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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欢呀!爹很中意这女婿,你别太急切,慢慢来,可得留件衣服让他出门见人。”

  两个老不羞!莫迎欢一恼,拉着应嘲风往内堂一定,走了两步才记起一件事,又拉着他走回桌旁想搬动连成一体的箱子。

  她用力地试了几下,发现根本搬不动,于是气恼地对应嘲风道:“喂!有诚意些。女人不做男人事。”

  是喔!只与男人争强。“你很会使唤人。”他一手轻抬起她吃力仍移不动的小山。

  “哼!卖弄。”

  莫迎欢一个转身,发一扬,两人手心交握地走向后堂。

  铜簧韵脆镪寒竹,

  新声馒奏移纤玉。

  眼色暗相钩,

  秋波横从流。

  雨云深绣户。

  未便诣衷素。

  宴罢又成空,

  梦迷春丙中。

  人声低语不见牛,新染颜色的米色绣阁,有着深沉的哀思,无限凉意沁入藕白肌肤,雨颊滑落的珍珠不是愁,而是碎裂的心。

  试问深情有何错,用尽痴心反遭嫌恶。

  不甘心哪!她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姿色平庸的女子,爹临终前的托付竟不敌十三年前的戏语,她败得好可耻。

  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不愿就此松手。

  沈静依全身庐硬地坐在靠窗的木椅,穴道被制的她内力不足,无法自行解开只能无奈地看着满园新栽的庭树,在风中轻送淡淡叶香。

  她的心就像被困住的身体难以挣脱,执着于生命中的那一微渺光亮。

  “可怜的小姐,我为你拭拭汗。”一位来帮忙的大婶,掏取出皱布中为她拭,额角的汗

  “张大婶,我师兄回来了没。”她转转微麻的细须一问。

  头一转,两道明显的泪痕呈现在张大婶面前,令她手足无措地猛搓衣角,不一的同情心让她想起早夭的女儿,两人的影像几乎重叠。

  她鼻头一酸,眼眶跟着泛红。

  “男子多薄幸,你别想他了,好好保重身体。”她的女儿就是为负心汉所弃想不开上吊自杀身亡。

  “师兄回来了吗?”她眼含涩然的又问道。

  “你……唉!固执。他们还没回来。”

  姑娘家太死心眼,吃亏的是自己。

  “没回来……还没回来……”沈静依失神地念着,叫人担心。

  “小姐,你坐在窗边容易晒到光,要不要往内挪一下?”张大婶是出自一片善心。

  “不……不用了。”她缓慢地摇摇头。

  张大婶关心地急嚷。“这怎么成?你的皮肤细白滑嫩哪禁得起晒,快移进来点。”

  张大姊是真的把沈静依当成女儿来疼,忧心阳光太烈会晒伤她细致的肌肤,紧张地用手扶住她,一心要她远离窗台。

  孰知她动都不动地坐得四平八稳,视线茫然地放在窗外的某一点。

  “你的好心我很感谢,不过……我被点穴了,想动也动不了。”她苦涩地怅然一笑。

  “哎呀!是谁那么狠心,有没有办法……呃!解穴是吧!”张大婶虽不是江湖人,多少听说书的提过一些。

  沈静依泪已干,略带瘠痞地说道:“这是我爹的独门点穴法,谁也解不了。”

  “你爹?!”世上有这么心狠的亲爹吗?

  “大婶,你误会了,这门功夫虽是我爹独创,点我穴的却是另有其人。”很讽刺。

  老爹泉下有知,大概会后悔所托非人。

  一身功夫悉数传于后人。到头来人家有负托孤,并以老人家所教的绝技用于其独生女身上,他死后可愿瞑目?

  她知道感情不可强求,可是她无法甘心,难道先付出情爱的人注定会受伤?

  爹在世时,大师兄对她便是一副淡漠不睬的神情,不理会一旁守候的她,所以深知她心事的爹自以为能为她安排一门好亲事,语焉不详地要求大师兄代为照顾她一生。

  结果大师兄以兄长自居,让她暂住冷月山庄,日出晚归地忙着商务,故意无视她的痴心等待。

  原以为他天生个性冷漠,到了该成亲的年岁,自然会选择陪在他身边的她为妻,毕竟他向来不近女色,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任谁也猜不到。他之所以独身未娶,只为一个承诺,只等“她”长大。

  这样的打击太无情,她不想认命。

  “难不成是你师兄?”张大婶气愤地挖起拳头。

  沈静依沉重地点点头。“你认识莫家的小姐吗?”

  “莫家?”她顿了一下。“小姐指的可是扬州首富,人称小气财神的莫大小姐?”

  “是她吧!”

  “莫氏当铺是由她一手撑大,全扬州城的百姓都熟知她的事情,我们笑称她是三名胜之一呢!”

  这是扬州城的骄傲,亦是他们的苦难。

  “可以和我谈谈她吗?”她要知道输给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说起她呀!可是三大三夜都说不完,你有空好听吗?”张大婶乐于介绍扬州名胜。

  “有。”

  沈静依苦笑地据抿唇,以她现在的状况还能走吗?

  苍天无语,笑多情人痴傻。

  第五章

  摘银阁

  庙口颇负盛名的铁口直断大半仙曾算过,莫家千金是王母娘娘最喜爱的银石。

  数千年受全王母娘灵气而幻化成仙,成为瑶池中一名顽皮成性的银石仙子。

  一日,太过调皮的她误坠轮回池而下凡为人,因此对本命石——银——特别眷顾,终身难以摆脱银石的本质,故嗜银两如命。

  试问,天底下有不爱自己的人吗?

  “小姐,你不该把男人带入闺阁之中。”中规中矩的秋婉儿劝戒着她的小姐莫迎欢。

  “别死板板的好不好?他有可能成为我未来的金主……呃!夫婿。”失言!

  应嘲风不满“金主”两字,狠狠地瞪了莫迎欢一眼。直到她改口才收回视线。

  秋婉儿微微—愕地朝未来姑爷一视。“你一定相当富有,我同情你。”

  他仍面不改色,眼底有一抹诸光。

  “臭婉儿,我前辈子欠你债呀!我像是会为了银子把自己卖了的人吗?”就会扯她后腿。

  “不像。”秋婉儿缓缓的道。

  莫迎欢闻言才松了口气,她又接着说出令主子喷血的“话”。

  “你只会不择手段地把他的银子变成自己的,然后一脚踹开他,抵死不认帐。”卖?!太轻微了。

  这话说得他心有成威焉。应嘲风露出赞赏表情。

  “秋、婉、儿——你恩将仇报。”早知道就不救她,忘恩负义!

  秋婉儿头一偏思忖。“小姐所言甚是,奴婢会改进。”真是忠言逆耳。

  “你……算了,你先下去,我不需要一个夫子在耳朵边叨念个没完没了。”

  “孤男寡女同处一定恐遭人非议,我……”为了小姐的名节着想,她得坚守岗位。

  莫迎欢笑得令人发毛地靠近她。“你想看我们在床上打滚吗?”

  “小姐,你是大家阎秀,不可言词粗鄙。”秋婉儿脸红如鸡血。

  “你还是尚书千金呢!怎么当起我的多话丫头?”瞧她,不禁一逗就红成女关公。

  莫迎欢从不在乎男女之间的私密事,好朋友社丫丫自幼让胭脂坊成长,使得她也跟着早看尽男女在床上的丑态,没有什么好禁口的。

  她结交过不少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在耳濡目染的情况下,思想不局限于礼教之内,所以常有惊人之语。

  她个性如风,张网也止不住狂放的无形。

  “尚书千金?!”应嘲风低哺一句,眉头微蹙。

  “过往尘事休要提起,我不能让小姐的名节受损。”她秋婉儿已是没落的千金小组。

  “哈!我爹娘还巴不得他把我剥光扔上床,你倒在这瞎担心。”

  “我……”

  “好了,你还不了解我的能耐?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能在我身上讨便宜。”莫迎欢挑衅地望向应嘲风。

  “可是……”秋婉儿们迟疑不定。

  莫迎欢无奈地肩头一耸,做人太成功会遭天妒,她干啥平白找个麻烦在身边。

  “喂!耗子头,你功夫好不好?”莫迎欢转过头忽地问了他一句。

  “尚可。”

  “露两手瞧瞧如何?”

  应嘲风眼一挑。“她?”

  “一张床挤不下三个人,我怕热。”莫迎欢凉凉的说。

  这小妮子可真大胆,他无言地笑了,随即。他一伸手,探探向婉儿的领口。

  “小姐,你不可以……啊!别抓,我不能……小姐……”

  声音渐歇,秋婉儿消失在门板外。

  应嘲风有些嘲笑自己的大才小用,习武多年竟用来对付一位忠心的千金丫鬟。

  他面露诡魅地走向莫迎欢,摘银阁顿成邪魅之所。

  “我非常喜欢‘剥光扔上床’那句,对你、我而言,似乎比较贴切。”应嘲风的唇角扬起笑意。

  “嗟!吓吓丫鬟的胡话,你没那么天真吧!”

  她岂是随便之人,顶多口头不修德罢了。

  “你的床够大吧!北方酷暑之热难不倒我,你这南方小佳丽该善尽夫妻之责。”他作势要撩起纱帘。

  莫迎欢将一只茶补丢向他。“少得寸进尺,我这在考虑中。”

  她从未想过婚嫁之事,当此生将抱着银子终老。

  眼前长大的耗子头给了她一股莫名的压力,无法再像孩提时当他是生财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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