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中,她被软禁在房里,虽然有专人给她送膳食来,但她一口都不肯吃,就怕那饭菜里下了迷药,她可不想醒来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被杜文奇给“吃了”。
咕噜噜噜——
她饿得肚子猛唱空城计,从前日到现在,已经第三天了,她现在不但全身无力,还开始头昏眼花。
好饿啊……
她趴在床上闭着眼,忍着空腹的折磨,直到门被突然推开的声音,让原本闭眼的她,猛地坐起身,全神警戒的瞪着来人。
“明月,我来看你了。”站在门边的杜文奇,手上端着膳盘,垂涎的眼,毫不隐藏对她的渴望,嘴角也勾起色欲熏心的邪笑。
关明月冷冷盯着他,虽然此刻饿得全身无力,依然强撑起精神,全神贯注的对她投以警告,将手中的短刀对着他。
为了预防万一,她随身携带一把防身的匕首,当被杜文奇的手下带到这儿来时,只要杜文奇想接近她,她便以自戕来威胁他。
杜文奇难掩眼中的爱慕和欣赏,就算她冷着一张脸,依然美如天仙,另有一番艳丽风情哪。
“明月,你就依了我吧,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这是何苦呢?”杜文奇将膳盘搁在案上,拿起汤碗和汤匙,温柔对她道:“来,喝些汤,填填肚子。”
“你敢过来,我就划花自己的脸。”杜文奇眼中闪过一抹愠怒,但随即很快消失,继续堆着笑,极尽柔声劝阻。
“我若要强行要你,早就做了,到现在不碰你,也是为了表现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好明月,要如何你才能接受我?”
“要我接受你?可以呀,让我离开,我就相信你是真心。”
“你说这话,岂不是骗我?你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
“学你的啊,你叫我喝汤,还不是故意要迷昏我。”杜文奇露出一脸无辜。“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要证明你没下药,很简单呀,把那碗汤当着我的面喝下去,我就相信你。”他怔了下,端着汤,却迟迟没有动作,不但证明了她的猜测,也等于给自己自打嘴巴。
明月摇头叹气的冷冷嘲讽:“不敢喝吧?要骗人,最起码自己先吞下解药再来骗人,这出戏还可以撑久点,才不会让人笑话哪。”杜文奇脸色一僵,瞬间拉下脸,愤怒的将碗朝地上丢去,哐啷一声,汤碗被摔成了四分五裂。
“哎呀。”她眨眨眼,笑得柔媚动人,却又带着轻蔑的眼神,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语气。“这样就翻脸了?连个肚量都没有,哪来的真心诚意可言?”杜文奇脸色乍红乍白,被说破了,让他脸上无光,可说是恼羞成怒了。
“我百般礼遇你,谁知你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强来。”说着立即像饥饿的野狼般朝她扑来。
关明月赶忙闪躲,一个翻身,急忙滚下床,让杜文奇扑了个空。
“别过来!”她双手紧紧握住匕首,指着他警告,这行为让他不怒反笑了。
“你以为这几日我不碰你,是怕你手上的刀子?那是因为大爷我心疼你,不想吓着你,区区一把匕首,能做什么用?”
“当然有用,起码我可以杀死我自己,免得受你玷辱。”说着便将刀锋指向自己。
杜文奇讪笑一声,完全不当一回事,每回调戏姑娘,对方都以死要胁,早已见怪不怪,淫淫笑着,朝她逼近一步。
“你不信?好!”她二话不说,用刀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霎时鲜血溢出。
这举止,可把杜文奇给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住手!”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划花我的脸!”说着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脸上割下去。
“停停停——我不过去,你别划!”他不敢再上前,双手猛烈摇着,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他虽好色成性,但是对美丽的姑娘可是非常挑剔的,无法忍受那张白皙玉嫩的花容月貌上,有任何的瑕疵,这对他来说,比摔碎一只价值万两黄的玉瓶还要严重。
“立刻给我退后!”她警告。
“好好好——我退后我退后——你千万别伤了自己呀。”杜文奇频频住后退,只求她别再破坏那娇美无瑕的雪肤,光是手臂那一刀,对于要求女人极致完美的他,就像在他自个儿心口上划一刀,实在难以忍受。
哼,非要她在手上划一刀才知道怕是吗?
她火大地瞪着他,别看她外表娇嫩柔弱,她可以放低姿态,身段柔软得任人要搓圆捏扁,她也不在乎,可当她要硬起来时,刚烈的性子也是不输给男人的。
“滚出去!”
“好,我滚、我滚,你别激动哪。”杜文奇一边着急的安抚她,一边退出门外,直到他退出了房,把门给带上后,明月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咒骂几句。
为了吓退杜文奇,她逼不得已在手臂上划一刀,虽然划得不深,但也挺痛的。
她坐下来,将刀子搁下,拉开丝袖,白玉凝脂般的嫩肤上,那一道血口看起来鲜红得吓人,将她的丝袖也染红了。
猛地,门再度被推开,让她吓得跳起来,心想这该死的杜文奇居然又闯进来。
“我说了叫你滚——”说了一半的话,蓦地噤住。
她呆愕的看着来人,因为闯进来在不是杜文奇,而是项少怀。
第八章
“你受伤了!”他突然的大吼,把她给吓了一跳,她还处在惊讶中,就见他铁青着神色,仿佛想杀人似的往她大步走来。她还真被他这愤怒的模样给吓了一跳,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她的手便被他一把抓住,而且他还拉高她的丝袖,瞪着那道血口。她呆住了,睁大的美眸呆愕地盯着他。
他的表情仿佛跟她手臂上的伤口有仇似的,眉头揪紧得好似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人,让她心口怦然一跳。
“我没事。”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严峻的表情,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流这么多血,还叫没事!”他的口气像吃了十斤火药,让她哑口无言。流很多血?她割的伤口并不深,只是表皮而已呀。流的血明明就一点点,他这么激动做啥?奇异的是,她一点都不怪他对自己凶巴巴,反而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热烘烘的甜意。
他……是在关心她吗?
他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紧张她吗?
她没有顶嘴,也没有反抗,任他撕下床巾,为自己止血。
他看起来像是十万火急的赶来救她,如果她记得没错,他去了南方城镇,处理河堤冲垮的灾情。
项少怀一查出她的下落,便立即带着大批人马直闯进来,着急地搜寻她的身影,他心头虽揪紧,但还能保持沉稳镇定,可但他推开门,惊见她手臂流血时,就再也沉不住气了。
这种事,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官差们将宅子全部包围,同时也抓到了主谋者杜文奇,荣应将杜文奇带进来,杜文奇见到东窗事发,吓得双腿跪在地上。
“是他伤了你?”火大的目光,朝杜文奇狠狠射去。
杜文奇一听,吓得连忙摇手。“不不不!不是我!我没有伤害她!”
关明月看看一脸惊恐的杜文奇,再回头迎上他询问的眼神,点点头,指着他告状。“他拿刀砍我。”
这话,让项少怀铁青的面孔更为杀气腾腾,让杜文奇害怕的面孔刷下一层冰霜惨白。
“住嘴!”项少怀甩袖命令:“将他拖下去,押人大牢,本官择期严厉审判。”
官差们得令后,立即将跪在地上的杜文奇拖出门外,而他凄厉的惨叫声,也一路拖曳而去。
哼,恶人自有恶报!
明月心中窃喜,这杜文奇活该,平日做惯了欺负女人的恶行,如今得到现世报了吧?在他押入大牢之前,还赚到了他白花花的银子,老天有眼,呵呵。
命人将一干相关人犯全押回衙门,项少怀将她带回府,并立即请了大夫来为她包扎伤口。
坐在客房内,大夫为她检视伤口,上药。因为伤口不深,这点小伤她不放在心上,反倒大夫十分小心翼翼。
此时项少怀从外头走进客房内,默默立在一旁,不发一语。
她悄悄瞄了他一眼。
从进来到现在,他的神情虽已恢复了原先的冷敛,但她依然嗅得出他的不高兴。
待大夫包扎好,项少怀才开口询问:“大夫,伤势如何?”
大夫站起身,恭谨回答:“回大人,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会留下疤痕吗?”
“伤口很浅,只要按时涂抹老夫研制的药膏,并按照换药方法换药,假以时日,伤口愈合后,不会留下疤痕,请大人和明月姑娘放心。”
“大夫,让您费心了。”明月温柔浅笑道谢。
“不敢,这是老夫该做的。”大夫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向大人和关明月告辞。
项少怀交代仆人带大夫去帐房领诊金,并送大夫出府。
大夫和仆人离开后,房内只剩他们俩,室内突然寂静了许多。他回过身,漆黑的眸光朝她投来,她也瞅着他瞧,不过才对上眼,她便不由自主的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