回来当亲娘一样孝敬,所以每次周家来问说何时要娶亲,他总是想尽借口一拖再拖。
慕容大夫人这个例子,已经让他们吃尽苦头了!
「不然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慕容问天无奈地反问。
慕容羽段唇瓣轻启,旋又阖上,无言,父子两人相对,叹息。
慕容家已然落魄至此,上天却还不肯放过他们,再丢下各种试炼来考验他们的耐性。老天究竟何时才要放过他们呢?
以丝裯闻名于世的苏州城,绸缎商自然不少,算算不下数十位,然而,谁也比不上祥麟绸缎庄的周大富周大员外,他不仅手握整个苏州城里八成的丝绸买卖,每年进贡朝廷的丝绸贡品也是由周家负责的,因此,他不仅有钱,更有势。这样一个有钱又有势的富商,生活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譬如他的美妻美妾就有十几个,儿女不计其数,而且男的一个比一个俊美,女的一个比一个艳丽。
不过,在周大富眼里,儿子才是宝,女儿只不过是可利用、可消耗的「物资」罢了,随时都可以为了利益拿出去交换,因此,他的女儿们若是想要拥有幸福的未来,非得自力救济不可。
例如周大富的五女周彩儿,此刻便正在为自己的幸福将来「奋战不懈」……
「啊……啊……枫哥,快一点,再快一点……」
「呼……呼……呼……彩儿,妳……妳真是个骚娘儿们……」
「可……可是枫哥就……就喜欢我这样儿……不是吗?」
「说得……对极了!」好半晌后,周彩儿闺房里的婉转呻吟和粗重的喘息终于静止了下来,餍足的女人慵懒地枕在男人的肩窝上,瞇着眼正想好好补一下精神,心想睡醒后或许能再战一场,男人却说话了。
「彩儿,妳真的宁愿嫁给我?」
「废话,我们都这个样儿了,你还以为能怎样?」周彩儿娇嗔地捶他一下。
俗话说得好,鸭儿爱钞、姊儿爱俏,她根本不愿意嫁给那个长相平庸又沉默寡言的慕容羽段,所以慕容月枫一找上她,她就心甘情愿被勾搭上了。
凭慕容月枫的俊美与能言善道,才配得上她这个美艳娇贵的千金小姐嘛!
「那妳就尽快怀个孩子,我才有办法应付二叔。」慕容月枫眸底闪着狡诈的阴芒。「要知道,妳是我堂哥的未婚妻,要让妳改嫁给我,得有个足够说服二叔的好理由才行。」
「有你娘帮你不就成了?」
「说得简单,其它事没问题,二叔是都会听我娘的,可一扯到有关于诚啊信啊那种无聊问题,二叔就会变成谁的劝也听不进的老顽固了,妳与我堂哥订亲在先,就得嫁给我堂哥,连我娘都说不上话的。」
「若是我有了孩子,那又有什么不同?」
「废话,有了我的孩子,妳不嫁我还能嫁谁?」
「那要是你二叔依然坚持要我嫁给你堂哥呢?」
「这……」慕容月枫眉头臜起来,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二叔会为了那个毫无意义的「信」字而让堂哥戴绿帽子做龟孙吗?
会!
「那就只好让妳表演一场,要死要活的哭说非要嫁给孩子的亲爹不可吧!」
「我才不要!」周彩儿的脸色马上惊恐地翻黑了。「我爹会亲手打死我,然后改让我妹妹嫁给你堂哥的!」
可恶,他也没想到这一点!
慕容月枫双眉紧皱,他辛辛苦苦地拐了这个骚娘儿们好几个月,好不容易终于把她拐上床,难不成会功亏一篑吗?
这时,合夜中,窗外人影倏闪,慕容月枫却毫无所觉,只顾埋头苦思。
听周彩儿说,她的嫁妆清单早已列出来了,不但有一楝富丽堂皇的大宅子,三大箱珠宝古董玉器、无数绫罗网缎和陪嫁的丫鬟仆人等等,甚至还有一家铺子,如此丰厚的嫁妆,无论如何不能让给堂哥,可是,该死的二叔就是不肯点头……
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二叔同意由他代替堂哥来娶周彩儿呢?
第1章(2)
一灶香后,那抹在周彩儿闺房外闪现的人影,转而出现在慕容羽段房外,倩影纤纤悄立于窗外,默默注视着屋内端坐于书案前的慕容羽段。同样的,慕容羽段也不曾察觉到有人在窥视,兀自专心地看他的书。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慕容羽段抬起头来望向房门,不一会儿,门上便响起两下轻细的敲门声。
「小妹,是妳?」
慕容羽段打开门,发现门外是他唯一的妹妹慕容雪,有点意外,又不是很意外,他听得出是妹妹的脚步声,却又不解妹妹为何这么晚了还来找他。
「有事吗?」
慕容雪跟哥哥一样,容貌十分寻常,但她的个性与哥哥截然不同,活泼俏皮又不失温纯,十分讨喜,虽然偶尔有点顽皮,但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顽皮,只会让人莞尔一笑,绝不会令人不悦。
慕容羽段与父亲同样最担心的是她的亲事,她已经十九岁了,却没有适合的对象上门来求过亲。因为现在的慕容家只是平凡的渔家。其实慕容问天的要求也不多,只要勤劳诚恳又识字即可,可是,打鱼的渔夫又有谁会特别去看书学字?
「我听娘说,要是周家再来询问,哥就会和他们定下婚期了,是不是真的?」
「嗯。」慕容羽段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要!」慕容雪小嘴儿獗高了。「我不要又来一个像伯母那样骄蛮跋扈的女人做大嫂!」
虽然心里也很无奈,但慕容羽段仍安抚地摸摸妹妹的头。
「或许她并不像伯母那样,给她一个机会,嗯?」
「可是城里人都说,周家小姐都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可也是一个比一个刁蛮、
一个比一个霸道,说不定比伯母更可怕呢!」
「道听途说不一定真。」
「那如果她真的就是跟伯母一个样儿呢?」
慕容羽段沉默片刻。
「小妹,婚约已订,我们不能毁婚,妳应该懂的。」
「可恶,都是伯母害的啦!」慕容雪不甘心的嘟嚷。「要是再来一个像伯母那样成天尖酸刻薄地唠叨个不停的大嫂,那我还宁愿大哥你娶一个哑巴呢!」
「小妹……」慕容羽段欲言又止地轻轻一叹。
「真的没办法了吗?」慕容雪不甘心地问,两眼期待地啾着哥哥。
「好嘛,好嘛,我会先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然后忍耐,可以了吧?」又说了几句后,慕容雪便离开了,留下慕容羽段独自仰望星辰闪烁的夜空,深深叹了口气,无言,良久、良久……
而那抹纤影也静立于暗影中,良久、良久……
春后银鱼霜下鲈,每年五月到七月是太湖银鱼和白虾的盛产期,在这时期里,渔民们都特别忙碌,总是早早出门、晚晚归航,回到家里用过晚膳后就直接回房上床睡觉,免得翌日清晨爬不起来。
不过这日早膳过后,慕容问天和慕容羽段谁也出不了门,因为慕容大夫人不让他们出门,他们只好让杜啸风、杜啸云先去准备渔船,然后暗自希望今天的慕容大夫人,舌头不会太长。银鱼白虾不会自己从湖里爬上岸来让他们检,是要使劳力去捞捕的。
「昨晚周府管家来做什么?」慕容大夫人头一句丢出来的就是质问句。
「来问婚期。」慕容问天镇定地回道。
「婚期?」慕容大夫人陡然拔高了嗓门,透着明显的惊慌。「你你你你……定了?」
「尚未,他要先去请算命先生看几个日子,今晚再送来让我挑一个。」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