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景老爷似乎忘了昨晚说过的话!瞧他此刻的态度就跟往常一样,雨悠也因此宽心了些。「从哪儿买来的?可还有货源?」
他听出她渴慕的心情,含笑道:「妳若喜欢就送妳。」
「那怎么行?这……这太贵重了。」虽说如此,她的手指却忍不住抚过画布,她真是爱极了这些作品。
他耸耸肩,「无所谓,我的就是妳的。」
又来了!雨悠暗自叹口气,看来景老爷还没恢复正常。算了,她也不想跟他计较,还是仔细来欣赏这些名家的手笔吧!
她转过身拿起一幅画,喃喃自语道:「啊……这该是徐熙的【鹤竹图】,以墨为主,墨迹和色彩互不掩盖,清秀淡雅、朴素自然,不愧是江南绝笔……」
就在这满心欢喜的时分,景瀚平从背后揽住她的纤腰,低头在她耳边说:「妳喜欢珍珠、玛瑙,还是黄金?我要请人给妳打造首饰,好在我们成亲那天用上。」
雨悠完全怔住了,他这是在说什么?又是在做什么?他应该是个不欺暗室的君子,怎会有如此不当的举动?
「老爷,请您自重!」她扭动着身体想挣脱他。
「别乱动,否则妳手上的画就要毁了。」
他这话点醒了她,应该先把画放回桌上,于是她乖乖照做,而后才转身指责,「景老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跟您成亲的,请您务必谅解,不要再让我为难,否则我只好收拾行李回桂林去。」
他静静地听她说完,只答了几个字,「妳回不去的。」
「怎么回不去?我只要写封信,我哥哥们就会来接我,就是我要自己回去也成,我带了十几个仆人来呢!」
他还是那冷静模样,淡淡的说:「有我在,妳就别想写信、别想使唤任何人,只要我一下令,我可以把妳关在这里一辈子。」
雨悠气坏了!他根本不是君子,而是小人嘛!跟这种人有理也说不清。
「我这就走!」她推开他,转身要奔向门口。
无奈,她连半步都还没踏出,就被他整个人抱到桌上,而他自己则压在她身上,两人之间的心跳清晰可闻,呼吸彼此交融。
雨悠震惊至极,扯着喉咙大叫,「放开我!」
「妳冷静点,妳就要把底下的画弄皱了。」他捉住她的弱点,大大的加以利用。
果然,她想起自己正躺在百年古画上,立刻停止了挣扎,唯恐损及这些文化珍宝。
「我求你别胡闹了,这些画很名贵的耶!」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当年大画家们的心血。
他却根本不当一回事,「昼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只要妳,其它无所谓。」
「不管你究竟想怎样,拜托你先让我下来!」她心疼极了,她可不想成为摧毁古迹的罪人呀!
「妳乖乖的别动,这些画就会没事。」他以手指抚上她的唇,眼神迷离。
「好好,不动就不动!只要能保住它们就行了。」
看她又紧张、又认真的表情,他轻轻一笑,低头就捕捉住她的红唇,开始了两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雨悠只能颤抖,却不敢擅自妄动,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背后是谁的大作,万一是赵孟俯的怎么办?还是元四家之一的倪瓒?天哪!她不敢想象下去了,她怎会处在这种前后夹攻的局面呢?
他知道她不会反抗,先细细舔过她的双唇,才缓缓探入她的小嘴,那样小心、那样谨慎,就像她对待那些古画一般,他也把她当作稀世珍宝。
雨悠嘤咛一声,小手贴在他的胸一刖想要阻挡,却躲不过他的需索、他的力量,很快的她就尝到了两人交流的味道,那好奇妙、好不可思议,她真不敢相信他怎么做得出来,印象中,他总是既古板又无味的呀!
他将她整个人横放在大桌上,就当她是幅山水画,仔细鉴赏她的美丽。
她不能动弹也不能抗拒,感觉到他的大掌逐渐往上移,解开了她领口上的扣子不说,还要亲吻她雪般的肌肤,来回抚弄、流连忘返。
「老爷……您这太过分了……」她昏眩得难受,呜咽道:「如此欺侮……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君子?」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妳误会了。」他的嗓音沙哑而魅惑,像是另一个人。
听听这什么鬼话?雨悠气得喘息不已,却让他注意到她起伏的双峰,情不自禁的把脸埋进其中,深深汲取她身上的芳香。
「不要……不要这样……」她快被吓坏了,他怎能任意轻薄,她又怎会有所反应?
「这不能怪我,都是因为妳太美了。」他把责任推卸得一乾二净。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目光也越来越神秘,雨悠有种大限已至的预感,她可能就要失去自己保存了二十二年的清白!
「放心,我会负责的,妳将是唯一的景夫人。」他看出她的惶恐,想以无数个温柔的细吻安抚她,却惹得她浑身窜过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骚动。
「叩叩!」忽然传来敲门声,适时解救了雨悠的贞操。
景瀚平一脸惋惜的帮把她的衣衫整好后,才沉声道:「进来。」
梅素琴一走进书房,手上茶盘一几刻摔落在地,只见她惊慌失措的尖声大喊,「景老爷!您怎么可以对我家小姐无礼?」
「什么?」周逸群「刚好」在外头,冲进来一看,「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来自唐家的十多位仆人「碰巧」也经过此地,众人闻风而至,顿时哭天喊地, 「小姐啊!您没事吧?这教我们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
现场一片混乱,景瀚平仍然拥抱着雨悠,还有闲情逸致为她整理发丝,似乎对这状况丝毫不感意外。
雨悠试着想开口,「你们别吵,我……我要立刻回桂林去……」
景瀚平却捏捏她的脸颊,「想都别想。」
他这时的神情带点调皮,像个小男孩,让两悠觉得自己仿佛不曾认识他,「你以为你是谁呀?」
就在这时,更精采的戏码即将上演,只听见周岳衡大声嚷嚷,一把推开众人,让重要人物登场,「启禀老爷,舅太爷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雨悠忽然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裘常新拄着拐杖,却健步如飞,伸手一指,「景瀚平!你胆敢调戏唐家小姐,有损人家清白,你该当何罪?」
景瀚平毫无歉意的说:「抱歉,我一时意乱情迷,我会负起责任,娶她为妻的。」
裘常新冷哼了一声,「算你还有良心,不然我怎么跟你过世的爹娘交代?」
「还请舅太爷做主,让我和雨悠早日成亲。」
「就算要成亲,也得唐老爷和唐夫人点头,我这就派人去接他们过来。」裘常新转头一看,喊道:「阿群,你即刻启程前往桂林,把我这封信交给他们。」
信……哪来的信?雨悠感到莫名其妙,舅太爷怎么才一来,就写好了信?
周逸群双手接过信封,恭敬的领命,「是!小的这就去办。」
眼看大事已定,裘常新顺便清理现场,「好啦!大伙儿都干活去,别在这里看热闹,很快就要办喜事了,你们可有得忙啰!」
「是!」众人纷纷退下,把舞台留给主角们。
就在这时,雨悠的眼光往旁一飘,赫然看见梅素琴和周逸群互相拍手,似乎在庆祝什么似的笑个不停,再仔细瞧瞧她自家的仆人们!好些人也都忍不住地偷偷窃笑。
这下她完全明白了,她被卖啦!
☆☆☆
「小姐请息怒!」
包括梅素琴在内,来自唐家的十五个仆人都跪在地上,各个神情忧虑、惶惶不安,就因为他们一向爱戴的小姐发怒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失望。」雨悠长长的叹口气,纤纤素手托着脸颊,清灵的双眸中有着无限感慨。
「这都是我们的错,小姐,您吃点东西吧!我们求求您。」夜已深,小姐不吃不喝都大半天了,柔弱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饿坏了又怎么样?有谁会真正的关心我?」
看小姐皱起秀眉、咬紧下唇,那哀凄面容更让众人难以承受。
梅素琴几乎把头磕到地上了,嗓音哽咽的说:「小姐您别这么说,我们对您都是忠心耿耿,您……您要有个什么病痛,我们会良心有愧的!」
「说什么良心?你们……你们心目中还有我这个小姐吗?」一想到他们勾结外人、联合哄骗,硬是把她推销出去,她心中就满是被出卖的伤痛。
「小姐,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您着想,请您原谅!」
「别说了,我好累,想一个人静静。」
虽然小姐这么说,但他们怎么能放心的离开?此时此刻,屋外风吹、屋内寂静,只有竹影映照在窗上,默默地诉说着夜的深沉。
彷佛为了要打破这僵局,景瀚平推门而入,就像他已是「竹阁」的主人,事实上也是,因为他拥有景家所有的财产。
雨悠脸色一变,却见景瀚平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