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还防着我,怕我会杀人放火不成?”她误会他的意思,以为祈上寒处处防着她。
张医生见愈描愈黑,干脆坦白说道:“你错怪祈先生了,他是怕你脚伤走不动,会再受伤。”
“哦!是这样吗?”她挺怀疑这个说词,祈上寒看起来不像是个细心的男人。“对了,我想洗个澡。”
看看她的脚,张医生点了点头。“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找个人帮忙。”
“不用了,没有问题。”她早习惯举着一只脚淋浴。
“那好吧!我先出去。有事就大声叫,外面的人会听到。”他有一点不放心。
“放心,小小的洗澡还难不倒我。”她向他保证。
☆☆☆
“啊——”
长长的女人尖叫声从三楼的男主人卧室传来,害得祈天盟的兄弟们面面相觑,接着有志一同的往上跑,当然在二楼喝闷酒的祈上寒也不例外。
“发生什么事,红头发的,你在哪里?”祈上寒紧张地在房间找寻,后面跟着挤进一堆人。
“谁在尖叫?”文易虔慌忙地问。
“谁被谋杀了?”于仲谋摆好了架式,四下寻找被害者。
高赋一副看笑话地说:“是不是有人被强奸了?”当然犯人是那个眼冒火花的男人,而被害者是……怎么不见红发安妮?
“不要说废话,快把那个红发妞找出来。”祈上寒下令,担心地想,人怎么会不见了?谁那么大胆敢在祈天盟内掳人?
只见一群人在二十坪大的房间找来找去,连床底下都趴下去看,更可笑的连衣柜里的抽屉也被拉开。
“啐!那么大个人藏得进去吗?”高赋非常不耐地敲了敲文易虔的脑袋。
他揉揉脑门,非常委屈地说:“也许她练了软骨功,因为缩了进去,太高兴才尖叫。”他异想天开地胡诌。
“你缩给我看呀!除非她变成巴掌大的洋娃娃。”高赋觉得他有够白痴,那个抽屉连一条腿都塞不进去。
“一时判断错误嘛!你干么大声吼我?”文易虔当然知道藏不了人,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乘机抓点老大的小秘密。
“因为你笨、欠吼。”他那点小心思,难逃高赋的法眼。
“够了,你们不要吵,都给我安静。”祈上寒似乎听到一丝极微的咒骂声。
“一群该死的笨蛋。”这咒骂的声音虽然极微小,但是在寂静的室内仍能听闻,大家的眼睛一致移到浴室那扇门。
“她在……洗澡吗?”文易虔不确定问道。
“也许内急上厕所?”高赋也猜测地道。
“说不定撞到头。”于仲谋也说出他的看法。
祈上寒连问都不问地想扭开门锁,但门被反锁,于是他一个侧撞,硬生生地把门撞开。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声,近乎耳语,因为眼前的奇景教他诧异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浴池里有一只手拉着毛巾,却连壁上的铜杆也顺便拉了下来,另一只手压在一团乱发之下。吉莲完整的那只腿非常幸运地卡在杆子下,全身覆着一堆一堆的泡沫,包括那头红发和长着雀斑的脸,惟一没湿透的是高举的残脚。
她浸泡在浴池里,整张脸只露出一张不停吐气的嘴,拼命地想使自己往上浮。
“没……没看过人出……丑呀!”她吐掉白泡沫。“快拉我起来。”她快溺毙在浴池里。
“喔!”祈上寒登时恍然大悟地立刻“拯救”她。“你想自杀吗?”他闷闷的忍着笑。
“非常幽默,下次我会考虑你的建议。”她没好气地抹去脸上的泡沫,勾着他的脖子站直。
“我记得浴室里没有泡沫沐浴乳,你的泡泡……从哪里来的?”他偏过头看见少了一大半的刮胡膏。
她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吐出一大串混杂着多国语言,难以入耳的脏话。“你欺负我是外国人,故意买这个看起来像沐浴乳的东西来拐我。”她看着那瓶刮胡膏,觉得真的很像她在法国名店买的那一种沐浴乳,甚至连味道都十分相似,只除了文字上的不同。
祈上寒知道她有些恼羞成怒,但是看在她那么凄惨的份上,就不与她计较。“你的中文程度不是很好,怎么沐浴乳和……刮胡膏都分不清?”他好笑的帮她拂去头上的两团泡泡。
“天要下红雨,我有什么办法?”她总不能说自己粗心大意,随手就拿来一用吧!
天下红雨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他无法理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完成进行式,还是结束?”
“我怀疑你的智商程度是零,答案就摆在你面前。”吉莲指指被泡沫掩盖住的身体。
“我也很怀疑他的智商。”一个不解风情的干笑声,不怀好意地在浴室门口响起。
这时,祈上寒才懊恼的惊觉后头站了一堆看热闹的兄弟,个个面露趣意的看着他们俩,虽然泡沫盖住她的身体,但是泡沫下可是一具成熟且赤裸的胴体。
“你们看够了没,统统给我出去。”他移移身子,挡住外面不安分的视线。
“别这样嘛!我们是关心红发妹妹的安危耶!”文易虔不怕死地想往里头挤。
祈上寒一个大掌把他推出去。“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许进来,全部下楼去,这是命令!”
一阵狼嚎声此起彼落的响起,众人嘲笑他话中的矛盾。
“再见了,‘大姊’。”高赋顽皮的留下一句,将其他人带离灾难现场。
“‘大姊’,你的块头太粗壮了,只怕没人敢要哦!”吉莲掀掀嘴角,挪揄着祈上寒该变性了。
“我是为你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他瞧她晃动着泡沫头,觉得煞是好玩。
“谁是吕洞宾?我听不懂。”她勉强地用单脚站立,扯过一条大毛巾包住自己。
“小心摔死你,开口要求人帮忙会死呀!”他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毛巾,另一手撑着她后腰。
吉莲“谦卑”的眼球上勾。“请你出去,本小姐的净身工作尚未完成。”她说了个请,够客气了吧!
“你想继续自杀手续?我可不想背个杀人罪。”他觉得她真的是不知好歹,都伤成这样还逞强。
祈上寒将毛巾甩上肩头,把倔强的小妞移到马桶盖上,苦命地做着一件他从没动过手的工作——清理浴室。
花了几分钟,浴室的泡沫被清水冲得一干二净,他重新在浴池中注入温水。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无怨无尤地为她测水温、放洗澡水。
蓦然,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浴巾,失笑地摇摇头,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堕落到替女人放洗澡水,这要传出去还能听吗?几时他竟做起自己最不齿的事。
“喂!你想发呆是你的事,我可不想坐在这里被冷死。”吉莲想不到有人放洗澡水放到发呆的地步,实在大离谱了。
“闭嘴,红发妞,再NB462唆我就用热水烫死你。”嗯!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他怎么会有一丝……不舍?
“我叫吉莲·莫非特,你可以直接叫我吉莲,不要红发妞红发妞的乱叫。”她被叫了二十几年都听腻了。
“我就是要叫你红发妞怎么样?”他得意地一笑,高兴她终于有个弱点可捉,免得老是他吃锅灰——灰头土脸。
不管日本还是台湾,东方男人最可恨,她恨恨地想。“水放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她可不想白养他的眼。
祈上寒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抱起她就往浴池里抛,谁知她没留心的又沉了下去,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水,双手像溺水者一样直挥,直到他无奈的把她捞起为止。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溺水’,原因是……你太娇小了。”他真的很同情她。
“什么叫我娇小,根本是你的浴池太大,存心要淹死人。”吉莲一手捉紧身上的浴巾,一手撩开前额的红发。
“不会呀!我觉得刚好。”他觉得以自己的体格来说,相当合适。
“去你的,你要是喜欢游泳池的话,这个刚刚好。”她夸张地指指这间七坪大的浴室。
一般而言,浴池的容量是只限一人,可是他喜欢宽敞的享受,顺便可以游几下,所以建造得比一般浴池大上数倍,也比较深。
有时,他会带女人回来过夜,这个浴池刚好可以激情一番,水中做爱比床上更刺激,这是他的另一个目的。
“我帮你洗。”他干脆脱掉鞋袜衣裤,抱着她一起浸泡在浴池里。“把左脚抬高,免得沾水。”他提醒她。
“你心地可真、是、好。”吉莲几乎是咬着牙根说的,任由他摆放她的左脚。
“不客气,我正在学习当位绅士,你想先洗哪里?”祈上寒的眼睛正往她雪白的肩部瞄去。
“头、发。”这是她的习惯,她心想,反正他有着不容人拒绝的跋邑,她只好先用最无害的头发打头阵。
“嗯,好吧!”他有一点失望。
抹着洗发乳,祈上寒很用心地想学美容院师傅的手法,可是总是弄不好,洗发水常常流到吉莲的眼睛里,他又忙着用毛巾拭去水渍,一时之间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