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爱哭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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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女孩子力气小,带太多的银子不但招摇又重得要命,为了省麻烦,她就带了些银票上路。

  问她怕不怕一人独行,云日初的心头还有点毛毛的感觉,不太自在,扮起叫花子是图个心安,在遇到事时可以向丐帮求助。

  至少他们帮主连祈风不会弃她于不顾。

  想想,他挺可怜的,受三个奇怪的小女人蹂躏十来年,却无处可诉苦。

  好心行善未必能得善报。

  好想哭的云日初一直假装鼻子过敏猛抽气,其实她把泪全往腹里吞。

  吞不进去的残存泪滴硬是在即将滑落前被她用力抹去,旁人见了当她在拭汗。

  “崔老伯,你们的村子还有多远?”她手酸、脚酸、腰骨酸。

  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不酸痛的地方,每根骨头都发出尖锐的抗议声。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路的尽头就是鼓山村。”

  他的粗糙嗓音中有一丝喘息。

  路……的尽头?

  云日初举目眺望,那路根本见不着尽头,要不是崔老伯一脸敦厚,她真当自己遇上贼子被人坑了。

  一时的善心大作竟惹来筋骨劳累,这是她始料末及的事。

  养在闺房的女子哪知道一百两可买多少粮食?她又不是锱铢必较的爱财女欢欢,银子全用在刀口上,一分都不许别人多占。

  因此她在这条杳无人烟的荒野小道,用五两银子买了辆破破的木板推车,为她的善举付出代价。

  那就是帮忙在后面推一车民生用品——好事果真做不得。

  “崔老伯,我们为何……不走大路?”抽抽鼻头,云日初低下头好叫人见不到她“又”落泪。

  太没用了。她在心里责备自己。

  她没那么爱哭,都是被宠的,每回欢欢和丫丫一吼,她就猛压抑,结果长期下来,就养成好哭的习性。

  她也很唾弃自己的无能,但是戒不了也没办法。

  “不行啦!云小哥,大马路有些大内高手在那出入,我们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食物一定会被掠夺。”

  “噢!原来如此。”官竟然比土匪还恶霸。云日初请求道:“崔老伯,休息一下吧!我推不动了。”

  崔老伯气喘吁吁地往后望望被麻布袋遮住的小人儿。“好吧!就歇一会,再赶个把时辰就入村了。”

  “个把时辰?!”云日初睁大了圆亮双瞳惊呼。

  “为了避开那些人,只好绕小路走,是远了些。”

  他不好意思地露出抱歉神色。

  “送佛送上天,是我的福气。”她苦笑地抹掉腮边泪,坐在大石上咬唇不哭出声。

  距离村落是不远,但一老一少推着数百斤的粮食就吃力些,尤其是有位柔弱的女子,路的确是远如登天。

  医者的嗅觉总是相当敏锐,一阵淡淡的血腥味传人云日初的鼻间,她下意识地蹙起两眉,抬足顺着味儿往路旁的林子走去。

  崔老伯的叫喊她听而未闻,好奇心凝住了她无沛的泪水。

  拨开眼前比人高的芒草,云日初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瓜瞧着,她那对满是灵气的黑白杏眼有几分疑惑,不太了解是谁闲得发闷,竟动起刀枪。

  “哇!好冷的男人,和尉堡主及应庄主有得拼,连剑都冷得泛寒光。”

  别离剑应嘲风、绝情剑尉天栩,他们人如其尊称,在外人面前俱是冰冷无情,剑起血落、不留活口,冷酷阴狠到不近人情。

  但是在心爱女子面前,全是一反常态的深情,温柔得叫人反胃,直道见鬼了。

  “剑法好像不错,他们是在练剑还是厮杀?看不懂耶!”

  底下有三个男子迎战数十位身穿银衣的侍卫,虽有伤口却不见有人死亡,她分不出谁恶谁善,只知人少的三人似乎有意在退让,出手在于吓阻不夺人命。

  因此云日初太好奇了,想靠近去看个分明,认为不是每天都有人愿意耍剑娱乐她?

  头一回,她忘了哭泣,专心地找路上前,

  一个没注意,脚底一滑,顺着草势一路溜向剑光血影中,她急着大叫!

  “别杀错人了,我只是个看戏的小乞丐。”

  第二章

  “该死,哪来的乞儿?”

  虚晃一招剑式,鲜少有慈悲心肠的凌拨云低喃了几句,以连自己都诧异的飞快身影,接住一边尖叫、一边大喊别杀错人的乞丐。

  那恍若无肉的重量让他眉头一皱,这乞儿是个风筝吗?轻得风一吹就飘上天。

  “好……心的大爷,你杀你的敌人不用管我,把我往草丛一扔……就行了。”她快吓掉那颗小小的胆。

  云日初并不是真那么善良,而是刀来剑去太危险,担心他万一刚好少了良心这玩意拿她挡剑,那她岂不死得无辜?

  欢欢说人不自私天诛地灭,该当小人的时候就不要强出头,命只有一条,要好好珍惜,千万别死得莫名其妙,做鬼都不知找谁申冤。

  丫丫也说,做人自私是天性,为不必要的陌生人送命是蠢事,没人会夸奖义行可风,只会笑人笨而已。

  所以就算他有良心,可刀剑无情的道理她背得很牢,一个没注意就挨上这么一下,她一定会痛到哭死为止。

  “闭嘴,小乞丐。”这声音真像女人,惹得他有些不安。

  普天下只有女人有本事叫她云日初闭嘴,但不包括他。

  “大爷,我很想……闭嘴,可是我怕死呀!”唉!剑差一点划到她的脸。

  虽然她不是啥国色天香,好歹长得不吓人,她还要……嫁人,不,还债呢!此刻她心中浮起的不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而是担心该怎么还莫迎欢的银子。

  私逃没通知欢欢已是天理不容,借钱不还便犯了她的大忌,云日初想想就忍不住发抖,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要命,男子汉大夫夫哭什么哭,你娘没教过你英雄有泪不轻弹吗?”凌拔云抱着她闪身,避过好几道剑光。

  娘只教过她女子要格守妇道。“活得了才叫英雄,死了……就不值……呜……值钱。”

  云日初的哭声让一干银衣侍卫气血逆流,当场有人口吐鲜血。

  “我警告你,小乞丐,再哭出声我就一剑了结你。”

  他当敌人是久战伤了内腑吐血,全然没料到是她的因素。

  “那你下手要准些,我很怕痛……”一个剑光扫过,她下意识地抱往他的颈项。

  “小乞丐——”凌拨云的怒气中有一抹很缥缈的无奈。

  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竟为一名全身脏得无一处干净的小乞儿心软,使得他生起自个儿的气。

  依照他以往的狠劲,阻碍他的人在不到近身十步内必定溅血,身首异位从无例外,因此江湖人士给了他一个封号——冷心剑客。

  即使他在江湖走动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住在扬州城,死后你若嫌麻烦……呜……就往那报个讯,会有……有人来收尸,我叫云日初。”

  云……日初?!他……不,她会是……凌拨云惊愕地将目光朝其中一名伙伴瞟去。

  身着白衣飘逸的美男子似觉主子的视线停在自个身上,他略微侧过头一睨,一面应付节节逼近的大内高手。

  “爷,有事吗?”

  凌拨云砍掉一名想伤及怀中女子侍卫的手臂。“她说她叫云日初。”

  “不……不会吧!她看起来像个小男孩。”而且发育不良。他小心地询问:“爷,你是不是搞错了?”

  玉浮尘当下怀疑起自己,难道这次他算错了?

  一个小乞丐?!

  简直是讽刺,无法相信神算从不失误的他竟也会出了岔,算出个错字来。

  “告诉他,你的名字。”凌拨云用命令的口吻对着云日初说道。

  只顾着哭的她才不理会他天生的霸气,反正姊妹们的相公不就都是这类顽劣男子,她可不怕。

  “人家都快死了,你还……吼我。”

  “谁说你要死了,你生病了吗?”他一急,蹬足一跃靠近玉浮尘。“阴阳,替她诊脉。”

  我?!玉浮尘一脸为难,“爷,我是阴阳术士不是大夫,你搞错对象了。”天呀!这哭声……惊人呀!

  玉浮尘精通命理占卜,师承退隐多年的当朝国师神算子,极受朝廷重视。

  可惜他生性淡泊名利,不愿入朝为仕,跟在凌拨云身侧,似友似臣的相交十年有余,不曾有过贰心,但他却不精医术。

  云日初含糊的;问:“你……你们谁收(受)伤,我会医理。”

  另一边正在奋战的黑衣男子看主子怀中抱了个小乞丐,护主心切的赶到,为他挡去凌厉的剑招。

  “爷,你受伤了吗?是属下护主无力,你责罚我吧!”

  “玄漠,我没受伤。”他微恼地想瞪穿一脸脏污又无知的云日初。

  一手抱着她,凌拨云单手应招游刃有余,唯一叫他徒生暗气的,只有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会儿说她快死了,一会又说她懂医理想救人,让他有一种被戏弄的怒气,却又狠不下心一掌劈碎她的天灵盖,矛盾得想杀人。

  大概因为她叫云日初吧!

  “爷,我看别再恋战了,咱们还是先脱身。”玉浮尘冷着脸看向凌拔云怀中的小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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