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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你不要再喝了,人死不能复生。”含着眼泪,春子后悔当日的小心眼。

  她以为只要白景心不在,少爷便很快会将其忘却,另寻端庄贤淑、知礼温柔的大家闺秀结为连理,所以冷眼旁观的任其被劫走。

  再则,她认为早春家和白景心是亲戚,应该不致伤害才是,故而遂其自私心态,借机除去一个淫浪的女子。

  当时她只要大声一喊,附近的保安人员自然会拦下他们,可是她没有,以致肇下大祸。

  “景儿没死,她不会死的!”没见到尸体前,他绝不接受她竟能冷血的离他而去。

  “少爷,都是我没有看好小姐才……”春子不敢说出自己一时无知所铸下的错事。

  平野正次将空酒瓶往地下一掷。“不关你事,你出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人家说酒能消愁,为何他愈喝愈清醒,而景儿的身影却愈模糊,模糊到她明明在眼前,他却捉不住她。

  春子拉起围裙一角拭泪,满怀凄楚地退出和室,不小心撞到一堵肉墙。

  “石桥先生――”

  他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然后进入室内。

  冲鼻的酒味令他鼻头一拧,满地的空酒瓶散落一室,更让他眉头锁得紧紧的,他有些好笑地同情这大少爷。

  “我想维丝娜看到你这模样,一定会痛快地抚额拍掌。”平野正次真……狼狈。

  狼狈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

  绉到有点发酸发臭的衬衫半敝着,头发乱成杂草般纠结成块状,满脸未修的胡碴颓废的四生,眼眶凹陷无神布满红色血丝。

  原本健康的肤色抹上惨白,颀长的身子更加清瘦,活生生地脱了一层肉,皮下可见骨和血管相叠。

  总而言之,眼前的男人不算活着,只是一具会呼吸的枯尸……喔!不,是一具浪费酒精的枯尸。

  “石桥,你不要管我。”平野正次失去平日的警觉性,没听见他口中那个熟悉的名字。

  哦!他真是爱惨了景儿。“听清楚,维、丝、娜――会很高兴你遭到现世报。”石桥故意重重地念那三个字。

  维……丝娜是谁?蓦然一惊。“你怎么会认识维丝娜,你不是我的特助吗?”

  “我只能说‘报应’两个字,你该知道谁一心要整倒你。”他不能说得太白,他也怕“报应”。

  “石桥,你……”

  “我不是石桥。”

  嗄?!平野正次怔忡了一下。“你是谁?”石桥明明是跟随自己多年的特助,怎会……

  “天柳影。”

  “影?!杀手鬼影?”这……他迷糊了。

  “是的。我的另一个身分是杀手,你的敌人。”他不忌讳说出自己的身分。

  “石桥……呃,不,鬼影,你要杀我吗?请动手吧!我不会反抗。”平野正次自虐地想一死以求解脱。

  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无从反抗。他自嘲地看着微微颤抖的十指,根本扣不下扳机。

  “唉!你真是被维丝娜整惨了。”可怜的男人,爱情朦了他的眼。

  平野正次的眼神一整。“你为什么一再提到维丝娜,你知道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内幕?”

  “这么说吧!你的酒白喝了。”这样的暗示如何?

  白喝了?为什么?难道……“景儿没死?”这是……维丝娜的报复?

  平野正次眼中迸出一线希冀之光。

  “这个嘛!前些日子我在台湾看到一个长相神似景儿的女子,似乎在什么祈天盟作客。”

  祈天盟?他笑了。真正由内心放松的笑意,他怎么没想到以维丝娜有仇必报的小人心态,哪会轻易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没见她来嘲讽一番,实在不符合她的狐狸作风,而且自那天一通断讯的对话后,就没见他们再出现,可想而知他们在哪里。

  是他太疏忽了,忘了这群誓死整死他的伙伴。

  不过,他们得逞了,他是被整惨了。

  “你怎会知道这件事?”

  天柳影苦笑的说道:“一年前我在台湾‘工作’被她活逮,从此日子就过得水深火热。”

  当时他奉命狙杀周氏企业的总裁周恩杰,现已是维丝娜夫婿,因失手被逮而沦落到为“仆”的地步。

  那个奸险的女人不知从哪里挖出一大堆他的资料,每每以欠她一命作威胁,召唤他这个举世闻名的杀手为她跑腿,害他遭同道耻笑,在杀手界快待不下去。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件事?”一个杀手?平野正次有些不解。

  天柳影僵了一下,有些无所谓的耸耸肩。“谁教你是我大哥。”

  “大哥?”他失口一呼。

  “天柳芽子是我母亲,相信你听过这个名字才是。”一个悲剧性的女子。

  “我知道。”

  天柳芽子正是平野犬一郎为贪求富贵而将她养在东京的情妇,也是原本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母亲临终一再嘱咐平野正次,不要恨天柳芽子,因为她也是一位可怜的女人,遭到心上人不平等待遇,还要忍气吞声地等着一个月眷宠不到两次的男人。

  “我是天柳芽子和平野犬一郎的儿子,你大概不知情吧!”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不,我知道,十二年前令堂的那场车祸是我去处理的,可是你应该死在那场车祸中才是。”

  平野正次记得除了司机,后座有一男一女的尸体,男的判定大约十六、七岁,因此被认定是天柳影的尸体,因为那天平野犬一郎没空,他正和新情妇打得火热所以天柳影恨他,那个提供精子的男人。

  “那是高我一届的学长,你知道女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患得患失,极想捉住什么来确定她仍年轻貌美。而当时遭受冷落的母亲勾引我学长,两人背地里私通了快一年,那天他们刚从宾馆狂欢出来,正巧遇到那场车祸。”

  看到母亲和学长在宾馆赤裸交欢那一幕,天柳影的心好冷,觉得母亲好可悲,因此在消息传来之际,他决定将错就错的消失。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他立足的余地,所以他选择杀手这一行。

  平野正次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弟弟。”

  一声弟弟消弭了两人的距离。

  “你打算怎么做?”他有些激动,却隐藏在平静的面具下。

  平野正次恢复温和的笑容。“我要去台湾。”

  是的,他要去台湾,那里有他的爱。

  第九章

  什么叫山水有相逢,对祈天盟的大当家祈上寒而言,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最痛恨的一句话。

  原因无他,相逢的结果是鸠占鹊巢,打死不还。

  自从联合国总部“设计”这群意图“退休”的反恐怖组织成员后,他们就有志一同地挑上祈天盟这块大饼,当作他们的临时会所。

  因为没人会料到白道会以黑道为掩护,藏身在素有台湾第一大黑帮之称的祈天盟。

  再则没人敢在祈天盟总部挑衅,除非他活得不耐烦,想早日荣登西方极乐那片小净土。

  另外,最好用的一件事就是,祈天盟的兄弟多,只要一声招呼,马上有人“自愿”(不自愿――惨)跑腿,他们可以省却奔波之劳苦。

  “狐狸,你不能让我一步吗?”人小心眼贼,最难女人心。

  “起手无回大丈夫,你不懂规矩吗?呻!死乌鸦!”维丝娜张口丢进一颗葡萄。

  “就是嘛!你快下呀!磨磨蹭蹭像个小女人。”蓝蛇等得手发痒。

  伊恩瞪了蓝蛇珍妮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你闭上蛇嘴。”扰乱他的布局。

  “她是女人,砰!”隐狼不忘插上一句,表示珍妮不算君子。

  “等一下,我要。”

  这是棋局吧!

  有心人一定如此猜想,他们的确在发扬中国国粹,只是与事实有些差距。

  四四方方的一堵围墙,四人分坐四个角落……他们在打不卫生的卫生麻将。

  怎么说不卫生呢?

  有人看过用巧克力说的麻将吗?字体是牛奶糖黏上去的,谁放炮就得把那粒祸首吃掉,自摸则是其他三家把海底那几张牌给分食掉。

  天呀!那有多脏,不用说巧克力遇热容易融化,四个人轮流摸来摸去……恶?想想都快吐了,他们却乐此不疲,玩得不亦悦乎。

  “我听牌了,你们全给我小心一点!”伊恩得意地盯着其他三人。

  维丝娜冷哼一声摸牌。“抱歉!我自摸,你们自己动手。”意思是吃吧!

  其他三人大叹一声,算清台面的牌分成三份,各自拿走自己那份。

  哈维还好,他的妻子石孟玲是巧克力爱好者,不嫌脏地帮忙消化。

  珍妮将四方巧克力用精美包装纸包好,准备带回数野山庄给不知情的旅客食用,顺便赚点小钱,反正呆子多嘛,还兴高采烈说要当纪念品带回去呢!

  至于伊恩则苦着一张脸硬吞,发誓要雪耻,只是他从来没赢过,惹得他妻子天若雪猛泡茶让他去甜腻。

  “老鼠,换牌。”

  “知道,拿去。”一副新牌上桌。

  上千粒的巧克力,在伊恩特制的机械手下慢慢成形,连接寻鼠吉莲的电脑,一一在上面刻字,而回收的巧克力全扔在一只高温的“垃圾”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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