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医师?!”她记得院里只有一位左院长呀!
“就是院长的儿子,今晚宴会招亲的主角。”余巧君喜孜孜地解释。
“他是我们医院的医师?”孟洁不解的蹙起眉,有这号人物吗?
余巧君知道她又犯糊涂了。“左医师是兼职医师,只有重大手术才会在医院的手术室出现。”
“噢,是这样呀!难怪我没见过他,因为我不是开刀房的护士嘛。”她一脸领悟地绽开笑容。
杀了她吧!洁儿真……天真。余巧君翻翻白眼,“你见过他,而且不只一次。”
那么俊帅挺拔的优越男子,她竟能再三的忽视遗忘,真教人佩服上帝的巧思,人是不可能完美的。
“是吗?”孟洁心不在焉地偷瞄一下表。
“洁儿,病人为重,我不耽误你了……”她没那么迟钝。
孟洁心中牵挂着病人,一听到余巧君的话,自然转身走回长廊,因她惦念着癌症病房老先生的家人,是否又为了遗产之事吵闹不休。
人都将死,到底为何而争,真令她想不透。
一只手高举的余巧君为之失笑,收回“待会见”三个字,洁儿的这种迷糊状又不是头一回见,她实在单纯得毫无心机。
“算了,还是早点回去装扮装扮,说不定还能雀屏中选当上下一任院长的夫人!”她忍不住飞扬的心,嘴角含笑地编织着美丽的远景,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已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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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我就知道老狐狸耍阴,一肚子坏诡计等着把我推入火坑。”
一旁长相温和,戴着金边眼镜的尔雅男子噗哧一笑,难掩嘴角上扬的弧度,放肆的发出刺耳的笑声。
这对父子真是可爱透顶,一个拼命要抗婚,一个使劲要扭转儿子的性向,镇日像八年抗战般玩起谍对谍的游戏,这边算计来,那边买油准备开溜,而他这个无辜受害人竟莫名其妙成了危情第三者。
好在他的女友是从高中时代即交往至今,不致怀疑他的“性”趣,不然经报纸如此大肆渲染,他这辈子想讨个老婆可就难了,因为就算人家不当他是双性恋,也会自作聪明地替他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譬如娶妻以掩饰见不得人的隐疾。
“笑笑笑,看好朋友万劫不复、痛苦不堪,你觉得很乐是不是?”什么朋友嘛!就会落井下石。
左天青瞪视没义气的好友,自顾自的生着闷气,现在的他是孤军奋战,力挽狂澜,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哎呀!我的小甜心,我是在苦中作乐,其实我在哭,你瞧我眼角都湿了。”男子指指自己眼尾的湿意。
“哼!好大的一颗泪珠,我信你才有鬼,嘲笑我很愉快吧!”敢笑出泪,太久没量他的脚底印了,欠踢,左天青的双脚正蠢蠢欲动。
“我怎么会嘲笑你呢?咱们是坐同条船的难民,禁不起一丝风浪。”
难民?左天青嗤了一声,“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话中的奚落,反正我会拖着你一直下地狱,咱们生死永相随。”
这……多暧昧的话语,他就是这样被搅进浑水中。
安迪本名徐文迪,大学时主修财务金融学系,原本等退伍后要自组一家金融公司,谁知阴错阳差之下,竟成了左天青的经纪人兼保母。
到现在为止,徐文迪还搞不清楚当初是怎么误信贼言上了贼船,如今想脱身是难上加难,而且竟还成为他传奇故事的“男主角”。
“小青青,做人何必太小气,瞧瞧你那三位姊姊多豪气。”徐文迪故意戳其痛脚。
“恶心,不要叫我小青青。”嗟!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左天青摩擦着自己的手臂。
“比起阁下的肉麻程度,小的只学到皮毛,尤其是你吹干指甲油的娇态更是媚得无人可比。”呕!徐文迪警告自己别想起那画面,不然又要反胃。
“少闹我。”
坐立难安的左天青皱着一张俊脸,想找办法要逃出生天,他没想到老爸不要脸到如此地步,竟利用老丈人的身分,“情商”他那当大哥的姊夫义务赞助。
趁他在台上走秀时,直接闯进发表会掳走他,顺便带走意图弃他而逃的“爱人”安迪,然后大方地走人,留下一室错愕的宾客。
尤其是石虎那张酷脸,不管他怎么娇嗔戏弄都不为所动,活脱脱是座冷冰冰的雕像,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无,更别提放他一马了。
倒是他的手下个个防备地坐得老远,生怕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病菌。
一群笨蛋,同性恋又不会传染。
“小青青,温柔些,你愈来愈不像女人喽!”徐文迪做作地抚摸他的下颚。
左天青一个反手扣住他的咽喉。“我现在没心情演戏,要命就少惹我。”
“作茧自缚怨不得人。”徐文迪拨开颈上的桎梏。“我看你举白旗投降吧。”
“绝不,我要为自由奋战到底。”他慷慨激昂的说道。
“好志气,小弟,大姊我等着看你粉身碎骨。”出现在门口的左天虹耻笑地为他的大话鼓掌致意。
左天青微微一晒。“大姊,律师楼倒了吗?还是大姊夫另结新欢?”
“天青弟弟,你最近是不是踩了狗屎,要不要大姊替你去去味呀?”左天虹笑得十分和善可亲。
“我……我……嘿嘿!大姊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原谅小弟忘了刷牙口太臭,姊夫对你的爱如天高海深,用之不尽,取之不竭,比狗还忠诚。”
“哟!真是不得了,你拐着弯骂大姊是母狗,小么弟,我看你是在劫难逃喽。”左天绿顺口推他入死穴。
她是跟在大姊身后上来的,为了就是看笑话。
“三……三姊,你不要害我,近期我可没开罪你,好心点放我一马。”当老么真可怜,他心头淌血呀!
其实三个姊姊都矮左天青十来公分,可是不知为何,他打小被她们欺压到大,至今仍不敢反抗,只要她们一个眼神或轻哼,他便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气弱不已。
及长,工作场合多是跋扈骄纵的花痴女,一见到他就像发情母狗一样偎着他摩挲,连在工作中都伸出狼手抚摸他的私处,惹得他对女人的印象可谓糟到顶点。
他的确不是同性恋,也同样有男性的需求,但他宁可花钱上高级俱乐部找女人发泄,也不愿找个固定的伴来烦死自己。
他常去的那间俱乐部有男公关和女公关,说穿了就是男妓、女妓,他们接客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男女都可。
而他每回上俱乐部时会同时点一名男妓和一名女妓,在众人面前他会和男妓调笑、亲吻,甚至裸着上身抚摸、挑逗,惹得有同性倾向的男妓气喘吁吁,一再呻吟。
然后他会假借为维护形象和女妓进房,旁人以为他是在作戏,但关上门可就是假戏真作,来场颠鸾倒凤。当然他会多付一些钱堵住女妓的口,因此他的真实性向才未被揭穿,一切只为了应付他那神出鬼没的恐怖老爸。
他用心已泣血的地步,怎么还会沦落老爸魔掌呢?这实在让他无法不怨天呀!
“乖乖上断头台吧!小弟。老爸可是用尽心机,为你招募了各式佳丽,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是呀,小弟,大姊所言甚是,可别辜负老爸望子成龙的殷切盼望。”左天绿笑着拍拍他的背,力道吓人。
左天青轻咳了数声,望着半掩的门,“姊姊们何苦为难小弟,反正你们都已下了地狱……”
他状似认命地低下头,悄悄地挪动脚步,以为没有人会注意他小小的邪念。
左天虹和左天绿相视一望,由着他做垂死挣扎,当了二十几年姊弟,岂会猜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若不让他表现一下愚钝的拙相,未免失了手足之情。
“啊――好……痛。”
一声尖叫伴随着重物落地声。
“小鬼,你太不尊重我的专业,敢在本警官手下企图逃脱?活腻了,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难怪左天虹、左天绿不吭气,因为老二左天蓝正在门口守着,准备“护送”死刑犯上刑场。一旁咋舌的徐文迪头皮略微发麻的看着左天青的惨状。
左家四姊弟在各自的领域里皆有“传奇”的美誉。
老大左天虹是位律师,打遍律师界无敌手,七个月前下嫁南部望族,如今妇唱夫随,来往南北好不畅意,教人看了为之羡慕。
老二左天蓝是个任性的警官,偏偏破案率奇高,暴躁、蛮横的个性在黑帮老公的宠溺下更加无法无天,气煞一干旷男怨女。
而看似清纯的恶魔老三左天绿则是位记者,一枝笔比赤链蛇还毒辣,两个月前也拐了个疼妻疼到骨髓里的破相男为夫,恩爱的程度让人看了吐血。
在左家老爸一声令下,终于踢出三个滞销品,一年的期限现在只剩下一个月左右,想当然耳,各家皆出奇招非陷“剩男”于水深火热之中方肯罢休。
手足何所用?左家人的回答是――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