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奇怪,他在生什麽气?
「你只是喔一声吗?不问我和她是什麽关系?」该死,他非掐死她不可,她就不能多表现出一咪咪她也在乎他的模样吗?
「夥伴关系喽!这还用得著问吗?珍妮佛又不像我这麽倒楣……呃,是……是幸运啦!」没人会兴奋地直喊心爱男子妻子的名字,所以一看就知道他们没「关系」。
「老婆,你很伤我的心喔!嫁给我很倒楣吗?」瞧她说得多洒脱。
十几年的妻子养成计画只顾著驱逐她身边的小色狼,全然忘了要加入小情小爱,让青梅竹马的情感深刻不可分,一等到他表白就会立刻投入他怀中。
以至於到现在,彷佛他是罪大恶极的大色狼,手段比小色狼还要极端,急著要推她下地狱的样子,他没那麽可怕吧!
顶多限制她不可乱交朋友,和小男生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离,不能和长得像怪叔叔的男老师讲太多话,一看到长得不错的学长要远离,还有宁可淹死也不要接近游泳池,她的身材只有他能看。
仔细算下来也不过百来条的限制,要不然她能保持一颗纯净的心和白玉一般无瑕的身子嫁给他吗?十四、五岁就失身一百次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向家三个出色的女儿就数她拥有最乾净的气质,一点一滴的呼吸犹如来自於大地的温暖。
她的个性宛如泥土,看似质朴无光泽却隐含无尽的力量,让小草萌芽,帮助农作物生长,丰富贫瘠的土地,涌出源源不断的生命。
大地之女是她的名字,所以她像泥土吸水般努力的吸收知识。
他爱上神的女儿,在凡间的名字叫向虹儿。
「你又想干什麽?天快亮了。」不要吧!她很累。
他瞄了一眼时钟,「『才』五点,刚刚好,男人在清晨时分欲望最旺盛。」
「可是我全身酸痛,手都抬不起来。」她柔弱的表情特别楚楚可怜。
「没关系,老婆,我们来洗个热热的鸳鸯浴,我最喜欢帮人按摩了。」尤其是胸部。
「我不习惯人家帮我洗,我自己来。」刚一说完,她整个人就被他横抱起。
「老婆,你不乖喔!」他抱著她走入浴室,扭开莲蓬头。
「水……我的眼镜。」她又看不见了,眼前一片雾茫茫。
「用你的手感觉我就好,眼睛是多馀的。」他拿下她的眼镜往镜台一丢。
「水太热了。」她的睡衣……
「一会儿你会更热,老婆。」一把脱掉她身上的累赘物,一片春光一览无遗,不穿内衣的「建议」真是好呀!
他轻吻著她的雪背,一手探向前方,催情的水流由上而下的冲击著。
水声中夹杂著呻吟声,不用多说,他当然得逞了。
这个好色的男人。
第七章
女强人也需要温柔的依靠,再有能力的女人终归渴望一份属於自己的真爱,怎奈她的努力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回应。
拖著疲惫的身躯,管意筑走向灯火阑珊处,很自然的顺著心意来到昔日和大哥同住的地方,明亮的灯光映出她落寞的身影,孤零零的贴在地面倍感冷清,即使有夏季温暖的夜风也觉得冷。
人为什麽要长大,不能停留在小时候?
记得妈妈改嫁时,她第一次见到新爸爸身边的大哥哥,那时她害怕得说不出话来,怯生生的躲在母亲身後哭泣,死也不肯和陌生人见面。
是他主动伸出手环著她的小肩膀道:「不要怕,之後有我保护你,没人敢再让你哭。」
他的誓言犹在耳际,从此之後她的确没再为任何人哭过,只有暗吞心酸泪强颜欢笑,她的悲和喜皆由他而生,无法自主地等待他爱她。
虽然几年前就大致明了他爱的是谁,但是她仍抱著一丝希望,总想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他会回过头来看见她。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疑是梦。
管意筑和熟识的管理员打了招呼,走到门前掏出钥匙要开门,却发现钥匙始终插不进锁孔内,她不相信的一试再试,终告失败的按了门铃。
在大门打开前她一直在猜想为什麽打不开门,那把钥匙她用了好些年了,不可能打不开。
「你不是带了钥匙出去吗?还发什麽神经按门铃……啊!是你呀!」真糟糕,她才刚念了一大堆。
「你……你是谁?」她很快平复内心的惊讶,以女主人口气的质问。
眼前的女子清丽可人,她肯定自己没看过,可是却有种似曾相识的异样感,好像她的气质与某人很相似,莫非是哥的学生?
「意筑姊,是我啦!才几个月没见你就忘了我呀!」那段时间她都待在修道院里。
「你是……」她看了好久才迟疑的低唤,「虹妹?」
她低下头瞧瞧自己,「我有变很多吗?只不过换了一副隐形眼镜而已。」
奇怪,她自认没变,可为何每个看过她的朋友都认不出她来,一副眼镜的差别有这麽大?
上回在百货公司遇见穿修女服的玛丽安,她开口一唤却换来一顿骂,说她根本不认识她叫什麽叫,妨碍她募捐的心情。
经她一解释,玛丽安啧啧称奇地问她在哪整型,贵不贵,有没有後遗症,弄得她哭笑不得,一再保证她是原装的,只换了眼镜。
当然,她损失了一片处女膜。
「你真的是虹妹,你变得……太漂亮了。」她口有些涩,想哭。
「有吗?还是和以前一样呀!」她拉拉裙子怕人家发现她已不是处女。「啊!快请进,我们干麽杵在门口讲话。」
快请进?!这句话是我的台词吧!「不用客气了,这是我家耶!」
她的口气十分强势,似在责怪她越俎代庖。
「瞧我糊涂的,老是搞不清状况,不过屋里摆设有变,你可能会不习惯。」她侧过身让她先行。
「变什麽……」入目的景象让管意筑久久回不了神。
他们一起去大卖场买的大酒柜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整组暗红色的书柜,里面全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
那组她最爱的沙发换成另一组粉红色的,几个她最厌恶的玩偶抱枕摆在上头。
墙壁重新粉刷过了,是淡淡的草绿色,天花板的水银灯改成略带浪漫的水晶灯,一串风铃就挂在通风口,以前那里是挂著她风乾的乾燥花。
全都不一样了,她所喜欢的一切在她眼前消失,连同她的味道也不见了,只馀一股青草的清香味。
那是……向虹儿的味道。
「怎麽会变成这样?」她自言自语的道。
「不关我的事,我一住进来就变了。」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遭殃。
「谁允许你住进来的?你们向家穷得租不起房子吗?要不要我施舍你几万块?」这是她和大哥的私人城堡,她不许其他人占据。
意筑姊好凶。「不是我要搬进来的喔!是玉坦强迫我一定要同他住在一起。」
其实她比较喜欢修道院的宁静,没有活人吵(因为建在公墓边),不像这里靠近闹区。
「你有什麽资格叫他玉坦?玉坦是你能叫的吗?」那是我专属的。管意筑在心里呐喊。
嫉妒,使人失去理性。
「是他要我叫他玉……呃,管哥哥的命令我一向不敢不从的,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很怕他。」她一副畏惧的表情缩缩肩膀。
这举动取悦了管意筑让她暂消妒意,但也有几分难过,他终於采取行动了。「把书收一收,别弄得一地乱。」
「喔!好。」她乖巧的收好十来本散落的圣经,聪明的人懂得别惹失意的人生气。
意筑姊对她的「老公」爱意甚深,她可不敢在这节骨眼出一点错,他们兄妹俩都有点毛毛虫蜕变成蝴蝶——变态,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不小心惹火她抓狂拿刀猛砍,小小的彩虹真要瞬间成永恒,一下子消失在天空了。
她有看新闻,最近情杀和不伦的案件特多,为免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谨言慎行是必要的,尤其她的「老公」又不在家更显危险。
「我大哥呢?」
「他去买比萨当消夜。」少说少错,她绝不会说是因为她想吃的缘故。
「大哥很少吃高热量的食物……」她用怀疑的眼神一瞟。
「不是我、不是我,我喝开水就能饱,真的。」好锐利的眼刀。
她轻轻的一笑,「你用不著紧张,意筑姊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暴政猛於虎,她深受其害。「你要不要喝饮料?玉……管哥哥榨了一大壶柠檬水。」
「他为了你而榨的吧!他从来不喝水和咖啡以外的饮料。」她无法不羡慕大哥对她的用心。
同样是他看到大的「妹妹」,际遇却迥然不同,有人不用分毫努力就能受尽一切宠爱,而她汲汲於付出,可是到头来却可能什麽都没有。
印象中的虹儿并不出色,大大的方框眼镜遮住她大半脸孔,以至於让她失了防心地以为她不过是个相貌普通的女孩,怎能敢和她争夺大哥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