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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虹儿,你还在生气呀!”

  屋外的风雨争相叫嚣,闪电席卷庞大的雨量淹没黑色的道路,稻田在黑暗中被瞬间吞没。

  另一道暴风雨则在厨房上空徘徊,骆雨霁洗净了流理台,用拙劣的技巧煮了几道看不出菜色的“食物”,低声下气地赔着罪。

  一个大男人用哄小猫的语气,先前的得意已然消失,换上一张气馁不已的苦瓜脸。

  女人心,玻璃心,看似单纯却千变万化,教人捉摸不定。

  “你不饿吗?”

  她冷嗤一声。

  “好歹看我辛苦了老半天,犯不着为了跟我赌气和肚皮过不去。”他莫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左天虹打定主意不去理会,看他能唱多久的独脚戏。

  有些事可以原谅,有些事不能纵容,坏男人全是女人宠出来的,所以他们才敢无法无天。

  “虹儿,一个人的耐性有限,不要逼老虎噬人。”他也是有脾气。

  若换是旁人,早不知死几次,还容她拿乔。

  “好,这是你默许的行为,不要怪我没有惜花之心。”他动怒了。

  骆雨霁夹起自己的心血放在口中嚼,微怪的味道令他眉一蹙,但他仍努力地嚼烂。

  左天虹看不出他在耍什么把戏,直到肩膀被人猛烈扣住,放大的脸孔逼近,她才大劫难逃地被他硬哺进一口菜;

  难闻的味道和恶心的怪菜让她想吐,可是他强悍地用舌失不断将食物顶入她喉咙中,逼着她非吞不可,否则只有呛死的份。

  “咳……咳……你……咳……你想害……害死人呀!”

  这下,他眉角含笑。

  “早提醒过你,好女孩要乖乖用餐,不听话的坏女孩是要受罚。”他欢愉地轻笑。

  此刻骆雨雾的面前没摆一面镜子,不然他会被自己发自内心的笑容震住,他已二十几年未真心的笑过。

  自从母亲过世后,笑容已成为绝缘体,他一向冷眼嗤笑无情世界,不屑男女真情,但原来不存在的冷心有了温度,不经意被天空中的彩虹捕获。

  在那一瞬间,七色彩虹化为永恒,镌刻在他来不及设防的心窝中。

  “骆雨霁,老天要是长眼,小心一道雷劈死你。”

  也不知她的嘴是否真有灵,刚一说完,天空响起一道雷声,电光乍起,他们很清楚地看见屋后的老树被雷劈成两半,白烟四冒。

  两人面面相觑,继而尽释恩仇的大笑出声。

  “天呀!你可以去庙日摆摊算命了。”女人喔!你永远不能小看她潜在的爆发力。

  “对呀!上面就写着铁口直断,包管你有命算到没命。”她一定会帮地府争取许多“移民”。

  “你喔!”他用宠溺的口吻轻点她的额头。“快趁热吃了吧!”

  “不要。”她很爽快的摇摇头。

  “虹儿。”他饱含威胁的味道。左天虹不客气地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膛。“那是人吃的食物吗?我建议你去预约挂急诊。”

  不是她要浪费食物,实在是不想死于食物中毒。

  恼羞成怒的骆雨霁维持男性尊严。“我是好意,你不要太挑剔,有本事自己去煮。”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虽然认识她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但她那份好胜却是与生俱来,不需要熟稔即可印证。

  果不其然。

  “张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天才和白痴的差别在哪里。”她受够他的自以为是。

  先是苦哈哈的小律师,再来是拜金的妓女,现在是嘲笑她的厨艺,接着要安个什么罪名来“起诉”她?

  “嗄!虹儿,你不要逞强,算我说错话,伤口要紧呀!”他赶紧去搀扶摇摇欲坠的她。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位香。“少啰唆,为了不吃你的垃圾食物,脚废了也值得。”

  “固执。”他幽幽地扶着她站在锅子前。

  左天虹打量仅剩不多的存粮,将水煮开丢进微微泛黄的熟饭,加葱、加芹、加虾米,红萝卜切成细丝淋在上头,一些肉末洒向锅中。

  滚了一会儿加入调味料,一锅香喷喷的成粥就大功告成,四溢的香味引人食指大动。

  “嗯!好香。”教人胃口大开。

  她不谦虚地挑高下颚。“那还用说,不是每只青蛙都能变成王子,拾金球的也不一定是公主。”

  “是,受教了。”他诚心地接受她的讽刺。

  一锅热粥在两人分食下,很快的剩下残渣。

  骆雨霁打了个饱嗝,左天虹觉得困意袭来,她不忘驱逐不速之客。

  “喂!你该走了。”

  “雨霁。”

  她朝天花板翻翻白眼。“骆大少雨霁兄,请移移你的尊脚回你的窝,本店不开民宿。”

  “不行。”换他耍赖,他是陌生人?

  “为什么不行?这里是我家,我有权拒绝陌生人借居我家的屋檐。”法律有云,擅闯民宅处……

  三句不离本行,叨叨念念的仍是法律规章,可见她多热爱她的职业。

  他板起脸严肃的说道:“台风天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万一你又跌倒怎么办?伤了一脚还不足以警惕吗?”

  “你在触我霉头。”

  “忠言逆耳,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左天虹犹豫着打了个哈欠。“客房没整理。”

  “我睡主卧室……我睡客厅。”被她一瞪,他气弱地自动找罪受。

  他多想和她睡在一张大床上,可惜未能如愿。

  至于那张真皮沙发,他怀疑能容纳他几寸身体睡一晚骨头八成会萎缩。

  “那,晚安了。”

  赶不走人,她只有鼻子摸摸自认倒霉,拖着一只伤脚准备爬楼梯。

  蓦然,双脚凌空。

  “不许再漠视我的存在,抱你是我的权利。”他眼神一利,责怪她的不自爱。

  “疯子。”害她也跟着有些不正常,心跳好快。

  骆雨霁抱她上了楼,踢开主卧室的门,留恋不舍地放下她,为她拉上薄被盖到下巴,像一位送女儿上床的好父亲。

  瞧瞧那张大床够两人翻覆,他心痒难耐地想留下来,一股热源由下腹燃烧,再不走他就要失态了,不管她要不要的强上了她。

  唉!忍忍吧!楼下那张沙发正等着呢!

  “晚安,希望你梦中有我。”

  他不敢要一个晚安吻,怕自己控制不住欲望,匆忙地下楼。

  “他,不坏嘛!”

  阖上眼,左天虹疲倦的睡着了。

   ☆ ☆ ☆

  一夜的狂风肆虐,庭院中残红遍地,寥寥无几的树干光秃秃的一片煞是冷清。

  人工池塘飘浮着被风打下的落叶,污泥使池水染上浊色,只有周围的石块被雨水冲涤得更光滑,不沾苔色。

  暴风困在凌晨五、六点远离,少了呼啸而过的强风,雨声滴滴答答地吵醒沉睡的佳人,她慵懒地掀掀涩涩的眼皮,慢慢适应房内的阴暗。

  一时之间,她忘了身处何处。

  打了哈欠看看腕上的钻表,在不明微暗的光线中看见指针正指着八点二十一分。

  通常不工作时,她是一觉到正午,甚至做得起床继续睡,睡到腰酸背痛才肯起床。因此今天也不例外,她打算翻个身再……

  咦!腰上有个什么重物压着。

  左天虹狐疑的掀开棉被,一只黝黑的手臂正横压着她的腰,手心恰好托住胸房下方,那颗死也难忘的头颅靠在她的背脊,双脚卡在她足踝侧当脚垫,架高她的伤脚。

  她又好笑又好气他的委屈姿势,他连头都埋在被子里,难怪她没看见。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爬上她的床,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他上辈子八成是做贼的。

  “男人全不可信任,稍一给他一点颜色,马上就骄傲得像只孔雀。”全染在身上。

  发现床上凭空多了个男人,左天虹睡意全消,勉强的转过身对着他的睡脸,开始研究起这个人的五官。

  眉粗如剑,脾气一定不好,睫毛微翘又长,简直让女人恨得要死,分明是上天的偏心,刚毅挺直的鼻梁表示他非常自信,不过她决定改成自大。

  然后薄抿的唇片是寡情,他的人缘铁定不善经营,朋友不交心,将来老了肯定是孤僻老者。

  想起他的吻,心怦怦然的乱动,她伸出食指轻抚他微张的唇,一个调皮的念头骤然产生,以公平交易法来论,他“欠”她好几个吻呢!

  基于男女平等法则,她决定“要债”。

  左天虹先尝试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嘴角,接着好玩地将唇贴上,然后实验性地放入他口中,小心翼翼地碰触他沉睡的舌。

  正感无趣要撤退时,腰上的手蓦然锁紧,退到一半的舌被卷入他口中吸吮,他修长、强而有力的五指探人她发中压着后脑勺。

  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来不及,他已结束这一吻。

  “早安,虹儿。”

  还好他不是一开口就莎莎、娜娜的乱叫一通。“你怎么在我床上?”

  “错。”他点住她的唇。“你应该回‘早安,雨霁’才对。”

  “我回你的大头鬼,一大早看见床上出现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你以为我很习惯吗?”不尖叫已是不太正常了。

  骆雨霁浅浅一笑吻了吻她。

  “是你偷袭我,你可要负责呀!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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