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抱着她一阵热吻。“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不许你误会我的真心。”
在仲夏的老橡树下,女孩哭泣了。男孩看到她哭泣,只觉得心好痛,恨不得带她一起出国。
是的,带她出国。
周恩杰望着已遭雷延烧毁的老橡树,如今只剩下焦黑的树干。多年来他一直不准家人把它砍伐掉,因为这是他推一剩下的回忆。
慧儿,你到底在哪里?
十年了,十年相思算不算长呢!
在美国念书的那段期间,他几乎因没接到她的消息、而想提前回国,后来是母亲骗他说她正在适应大学生活,要他别去打扰她的课业,他才忍下刻骨思念。
就在他拼命进修,提早完成课业回国之时,她早已在自己离国几个月后消失了。
根据家人的说法是她偷了表妹的钻石项链,连夜畏罪潜逃。可是他不信。
她并不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对于被披挂挂的珠宝饰品一向视为累赘,连他买给她的珍珠耳环,都在千拜托万拜托的情况下,她才勉为其难的戴一下。
他暗自神伤,台湾虽然不大,可是想找个人,竟然比海底捞月更难。
“表哥,你伤还没好,万一吹了风着凉,得了感冒就不好。”杨喜庭替他披上外套,细心地拉拢领口。
周恩杰没有回头,只是寂寥地注视焦黑的老橡树。
“起风了,你先进去,我再站一下就进去。”
“一棵枯黑无用的老树有什么好看,身子要紧。”她不如一棵枯树好看吗?她气恼地想把夺去表哥注意力的枯树再放一把火烧成灰烬。
多少年了,他对一棵枯树的注意力永远比她这个未婚妻多,难道这些年她付出的感情还不够深吗?为什么他总是看不见。
“我的事你别管,进去。”他不耐地语气扬起,没人能了解老树对他的重要性,除了她。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男性需求,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杨音庭,正好在他需要的时间出现,而她这无爱的性伴侣在她有心的安排下,因而冠上未婚妻的名衔。
可是三年了,杨音庭依旧是周恩杰的未婚妻,妻子的正位一直空荡着,似乎在等待着谁。
“我怎能不管,你是我的未婚夫。”她等了这么多年,为的是相信他的心终有开启的一天。
“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个假象,我不会娶你的。”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有一位妻子了。
她不会放弃的,这就是她的爱。“我等,等到你愿意爱我的那一天。”将脸贴在他后背,双手绕放在他的腰。周恩杰不耐地拉开她的手。“不要强求不属于你的爱,我没有心。”早在十年前,他的心已遗落在一名叫坦子慧的十七岁少女身上。
“没关系,我有心,我们可以共用它。”杨音庭仍有信心,毕竟她爱了他十几年了。
他回过头来,用着落寞无神的眼光扫了她一眼。
“我不想要你的心。”
她的心早已被他伤得麻木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不在乎当个傻女人、她相信只要她肯等,老天总会垂怜她的一片痴心。
“恩杰,原来你在这里,难怪我在卧室里找不到你,伤口好多了吧!杨正齐适时地化解低迷的气压。
“快好了,怎么有空来,警局不需要你这个大警官坐镇指挥吗?”周恩杰和他相偕走人客厅。
唉!别提了,全怪我无能才会让你这个大人物受伤,上面正从国外调了一群好手来取代我的位置。”杨正齐无力地抓抓头皮,在完善的保护网之下,居然还让好朋友挨了枪,幸好他本身反应快,只让子弹穿过肩肿骨,不然他可是无颜见周、杨两家大老。
“我!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情。”
杨正齐对他道:“命令今天才到,还热呼呼的呢!”说来丢脸,这种保护工作还得清远来的和尚敲钟诵经。
“那你说!是不是得继续留守我家。”基本上,他排斥不熟悉的陌生人。
“不晓得,得看接替者的意思,上面要我全力配合,不得有误。”什么嘛!真是瞧不起人。杨正齐想来,不禁忿忿不平。
“我!这倒稀奇了,应该是国际刑警配合你,怎么反倒是你要服从他们。”知道经贸会谈的背后,实则是和平会议及遏阻毒品经由台湾走私到世界各国的人并不多,政府也极力掩饰,怎么会多事的找来外人。周恩杰不解。
“谁教我位卑职低,上不了台面。”杨正齐自嘲着,“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爸妈催我问你一声。”
周恩杰燃起一根烟,不意识地吸着。“没有婚礼。”
“没有婚礼?你在搞什么,我妹妹都跟了你二年,现在你倒干脆的一笔抹消。”
杨正齐和杨喜庭是前妻所生的子女,所以和周恩杰是有名无实的表亲,但在周家人眼里,他们受宠的程度不亚于周恩杰。
“我从未想要耽误她的终身,若有好男人接纳她,我愿意送上十二万分的祝福。”这是他的真心话。
若不是自己力有未逮使周恩杰受伤,杨正齐非好好的揍他几拳泄愤。
“难道你们订婚是订好玩的,用来蒙蔽世人的眼睛?”
“我们一向各取所需,其中不涉及男女的情爱。”而他通常是发泄完之后,就忘了那女人是谁。算起来他有两个多月没找她发泄了,也许今晚该——
“你是什么意思,把我妹妹当成免费的乳牛。”什么叫有需求,又不是妓女。杨正齐对他的论调感到愤奴
“我从未勉强过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周恩杰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所以你就乘机占她便宜?”杨正齐咬着牙说道。
“哥,你不要管,这是我们的事。”杨音庭原本打算只是在外面偷听,可是怕大哥把事情越搞越糟,最后闹翻了脸,只怕自己也留不住周恩杰,所以赶紧出声阻止。
“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的好朋友,这件事教人不管都难。”他们在谈的是哪门子爱情?杨正齐实在看不懂。
“哥!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你就不要插手管这件事了。”杨音庭以几近哀求的语调,企图软化大哥的心。
“你这丫头,大哥拿你没辙。恩杰,你不要辜负我妹妹的一片深情。”
很难不辜负,周恩杰在心里回答好友。“你有接替者的资料吗?”他聪明地把话题转开。
“瞧我胡涂的,我正奉命为你送资料来。”
“我!拿来我看看。”周恩杰接过一叠资料。
寻鼠——女比利时人,红发绿眸。
擅长电脑,擅破解各种密码兼折炸弹地专家。
伯爵鸦——男英国子爵,银发银眸。
武器专家,擅改造各式枪械,一流的剑术家,擅驾驶各项交通工具,
隐狼——男美国人,黑发棕眸。
擅设陷所及追踪,一流的扒粪好手,不管敌人隐身何处,他都能—一揪出。
蓝蛇——女法国人,金发碧眸。
擅易容术、狐媚之术、催眠。
血狐狸——女中国人,黑发黑瞳。
武术专家,狡猾如孤,五人之首。
附注:请勿惹血狐狸生气,否则后果自负。
“看起来像是个小型联合国。”不知为何,周恩杰对“血狐狸”三个字起了莫名兴趣。
“没错,他们就是隶属联合国部队的反恐怖小组,这次则‘屈就’在咱们这个小地方。”杨正齐语带酸意的说着。
“反恐怖小组?需要动用这等好手吗?”他只是受了个小伤而已。
“谁晓得上头发了什么疯,居然请得动反恐怖小组的成员。”杨正齐心想,身为警务人员,谁没听过他们的大名。
但是有一点他并不知情的是,这次攻击周恩杰的敌手并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流氓,而是来自中南美洲的恐怖分子——不畏死亡的杀手。
在自己的坚持下周恩杰回到工作岗位,杨正齐只得调动大批警力,保护他到公司上班,当起全天候保镖。
“为什么不等伤口完全愈合再上班,你这样根本是硬来嘛!太逞强了。”原则上杨正齐是不赞成他外出增加危险度。
周恩杰笑了笑说:“差不多复原了,更何况经贸会谈迫在眉梢,我这个召集人岂可避居蜗室。”
“都是你的话,可怜的是我们这群领薄薪的小警察,为了你的安危而战战兢兢。”杨正齐作势打了个冷颤。
“这点你大可放心,以后由我们来操这个心。”一名银发银眸的俊逸男子,莫名地出现在办公室。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杨正齐惊讶地赶紧拔出配枪,可惜枪尚未离袋,一把亮晃晃的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难怪老头肯低头拜托,原来台湾警察的素质如此的低。”隐狼收起狩猎用的匕首。
“别这么说嘛!谁像你是红番,动不动就使用暴力。”寻鼠不怕他生气地说中他的痛处。
“下次再叫我红番,小心你那头红发变秃头。”他最讨厌人家挑明了他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