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了!你可恶!」她真是受够了,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发现她的腰带挺好用的,就常拿来绑住她,这简直是虐待嘛!
景瀚平对她的责骂充耳不闻,从她的红唇开始品味,反复流连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不管她如何扭动、如何哀求,他非得先把她吃够了才行。
「拜托你放开我,我答应你出席就是了……」从头到脚都被看得仔细、尝得彻底的结局,每每教她面红耳赤。
「这是两回事,谁教妳混为一谈了?妳是我的妻子,妳就得出席宴会,也得乖乖的让我拥抱!」他也不警告一声就进入,忽强忽弱地占有着。
雨悠被震荡得无法自己,「你什么都要,你好贪心……」
「这妳倒是说对了!」他笑得张狂,还举起她的双腿放在他肩上。
这动作让她既羞怯又惶恐,羞怯的是他如此居高临上,对她一览无遗,惶恐的却是她的双腿左右不一,怕他看了心生厌恶。
怎知,他却轻轻吻上她的足踝,「好柔美的小脚,一点儿硬皮也没有,可见妳有多千金、多娇贵,妳爹娘和兄长们都舍不得让妳多走一步路,对吧?」
「他们……他们疼我嘛--」她迟疑半晌又问:「你不觉得我的脚很丑?」
他摇摇头,「我的脚比妳丑多了,又是老茧、又是粗皮,因为小时候我最讨厌穿鞋,老是赤脚跑来跑去的。」
她呵呵一笑,没想到他曾是个调皮的孩子,然而,她心中还是志下心,「是……我的左脚比右脚小,看起来怪怪的。」
「会吗?」他咬了她的左脚一下,「我怎么不觉得?」
「瀚平……」她感动得差点要掉泪。
「少说废话,妳竟然还有心神聊天,那就表示我没能让妳飘飘欲仙,这真是太藐视我了!」说罢,他使劲展开攻击,非要让她完全投降不可。
「你真是的!」刚才还柔情万分,谁知他立刻又发起狂来。
被笼罩在这狂风情浪中,她无力也无暇再多说什么,只能随之攀升、飞翔,直到天际的彩云轻轻将他们送回人间。
第八章 宴客
歌管酬寒食,
奈蝶怨,良宵岑寂。
正满湖岁月摇花,
怎生去得?
──周密﹒曲游春
第二天傍晚,景家门前陆续有贵客抵达,周岳衡忙得团团转,一会儿迎接来宾,一会儿指挥仆人,身为总管就是大小事都得包办。
雨悠选择在晚宴时现身,虽然有梅素琴搀扶着,她的左脚似乎比平常更无力,每一步都走得艰辛,但她的丈夫正伸手等着她,她不能让他们景家蒙羞。
于是,她放开梅素琴的手,独力走向景瀚平,带着颤抖对他微笑。
景瀚平的神情一如平常,没有特别的担忧,也没有特别的关怀,就当这大厅只有他俩,其它人的目光都只是火烛。
他拥住妻子的细腰,朗声道:「我景瀚平很荣幸向各位介绍,这是我的新婚妻子,也是景家的夫人--桂林才女唐雨悠。」
「恭喜景老爷!恭喜景夫人!」宾客中有些早有耳闻、有些却啧啧称奇!怎么大理首富会娶了个残障夫人?
如此美丽的可人儿,一出场就在众夫人中挑起忌妒之心,但她们一发现雨悠是个跛脚,那忌妒之心却化成了震惊和同情,纷纷上前问候。
「景夫人来到大理还习惯吗?」
「哎呀!景夫人也太苗条了,得多吃点补品才是。」
「多谢各位夫人的关心。」雨悠欠身答道:「雨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或许有不合礼俗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女人心本是微妙的,瞧雨悠说话轻声细语、态度谦和有礼,这些名媛淑女对她就更添了一分怜惜。
眼看事情还算顺利,雨悠稍微安心了些,但就在这时,裘常新挽着妻子高剑虹来到,雨悠又开始全身僵硬,因为瀚平曾对她说过,只有高剑虹才是最难缠的人物。
裘常新对老婆的脾气最了解,一路上频频叮咛,「看在瀚平过世爹娘的份上!妳就多多照顾雨悠,算我求妳了。」
高剑虹出身白族世家,生性高傲不易妥协,且身为这些夫人团的头头,她自有一套审核标准,「全看我高兴与否,你少管我。」
裘常新叹口气,「我怎会娶了一位白族公主?当初一见面,妳可没告诉我啊!」
高剑虹捏住丈夫的耳朵,「还不是因为你偷了我的绣花白节鞋,应验了我们长老的卜卦,否则,你以为我愿意委屈自己呀?」
夫妻俩都七老八十了,吵起嘴还是像打情骂俏,让旁人看了都是羡慕又好笑。
不出裘常新所料,高剑虹一入席就语惊四座,「景夫人,妳……可是跛脚?」
一时之间,大厅里鸦雀无声,无人动筷或举杯!屏气凝神的等着景夫人的回答。
雨悠很高兴有人这么问,让她有说明自己的机会,「是,我从三岁那年意外坠马,就一直是这样了。」
「是吗?」其实高剑虹口直心快,也不把这当一回事,又闲聊似的问:「这手绢真美,妳是请哪家师傅做的?是来自桂林,还是大理?」
雨悠羞怯地笑了笑,「这……这是我自己缝的,若您不嫌弃就送您吧!」
高剑虹又诧异她的手工之细,又感激她的大方相送,心中一暖就开口说:「我年纪比妳大得多,足可做妳的母亲了,不如就收妳为干女儿吧!」
「咦?」雨悠倒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
高剑虹脸色一沉,「怎么,妳不愿意?」
如此作风,多么爽快淋漓,这该就是白族风范吧!于是雨悠深深一拜,「多谢裘夫人的美意,雨悠倍感荣幸。」
高剑虹这才展开笑颜,「我膝下五个孩子全是男的,妳就叫我一声干娘吧!」
「是,干娘。」雨悠喊得又甜又软,让人听了心花朵朵开。
高剑虹拍拍雨悠的小手,宣布道:「今天起,妳就会有五个干哥哥,他们都不是能言善道的人,却肝胆相照、义薄云天,在大理绝对没人敢欺负妳。」
景瀚平一听,想阻止却迟了一步,「雨悠已经有七位兄长了,现在还要多加五个,这一打人我怎么应付得了?」
「哈哈……」高剑虹大笑起来,「难得景老爷如此慌乱,看得我真是愉快!」
裘常新也跟进道:「他们的婚事可是我一手促成的,那我也要做雨悠的干爹。」
「双喜临门,我们干一杯吧!」立刻有人提议。
「干杯!祝福景老爷和景夫人!」气氛一热,宾客们都心情愉悦。
既然有了高剑虹和裘常新的肯定,雨悠很自然的被加入团体,这早在景瀚平的预料中,他相信自己的选择,他娶的可是仙女,凡人岂有不臣服之理?
☆☆☆
大理花开终年,教人感觉不出季节的交替,如此又过了三个月,雨悠所设想的情况却从未发生,她没什么不满,只是万分疑惑。
白天时,景瀚平总是板着一张脸,身为景家老爷,他必须是个有威严、有魄力的主人;但每到夜晚,或两人独处时,他就换上另一张脸,像个孩子似的缠着她、逗着她。
他对她极好,甚至是太好了,常带她出入重大场合,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这份恩情让她不得不为他多着想、多打算。
「瀚平,你没想过要纳妾吗?」这是雨悠第一百零一次发问。
又来了!景瀚平放下笔,叹口气,心想,这女人非要找个替死鬼用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他一天到晚黏着她吗?
他强忍住脾气反问:「我都在祖宗面一刖发过誓了,妳教我怎么违反誓言?」
「何必那么当真?就算你违反誓言,也没人会说话的。」她不认为这是问题。
「偏偏我就是当真的!」他忍不住要大吼,到底要怎样她才能听懂?他这辈子非她莫娶、非她不爱,难道她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你这样很傻耶!」她试着为他理性分析,「如果你肯纳妾,生育子女的机会就能增加,也可以公然带她们出入,不致招引异样眼光,这不是很好吗?」
她之所以如此「宽宏大量」,实在是因为他对她太好,远超出她对婚姻的想象,她才愿意「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无奈,景瀚平压根不想接受她的「好意」,甚至还破口大骂起来,「妳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一定要找个倒霉鬼来挡在我们之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他都不珍惜她的慷慨大方呢?
「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妳,在妳活着的时候,我绝对不会纳妾,如果妳比我早死,我也不会续弦,这样妳听清楚了没?」
「清楚了……」生死不渝,多惊人的宣言,她岂敢在这时耳背?
他深深喘了几口气,心中的不平到了极点,「今晚我到书房睡,没有人会打扰妳,好让妳静下来想想!」
「砰!」房门被重重关上,她吓得全身一头,想必全家都听到了这声响,也都猜得出他们夫妻俩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