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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肯定自己不是藤蔓,那麽,就是他喽?

  多麽令人窒息的说法。

  死、也、缠——

  他是不是爱得很幼稚?

  「虹儿,你在心里骂我幼稚哦?」她该训练训练自己那双藏不住心事的美丽双瞳别再泄露太多心事。

  魔鬼,她冷抽了口气讪笑,「老公,要不要抓龙?我帮你泡茶。」

  「嗯——」

  我死定了。她在心底哀叹,谁说她嫁了个好老公,根本是掉入恶魔的陷阱。

  向虹儿低下头吃她的比萨看她的书,不愿抬起一张哀怨的脸。

  上帝,救赎我吧!

  ☆☆☆

  「小筑,怎麽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继母温柔的一问,管意筑伸手摸摸脸颊,果然挂了两行止不住的泪,浥浥如潮地直往地心落去,冰冰凉凉没有温度。

  她几时哭了?为何她一点知觉也没有,笨拙地需要人提醒。

  心很酸、很涩,她甚至不晓得自己在哭什麽,总觉得好傻,一味的追求无望的爱,她要到什麽时候才能觉醒,舍弃绝望的追寻?

  错身而过的车影映上他的侧面,再怎麽专心开车也不可能忽视她的车就在眼前,他是有意视而不见,当她是什麽毒蛇猛兽地极欲逃避。

  刮痧吗?

  她尝试地拿起硬币猛刮自己的大腿,浮起的淤青证明了一件事——虹儿在说谎。

  可她为什麽说谎?答案更加明显,两人已经有了极度亲密的肌肤之亲,她脖子、手腕、大腿的青青紫紫是欢爱时留下的痕迹。

  开著车、吹著风,她反覆地想著种种不寻常,自己竟然没发觉他们已然是对情侣,而且共居一室。

  想想真可笑,当虹儿说楼上没房间时她就该有所悟,以大哥宠爱虹儿的程度断然不会舍得她住改建过的狭小客房,自然是睡在他的大房里。

  而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她身上的痕迹,一屋子凌乱的书籍,在在说明那个家已染上「向虹儿」的气味,不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执著什麽呢?

  是不死心还是不甘心,非要争个让自已难堪的长短,想著想著,泪就往下落。

  她哭了,为了不得不腰斩的爱情而哭,值得吗?

  心的回答是,不、知、道。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谁敢惹你哭,快告诉爸爸,我替你去教训他。」

  忽闻老婆的惊呼声,赵大深赶忙也冲过来一看,立刻心疼不已。

  当年离婚时仗著自己年轻力壮还能生,因此不与哭哭啼啼的前妻抢孩子的监护权,一走就没再回头的娶了现任妻子。

  夫妻几年下来也没蹦出个籽来,拖了好久才决定上医院检查。

  结果一检测下来是他的精虫太虚弱,不足以使妻子受孕,即使采取筛检方式进行体外受精却换成妻子子宫不容易著床,试了几回宣告失败。

  也就是不育,所以,能拥有小筑的那一回是亿万分之一的意外。

  本以为今生无子承欢,没想到能在孩子长大後相遇,他自是万分疼宠的当成宝捧在手心上,加倍的补偿这些年对她的疏於照顾。

  有女万事足,如今有女儿继承衣钵,凡事不用他操太多心,只要等著享福就好。

  因此,这会儿有人让她如此伤心,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要替女儿出口气。

  「我赵大深在商场上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动我女儿就是跟我过不去,你尽管放心地说给爸爸听,爸爸会替你讨回公道。」

  拭拭泪,她勾起看似开朗的笑脸,「爸,你太紧张了,是砂子飞进眼里,我用力挤出眼泪看能不能流出来。」

  「我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想骗爸爸还早得很,真泪假泪我还分不清楚吗?」眼眶都哭肿了。

  「刚看了一场电影,女主角和男主角最後分手了,所以我才哭。」她硬拗了个理由。

  「哪一部电影这麽感人?」他不信的问。

  「麦迪逊之桥。」她压根没看过,念书的时候听说过大概剧情。

  继母刑月仙在一旁补充道:「是一名有夫之妇爱上个男人,可是碍於责任心放不下家庭和孩子,所以重回丈夫身边没跟那男人走。」

  「女人本来就不应该三心二意,有了丈夫孩子还想红杏出墙,根本是个淫荡的女人,你为她哭个什麽劲?」简直是无聊。

  「可是她不爱她的丈夫……」真爱是无价的。

  「爱不爱是一回事,既然她已作了选择就没有後悔的机会,少拿爱大作文章,世界上没有谁少爱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我看是以爱为名好偷情。」洗刷通奸之嫌。

  世界上没有谁少爱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大受震撼的管意筑用全然一新的眼光看著父亲。

  「你喔!没什麽浪漫细胞,女孩子就爱看那些死去活来的戏。」她也不例外。

  「老婆,我在指女儿哭的事,最近有哪家戏院上演『麦迪逊之桥』?」分明是女儿的搪塞之词。

  他一天看三份报纸,每一张每一篇报导都看得仔仔细细,连求职栏都不放过,根本没看过有「麦迪逊之桥」上演的戏院。

  「是这样吗?」她关心的看向继女。

  「呃,我没事,真的,只是有一些不顺心而已。」她极力掩饰伤痛。

  「是不是王国栋的儿子对你毛手毛脚?」那个色欲薰心的下流痞子。

  「不是。」

  「日本来的佐佐木吃你的豆腐?」好色的日本鬼子。

  「没有。」他顶多用眼睛流口水。

  「难不成是陈大炮那只猪猡?」早该送去屠宰场阉了,顺便清清色心。

  她苦笑的摇摇头,「爸,你别费心了,把朋友全得罪光了。」

  「不然还有谁……」这时,刑月仙投给他一个暗示的眼神,喔,他知道了,「是玉坦又不解风情了吧!」

  「这……」止住的泪忽地又盈眶。

  果然没错。「没关系,爸爸会为你打点一切,他当定我赵大深的女婿。」

  「可是……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感情甚好。」她半是忧半是愁,无法有喜悦的心情。

  「什麽,他敢辜负我的女儿?!」他在震怒之下又不忘安慰女儿,「还是没关系,老话一句,我一定摆平他。」

  「爸,你要怎麽做?」她有些忐忑。

  他胸有成竹的道:「过两天不是你正式改日本姓、认祖归宗的日子吗?我就在当天宣布你们的婚事,就算他再不情愿也要卖我个面子答应,不然大夥儿就一起下不了台。」

  「嘎?!」

  怔忡的管意筑不作答,惶然的心不能平静,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茫茫然的不知所措。

  但——就赌这回吧!

  不然就撒手,完全的死心。

  第八章

  「你白痴呀!三两下就被人拐去结婚,你到底有没有头脑?亏你看了那麽多书,你看到墙壁去呀!」

  「息怒咩!小黛儿,你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必骂得她连头都抬不起来。」百步蛇笑龟壳花毒。

  「米虫姊,你以为她在忏悔吗?错了,她头低低是在看书。」根本毫无悔改之心」。

  什麽米虫姊,真难听。「做人要悠闲,千万莫强求,快乐就好。」

  「谁理你,没生活目标的米虫。」好在她遇上小气男,省吃俭用让她饿不死。

  捧著一堆书看得正起劲的向虹儿为了回修道院拿书,所以她换上修女服,坐在以往的老位子榆树下,一页一页地翻著书。

  充耳不闻身旁两人的奚落,视线落在诗篇第一百十二篇第五节——施恩与人、借贷与人的,这人事情顺利。他被审判的时候,要诉明自己的冤。

  伪善伪恩也算是吗?左手救济穷人,右手放高利贷,一边做善事一边杀人能功过相抵呀?

  好矛盾的一则诗句,中国人说施恩不望报,朋友通财易交恶,那西方人就施恩得索喽?银行放贷收利息一样是功德。

  好奇怪的说法,叫人无所适从,东西方的观念相距甚远,该听哪一方才是对的呢?

  「你瞧,我念了老半天她依然无动於衷,你说她是不是瞧不起我?」朱黛妮两手一叉,恶婆娘形象十足。

  「我想她是看得太入迷,没发觉我们来了。」这是常有的事。

  她没好气的露出狞笑,「我去找一根铁棒来如何?敲下去保证她无法忽视我们的存在。」

  「太暴力了吧!!我们是上帝选中的谦善修女哪!要用温柔的手段。」左芊芊将手中剩下的三分之一百香果冰沙倒下一些。

  「绝呀!你够狠。」感觉好冷。

  席地而坐的向虹儿忽觉天空下了一阵急雨,冰冰凉凉还带著果香味,非常惊奇的抬头一望,以为上帝显灵了,降下神迹。

  没想到却看到两张熟悉的脸。

  「玛丽亚、玛丽安,你们还在呀!」她当她们和她一样被迫嫁人了。

  「什麽叫我们还在,是你不在好不好。」她们只有晚上缺席,白天一定在。

  有「家累」之後很是不方便,时间一到就得「应召」回家,无法在修道院里随心所欲地爱待多久就待多久。

  「玛丽莎,你的戒指很漂亮,值不少钱吧!」左芊芊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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