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对面住着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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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看食物、再看看他。多好看的一张脸,但是他最让人感动的还是这份体贴,和温柔的心意。

  她拿了食物跟水,悄悄退离他半尺远。

  「蜂蝶远避三公子」,江湖人给他取这匪号是暗示他冷心冷情,专伤姑娘的心,聪明的就离他远一点。

  但他们根本搞错了,他才是真正的有心人。

  她喝一口水,里头满满是他的关怀,所以水很甜。

  他太好,是她这辈子永远不敢以身相许的多情郎。

  她默默进食,填饱肚子,再退后十步,开始练功。这个距离,她可以看到他,却不会干扰他,对于他们而言,刚好。

  柳啸月运功九个周天后,终于将损耗了一日夜的精力补足。

  他睁开眼,看到隔着大老远的袁尚喜,先是一愣,接着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

  真不想缠人,昨天就不该急着追过来,现在算什么?欲盖弥彰?

  但他奇异地并不讨厌这种情况,只有一点点不自在。

  爱情是一种很烦人的东西,但她的爱似乎没那么烦——不,她还是让他的心湖起了波涛,但这种不平静,却掺着甜蜜,像是……他最爱的茶,入口微涩,到喉回甘,他生不起排斥的心。

  袁尚喜,她是第一个没被他冷眼吓退的姑娘,可她怎么受得了?他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酒葫芦上。也许是因为她喝太多酒,喝糊涂了,才会错把他的冷漠当温情。

  他有些好奇,当她彻底清醒后,她的感情还能不能始终如一?

  这时,她正好行功完毕睁开眼,一触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心下好奇。

  「三公子可是有什么为难事?」

  他看着她的酒葫芦,微笑。

  她心一惊,被唠叨戒酒的经验太多,她一见他眼神,便知他要说什么。可惜这酒啊……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迷上它,但她清楚,没有它,往后的日子都要在恶心反胃中度过,那岂非比死更惨?

  「救人如救火,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分头找迷魂药草。」她逃了。

  「你——」得了,不必再多舌,她跑得不见影了。

  他得承认,她的轻功比他高明。但是一个成天喝酒的人,是怎么练出一身好轻功的?

  他不知道,她只在跟他有关的事情上才会神力发作,其他时候,她的功夫只能算二流。

  「唉哟!」跑太快,拐脚了。袁尚喜扶着一棵树坐下来。「真疼。」她检查自己,幸亏没扭到筋。

  「还好跑得快,继续被他看下去,我这酒葫芦就不保了。」不必他逼,她就会在他灼如焰火的目光中,扔掉葫芦。

  揉了揉脚,痛楚渐缓后,她站起来,四处搜寻迷魂药草。

  「其实我也没有喝很多啊!每次不过几口,一个葫芦我可以喝三天呢!」可惜这些话没胆在他面前讲。

  「再说,没了酒,我怎么活?整天吐,会出人命的。」她的日子里,柳啸月最重要,其次大概就是这一葫芦的酒了。

  「呜呜呜……」一阵野鸟叫声起,但音调却是属于柳啸月。

  出事了!她亡命似地往回奔,却见柳啸月站在原地等着她。「你……」

  她的脸色很难看,整个人吓得好像要昏倒,让他有些愧疚,又有些感动。

  「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他指着自己脚边一丛开着黄色小花、绿色叶面、紫线环绕的药草。

  「醉八仙!」最好的迷魂药草原来在这里,亏她还到处去找。

  他指间夹着一柄柳叶镖,将那些药草割得干干净净。

  「我本来还担心你跑太远,不知道怎么找你回来,试着叫两声,你倒认出来了,看来我学鸟鸣学得不好。」

  「也不是,你叫得很好,不过你的音调很特别,我一听就知道。」她不觉地回答。他平安,真好。

  「怎么个特别法?」

  她蹲下身,帮忙捡拾那些醉仙草。

  「就是……乍听清淡,带着一股冷意,但多听一会儿便很温暖,像你的人,面冷心热……呃!」她说了什么?错愕的抬起眼,迎上他惊讶的眸,她立刻又低下头,慌得不知所措。

  柳啸月真的很吃惊。她把他看得通透,他别开头,居然觉得不好意思。

  「药草有了,我们准备救人吧!」他只得转移话题。

  她巴不得他忘了她刚才的话,欢快地点头。

  「对,救人,我们快走吧!」她又像一阵风般,飞在他前头好远。

  柳啸月也松了一口气。谁都不要追究那莫名的差错,很好。

  他心情愉快,笑容如冰雪初融般,皎洁灿烂。这姑娘的戚情虽浓烈,却不沈重,倒是挺贴心的。

  不知不觉,他已经忘了要尽快与她分道扬镳的念头。

  袁尚喜回头偷看他,立刻被那出尘俊颜迷得脑子眩晕。

  他眼睁睁看着她在什么也没有的地上跌个五体投地,扬起的泥尘把她半边脸都染灰了。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奔到袁尚喜身边。

  她两手捂着脸,不敢看他。

  「摔伤哪里了?」他扶起她,心微疼,刚才她摔得很用力。

  她低头,不敢看他。「没事,我在体悟人生。」

  原来倾城之貌就是他这样,好震撼!

  *

  柳啸月和袁尚喜怕时间拖久了,新娘子会被欺负,因此不顾大白天,便在山寨的上风处点燃醉仙草。

  也是他们运气好,今天满空乌云,山雾迷茫,醉仙草的烟雾没有引起土匪的注意。

  半个时辰过去,他们判断药性发作,烟雾也随风飘走了,才进入山寨。

  「醉八仙是强烈迷魂剂,但我们没有时间精炼它,单靠火烧,功力高深者依然可以抵抗,你要小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土匪朝他们扑过来。

  袁尚喜一脚把对方踢飞出去。

  「你说什么?」她有点紧张,没听清楚。

  他看着正从墙壁上缓缓滑下的土匪,暗赞她的功力真不错。

  「没事了,你——」他突然被她拉到后头,她一掌劈翻了一名半昏半醒的土匪。

  「你好生睡着不好吗?非要来讨皮痛。」她转头问柳啸月。「三公子没事吧?」

  他想笑,什么时候,他也需要姑娘保护了?

  但她关切的眼神却让人心窝暖暖,原来被人千般珍视,感觉……挺不错的。

  他恍然发觉,其实她没逼过他什么,那些要他重视她、令他烦躁的话都是别人说的。说她缠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第一次反省自己,他对她真的不太好,要改进。

  第2章(2)

  「我没事,谢谢。」也是第一次,他重新看待这个姑娘,随兴潇洒,有股很自然的风情,与她相处,如身处旷野,心胸不自觉开朗。

  袁尚喜被他认真的眼神吓一跳,像只小老鼠似地突然往前窜去。

  「袁姑娘——」他急忙追上。「你怎么了?」

  「我……」她摸着胸口,还好,不看他就没那么紧张了。「我心急救人。」

  「也是。」他颔首。

  两人一路走过来,看到每一个昏迷的土匪,便在他们身上补一指,保证上匪们睡到明天,不会中途起来捣乱。

  「看来这些土匪就算不晕,也没有太大的威胁了,不如我们分头找人?」他说。

  「好。」她走向西方,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这座土匪窝外表看起来还不错,里头却脏得媲美猪舍。

  好几次,她一脚踹开门,被冲出来的酸臭味熏得眼睛发痛。

  这种环境,居然有人住得下去,不可思议。她不得不抽出手绢,掩了口鼻。

  找到第十间房,她眼睛已经被熏得红了,终于在床上看到一身艳红喜袍的新娘子。

  「找到了!」她开心得大叫。

  「在哪里?」柳啸月听声寻来。他也快被土匪窝的脏臭搞疯了,乍闻喜讯,与她一样兴奋。

  袁尚喜立刻检查新娘子。她被绑在床上,喜袍半敞,一个满脸横肉,长得铁塔也似的土匪就倒在床脚。

  显然,在醉仙草的药性发作前,那土匪正想对新娘干坏事,却在紧要关头被破坏了。新娘子安然无恙。

  柳啸月来到床边,一见新娘,又迅速跑出去。

  「袁姑娘,你在干什么?」

  「我?」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新娘。「我在帮新娘穿衣服啊!」

  「你应该先告诉我,她没穿衣服。」男女授受不亲。若让人知道他瞧了新娘的身体,岂不坏人名节?

  「她有穿,只是没穿好。」她已经很努力在帮忙了。「现在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衣着整齐,不是随手掩上?」

  「对啦!」她不知道,原来他的男女之防这么严重。

  他这才小心翼翼踏进房间,先瞄一眼新娘,寸肤不露,很好;再看袁尚喜,她脸上绑着一条粉色手绢,绣着桃花飞舞,纷落如雨。

  他有些吃惊,她这么大剌剌的姑娘,竟用如此可爱的手绢?感觉挺不搭……不,再细瞧,其实别有一番韵致。

  「我们来得及时,这家伙没得逞。」她踢了床下的土匪一脚。「人渣。」虽然他已经昏倒,但她还是不放心,又点了他的穴,再拿他绑新娘的绳子捆住他双脚,最后更扯下脸上的手绢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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