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诧住,但很快平静下来。
“我早就不是西苍国的皇后了,你们应该去求萨武刚。”
“皇后娘娘,皇上沉迷酒色,根本就无心朝政,以致现在朝政被大祭司一手掌握。”
“没想到大祭司如此可恶,将臣等拒于宫外,并屡次假传圣旨,加重各部落的赋税,甚至勾结羌澜国,放任其侵扰我们的家园,如此下去,民不聊生,天下必将大乱呀!”
大臣们争相抢着发言还没说完,就被部落联盟长抢去了话头。
“羌澜国新王亚山胆大妄为,将自己的军士伪装成强盗,屡次抢夺我们的商队和牛羊,镇守边关的将士看不下去,出兵剿灭了几个强盗的老窝,谁知竟然受到惩罚!”
“皇上如此毫无作为,纵容大祭司荼毒百姓,大家再也看不下去了。”众人彼此看了看,心中已有共识,他们异口回声道:“娘娘,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西苍国被羌澜国蚕食!羌谰国乃蛮族,凶残成性,若是让他们成了气候,必定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求娘娘带领我们杀了芩丹那个妖妇,唤醒皇上吧!”
大家深深拜下身去,额头敲地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有的人额上已经磕出了血痕。
“娘娘,求娘娘带我们揭竿而起!”
那一声声的请求,扑到了和真的脸上。
她捏紧拳头,很难做下决定。
“娘娘!“一个部落族长带者众多的族民跪倒在她面前,这些人衣着褴褛,满脸脏污。不见成年男丁,只是些老弱妇孺,甚至还有未断奶的娃儿。
和真再看那几个母亲,瘦得吓人,这样的身体要怎样孕育孩子?
“你们快起来。”她示意族人将他们搀扶起来。
那个族长颤巍巍地起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开始哭诉。“娘娘,羌澜国不是人啊!我部落与羌澜国接壤,放牧牛羊时,不小心越过了边界,他们便将我族的壮丁全部抓走,宰杀了我们的牛羊,我们上报朝廷,却无人闻问,羌澜国为了报复我们,便将壮丁全部杀光,弃尸沙漠,还不允许我们去收尸,只能跟睁睁看着他们被秃鹰吃光,呜呜鸣…”
和真的鼻头蓦地涌上一阵酸涩,她深深地看向满脸企盼的众人,她不敢相信那个男人,怎能让他的百姓受到如此欺凌威胁?
她的心一缩,抚在肚子上的手缓缓握成拳头。
“好。”握成拳头的双臂垂到身体两侧,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众部落即刻结成义军。我绝对不会让狼子野心的羌澜国称心如意!”
所有人举起手中的武器,用吼声证明自己的决心。
而谁都没有看到,和真眼角流下的泪。
她心中那个俊美霸道的男人,此刻仿佛笑着,离她越来越远了。
“什么?”萨武刚猛地站起身,惊愕不巳。
银海瞄了皇上一眼。用手肘撞了繁森一下。
“朝中大臣全部倾向皇后娘娘,各大部落也归顺到娘娘的义军旗下,像探子传回的消息,义军正在不断地扩大,并且已经开始商讨要如何攻进都城了。”
繁森浑身直冒冷汗地说完,生怕最恨后宫干政的皇上一个怒火起来,就不管不顾地冲到刹西族去,当场扭下娘娘的脖子。
“哈哈!”没想到萨武刚却仰天大笑。
莫非皇上气疯了?
“这个小女人,不愧是朕的皇后!”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是大声,没有责怪和真的意思,倒像是很为这样的皇后而骄傲。
繁森搔搔脑袋,觉得主子是真的疯了。皇后都要带着大军杀到都城来砍皇上的头了,他却还笑得这样开心,有哪家的夫妻像他们一样啊?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给朕备马!”在属下还在一头雾水之际,萨武刚脸上的笑意在瞬间收了个干净。
“啊?”繁森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皇上这么晚还要出宫?”银海有些担心,但仍迅速命令下人备马。
“嗯,朕要去刹西族。”
两个人吓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皇上,外面到处都是芩丹的眼线啊!”
“所以朕要易装,自己一个人去。”
“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两个人急得满头大汗,跟前跟后地拼命劝阻他收回念头。
“难道你们真想看到我们夫妻反目成仇、对峙沙场?”萨武刚一句话堵住了两人的话。
就这样,他连夜赶路出关。
纵使他拥有高超的武艺和如野兽般的警觉心,却因为整颗心早飞到了和真的身边,所以根本没发现,自出宫时,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就跟着一个甩不掉的影子。
在马上伏低身子的阳泰,眼晴直直瞪向前方的萨武刚,眸中射自嫉妒的火焰。
一旦出了关,天野四茫,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只要杀了他,公主就完完全全是他一个人的了!
阳泰的脑中只剩下了这句话,他抽出插在短靴中的弯刀,加快了胯下坐骑的速度。
第9章(1)
该死!
那把刀上煨了毒!
萨武刚的视线迷蒙,他猛甩了甩头,但四肢麻痹、行动迟缓的现象不减,他试了几次,用手去捂住汩汩流着黑血的右臂,却总是使不上力气。
刹西族的部落就在眼前,颇通灵性的马儿感应到主人受了重伤,所以缓下了速度,走得极慢。
就算如此,萨武刚还是好几次差点从马背上滑了下来,他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抓着缰绳的大手用力到青筋暴凸。
该死!
他竟然如此大意,着了阳泰的道,他当时真不应该一刀就了结了阳泰的性命!
萨武刚大口喘着气,脸上布满了汗,衣服也早就被汗水浸湿。
现在还不可以倒下!
他拉住缰绳,马儿停下,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陷进掌肉中,力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一鼓作气下马后,他飞身潜进部落中。
铃兰打着哈欠从房中走出来,正准备去何候和真起床,可不过才转一个弯,就被人扣住脖子,她正要张口大叫,一只大手盖住了她的嘴巴,血腥味扑面而来,吓得她双腿发软。
“别叫,带朕去找你主子。”
身于一僵,听出是皇上的声音,她拼命点头。
萨武刚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她。
“皇上。”铃兰转身,看到他身上全是血,吓得脸色苍白。
“快带朕去找和真。”撑着说完这句话,他就昏了过去。
“皇上!”惊叫一声,她赶紧撑住萨武刚倒下的沉重身体。
和真打开门。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着门外的两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视线转向浑身是血的萨武刚时,她怔了一怔。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和真只是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盯着他看,却不曾移动一步。
但他实在是太重了,铃兰一个人根本支撑不住,她用力得一张小脸都憋红了。
“族、族长,我不行了,求您快来帮忙。”
眼看她薄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和真快步上前,拉过萨武刚一只租壮的臂膀,搭在自己纤弱的肩膀上。
“扶他上床。”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放在床上。
“呼!皇上好重呀!”铃兰拍拍喘嘘嘘的胸口,抹掉额上的汗。
发现和真半天没说话,她好奇地看向她,只见她站在床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直盯着皇上。
族长不会是想就这样看着皇上流血至死吧?
“族长,皇上流了好多血呀。”
铃兰的一句话让和真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逼退眸底的水雾,现在不是感伤念旧的时候,救人要紧。
拖着有些不便的身子,她在领兰的搀扶下坐到床上。
她吃力地扳过萨武刚沉重的身体,小手娴熟地将他全身的骨头检查了一遍,很好。没有断裂的情况,再来查看伤口。
右臂上的伤口最深,其他好像都是擦伤。
“铃兰。把剪刀给我。”
“是。”
和真接过剪刀,继续吩咐。“药柜的金盒子里有一只小瓷瓶,把它拿给我。”接着她要铃兰去烧水。
她用剪刀把萨武刚伤臂上的袖子剪掉。
蹙紧眉头,她仔细检查伤口,伤口很深,依刀痕判断,应该是直插进去,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紫并且已经呈现溃烂的迹象。
和真将萨武刚的袖子整个卷起,发现毒性已经透过经脉,向上侵袭了。
“铃兰,热水好了没?”
“来了来了!“
她咬紧唇,快速用滚烫的水打湿布巾。
“族长,你的手会被烫……”铃兰看得心痛,赶紧开口阻拦。
和真却置若罔闻,用干净的布巾清冼萨武刚的伤口。
铃兰知道劝也没用,只能自己动手找来长筷子,夹着布巾在热水里来回翻转。
在她的帮助下,和真很快清洗好萨武刚的伤口。
接着打开瓷瓶,把瓶中的液体直接倒在他的伤口上。
滋!液体碰到伤口,竟然发出声响,还冒出了一阵白烟。
昏迷中的萨武刚粗哼了一声,他痛醒过来。
他使力睁开琥珀色的眸子,视线昏蒙中,他闻到了和真身上清甜的熟悉香气,他闭上跟睛,再重新睁开,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看清她美丽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