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最好。
「来,蓝斯叔叔有些问题想问你。」他定到沙发前坐下,朝他招招手。
「什么问题?」小家伙一脸好奇的定到他面前。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小家伙立刻跳着坐进沙发。
「你刚刚说的连希,他是你同学吗?」他问道。
「对呀,同班同学,我们从读幼稚园开始就一直是同学。」
蓝斯一阵激动。和仲宇同年?那么连希一定是他的儿子,百分之百绝对是!
「他为什么会没有爸爸?」他隐忍激动,再问。
「因为他是个私生子呀。」
仲宇天真无邪的回答像一记闷棍,打得蓝斯脸上血色尽失。
私生子?过去十年来,别人都是这样看待他们母子俩的吗?一个私生子和一个未婚妈妈?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这说法……
可恶!那个笨女人到底为什么不来找他,要让别人这样看待他们母子俩?可恶,可恶,可恶!真气死他了!
「你都这样说自己的朋友,说他是私生子吗?这样很不礼貌喔。」他告诫身旁的小家伙。
「是蓝斯叔叔问我连希为什么没有爸爸,我才会这样说的。」仲宇迅速地解释,他才没有不礼貌呢!
蓝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表示他明白了。
「你有照片吗?」他又问。
「什么照片?连希的吗?」
「连希和他妈妈的。」
「有呀。」仲宇点点头。
「可以借叔叔看吗?」
「可以呀。可是蓝斯叔叔为什么要看连希和夕葳阿姨的照片?你认识夕葳阿姨吗?」仲宇一脸好奇。总觉得蓝斯叔叔的问题从刚刚就一直绕着连希问,好像有点奇怪。
真是一语中的,让蓝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叔叔以前有一个朋友也叫夕葳,不确定是不是就是你的夕葳阿姨,所以我才会想看照片确定。」他想了一下,避重就轻的说。
「喔。」了解了。
仲宇起身去找相簿,但是奇怪的是,平常塞满相簿的柜子里竟然是空的,连一本相簿都没看到。怎么会这样?他将附近的每个柜子,甚至抽屉都打开来找,结果还是找不到。
「怎么了?」见他东翻西找了半天却仍翻不出一本相簿来给他看,蓝斯走上前问。
「相簿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见了。」仲宇一脸迷惑。
不见了?只一秒,蓝靳便想通相簿肯定是被儿采给藏起来了,以免他借住在这儿的时候,会不小心看见,揭穿了她天大的谎言。
「也许你妈妈拿到房间去看了,你要不要到她房间找找?」他建议,心想儿采知道他绝对不会乱闯进她的房间,所以相簿百分之百是藏在她房里。
仲宇双眼一亮,点了点头,立刻转身跑到妈妈房间,不一会儿便抱了一叠相簿出来。
打开相簿,映入眼帘的女人依然白皙纤细,尖尖的瓜子脸,清明的眼眸,小巧的鼻子,微扬嘴角的红唇,气质灵净得就像个天使。
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真实的她有多么的有勇无谋,多么的令人担心,多么的需要人照顾,以及多么的——令人生气!
不断出现在照片里的小男孩除了仲宇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但他一眼就可以认出哪一个是连希——她为他生的儿子。
儿子长得很像她,除了那对深潭似的大眼睛和又黑又粗的剑眉像他之外,全都像她。尤其是那微扬嘴角的嘴型,加上在照片里大多笑口常开的模样,真是让人一见就喜欢。
这是他的儿子,他竟然有个儿子!
看着照片里的儿子,蓝斯遏制不住的热泪盈眶。
他有儿子了。
第二章
十年前
「掰,明天见。」
「明天见。」
晚上十点五十分。
连夕葳和好友兼事业合夥人艾采儿挥手道别后,跨上机车,骑车回家。
她和采儿是在小说店里认识的朋友,因为年龄相近,兴趣相同,不知不觉便成了莫逆之交,还一起合组了一个二重唱团体,在许多间民歌西餐厅里驻唱赚钱,贴补家用。
说是二重唱,其实她呀,只是卖个声音而已,弹琴、编曲、伴奏、合音之类的,她什么都不懂,全靠采儿一手包办,但收入却五五分帐,让她超不好意思的。
可是采儿却说,她才不好意思呢,因为如果没有她这位声美人也美的美女夥伴,她们俩在民歌西餐厅里又怎么可能如此受欢迎?所以她们是鱼帮水,水帮鱼,谁也不吃亏啦。
采儿总爱说她美,可是她很怀疑,如果她真有如采儿说的那么美的话,那位姓姜名堪的T大高材生干么猛追采儿,不追她呀?
提起那位高材生,看采儿最近总是动不动就一个人偷偷傻笑的模样,他们两人肯定是有谱了。
她替采儿高兴,因为姜堪感觉起来真的很不错,虽然出生富贵之家,却没有太多惹人厌的少爷气焰。
最重要的是不论采儿如何对他摆臭脸或故意为难他,他都能一笑置之,超有耐心与包容力,这一点可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所以她一直都举双手赞成采儿交这个男朋友。
总而言之,因为结识采儿的关系,她的生活变得有趣又多采多姿。
轻哼着歌,连夕葳好心情的将车子停在离家不远的一问便利商店前,下车、熄火,走进店里买宵夜吃。
今天是发薪日,所以她现在的口袋可是麦克麦克,她决定买点好吃的来犒赏自己过去一个月的辛劳。
拿起提篮,她在店里逛来逛去,看见没尝过的新鲜货,不管是面包、饮料或零嘴,全部搜刮到篮子里。
这是她的坏习惯,完全没办法抗拒尝鲜的欲望。
也之所以,她才要这么努力打工赚钱,来支付这笔额外的开销呀,真惨。
选好东西,拿到柜台结帐,花了她四百多元,有点小吓到,但一想到薪水袋里装的一万多元,她也就释怀了。
结完帐走出便利商店,她将买来的东西放置在机车的踏脚处,人还没跨上机车,便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从一旁的暗巷里传出来。
她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蓦然从巷里飞了出来,跌落在距离她不到三步的地方,然后另一个同样脸上挂了彩,但没地上那个这么严重的少年,满布危险气压的从暗巷里走了出来。
连夕葳倏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从没遇见不良少年在她面前打架的情况,现在该怎么办?
当作没看到,赶快骑车离开,再报警。
她的脑袋冷静的做出了判断,但是身体却不知怎么的就是动弹不得。尤其是她的眼睛,竟完全转移不了视线。
天啊!怎么会这样?快动呀!
就在她努力挣扎着叫自己快动时,一道人影突然从暗巷里冲了出来,笔直朝挂彩比较少的那个人冲去,手上高举木棒——或铁棒——狠狠地朝背对他那人的后脑勺挥下去——
「小心!」连夕葳吓得惊叫出声。
挂彩较少的少年反应极快,先是弯腰蹲下,随即长腿一扫,立刻将后方偷袭的人撂倒。
人体重重跌落地上的声响让连夕葳忍不住瑟缩了下。
蹲下的少年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身边,一脚踢掉他手上的棒子,再弯腰揪起他的衣领,狺狺咆哮。
「我警告你们,少来惹我!」
然后他丢开那个人,转头静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这才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
望着他的身影连夕葳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介入这种不良少年的斗殴事件,如果碰到的是不明就里的疯狂家伙,谁知道他会不会打架打上瘾,连她一起揍呀!
幸好那少年只瞪她一眼就离开了,没叫嚣的骂她多管闲事,真是好家在。
庆幸间,她坐上机车,拿出钥匙发动车子。
因为家就在离这儿不到五百公尺的地方,所以她也懒得再戴安全帽,直接把它挂在把手上,准备催油门上路。
她完全没注意到原本倒在地上的那两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更没注意到起身的他们愤怒的直朝她冲过来,一瞬间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从机车上拖了下去。
「啊!」她因惊吓与疼痛而尖叫出声。
机车砰的一声倒地。
「你这个臭女人,是谁叫你多管闲事的?」用力揪着她头发的人,大声朝她怒吼咆哮。
连夕葳惊吓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头皮像要被掀了似的疼痛不已,她用指甲抓对方、掐对方的手,企图解救自己,怎知反倒换来更用力的拉扯,而且整个人重重地被推倒在地上。
剧痛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同时听见对方大声咒骂。
「干!」
「怎么了?」
「这臭女人用指甲掐我!」
「他妈的臭女人!」
连夕葳才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只脚迎面朝她踢来,她反射性的闭上眼睛,用双手抱住头,恐惧的尖叫从喉咙深处冲口而出。
「啊——」
预期的疼痛攻击意外的没落到她身上,她听见类似拳头打在人身上的闷响,然后一声、两声,接着便是有人倒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