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心做出一个苦笑的表情。“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
“你不会开车?”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资料显然搜集得不够完整。
还是吉莲的工作能力值得嘉许,可惜他不是白老鼠,不会傻得自投罗网去求助,好让维丝娜“实验”。
“不会开车犯法呀?”她去的国家大都是贫穷落后的,有辆脚踏车就不错了。
“坐稳。”
车子飞快的冲出,身后的宝蓝色车影跟着加速,在驶过一个九十度角的弯道时,平野正次将车停在弯道旁的行人树中,并放下足以容纳枪口的窗缝。
等尾随的车子一跟进,他准确的扣下板机,击中左侧的前后两个轮胎,爆胎使车子倾向一边撞向桥墩。
在油箱爆炸前,有一位满身是血的男人离开车子,并消失在桥墩,另一名男子则浑身是火的在车内挣扎,一会儿静止不动。
☆☆☆
“说吧!你又在无意中做了什么事?”
不是他爱操心,实在这次闹的事情颇为严重,他在轮胎内找到一枚特制子弹,正巧卡在轮轴上。
根据他多年的情报工作经验得知,这种子弹是出自南欧一个神秘组织,至今他们仍未找得出这组织的犯罪证据,只好任其逍遥法外。
没想到被她误打误撞的插了一脚,他不管都不行。
“可不可以等我用完餐再问?你是警察问案呀!”她挺有兴趣地欣赏这家店的巧思布置。
“那也得等你先点餐。”光看她好奇的瞧东瞧西,一本餐谱都忘了翻动还指责别人。
“用餐要讲究气氛,你不要一直催,冷静点。”赶着要投胎呀!
难得坐在高级餐厅,她那少得“尊贵”(物以稀为贵)的淑女气质适时发挥,就算她此刻穿得像流浪儿,都能让侍者误以为是她一身新一季香奈儿的特异服装。
全身雪白的大厨翻动着带血牛排,她终于下定决心点了几道菜。
一旁的侍者将诧异掩藏得很好,一双眼则不经意地泄露出骇意。
“你在颠覆日本传统饮食,待会记得跑快些,厨师会拿刀砍你。”原来她是这样招惹麻烦的。
唉!唉!神户牛排要全熟,不要其他配菜,连蔬菜汤、蘑菇汤、玉米浓汤之类全免,只要“一”块牛排外加一客三勺的香草冰淇淋。
这……这是哪一国的吃法?
更夸张的是她要求牛排、冰淇淋之后要拉面。
天呀!在西式餐馆吃拉面?他被打败了。
好在这间餐厅是宫城集团所有,他这个少东使个眼色就有人跑腿,从某面馆弄了一碗汤头十足的拉面。
随即她还点了一杯五百C.C.的柠檬汽水,根据她的说法是――一口拉面一口汽水,人生一大享受。
“各人口感不同嘛!我最讨厌喝那些黄绿色的稠汤,你不觉得看起来很像婴儿拉的稀屎?”
噗!平野正次赶紧用餐巾掩口。“你能活到现在是奇迹,金氏记录将因你而改写。”
联想力是相当可怕的,他反胃的推开喝了好几口的蘑菇汤,那一小块一小块浮在奶油汤里的蘑菇屑,真像她口中说的秽物。
擦掉,不能受影响,因为他快喝到底了,所以……恶!胃袋有些异样,是心理作用吧?
“你很没卫生,差点喷到我的牛排了。”说是牛排,不如说是一块熟牛肉。
“抱歉,不过神户牛排不是这种吃法。”他看见大厨在瞪她。
一块大牛排切成八块稍嫌过大,她沾了酱大口吞嚼,嘴角还沾上一点焦肉末,不一会工夫牛排已见盘底,她优哉游哉的舀着冰淇淋。
他觉得神户牛排的美名被糟蹋,看来她真的很恨日本,非要泄其愤似地“侮辱”日本最闻名的美食。
“野蛮人才吃半生不熟的牛排,茹毛饮血的时代早已过去了。对了,你确定牛排内没有血丝虫,听说……”
“停。”他连忙阻止她再说下去,大厨手中正握着刀子,怒气冲冲地猛剁一块上等牛排。
没有胃口了,在听到她说的血丝虫三个字。平野正次推开刚切了一刀的神户牛排,感觉它不若平时那般可口。
“怎么了,羡慕我有拉面吃?”狠吸了一大口,QQ的面条好滑细,真是好味道。
这次,她没有反传统,在安静的西餐区,只听见呼噜噜吃面的声音,拉面入口的声音愈响表示愈好吃。
不只客人傻了,连一向临危不乱的侍者都呆滞了。
“你是故意的!”他开怀地笑出声,招手点了一客龙虾。
好厉害的家伙,知道她在戏弄他。“有吗,我只是在吃东西而已。”
“你不用白费心思,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他们绝不会因我的女伴吃相不雅而赶我们出门。”
“你?老板?”失算,挑错餐厅,浪费一客好牛排。
本想让他出大糗,不再长篇大论的“训女”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忘了把日本人狡猾的民族性给算进去。
他倒了杯红酒递给她。“好好想个令人信服的好借口,你为什么会遭人追杀?”
白景心无力的叹了口气,直道时不予我,也许喝口红酒可以转转运。
“有没有人说你很奸诈,比狐狸阴险?”她自认没露出一点破绽。
“千万别让狐狸听到这句话,你会后悔的。”那个“狐狸”可当他是喉咙口的刺,不拔不快。
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有一个永世的对手,“她”大概认为他是碍眼的对手吧!
人不能太优秀,否则容易遭妒。平野正次太了解自己对旁人的威胁感。
他真的病得不轻。“等狐狸学会说人话时,我会拜她为师消灭你。”她不知此狐狸乃指一个人的代号。
“会有机会的。”忍着笑,她不知自己有多准,另一个“她”的确很想消灭他。
这两个个性相近的女人一碰面,一个专门招来麻烦,一个专门制造麻烦,日子不多彩多姿都难。
看来他和周恩杰以后有得累了。
瞧他嘴角抖动的肌肉,似乎……“该不会有个人的绰号也叫狐狸吧!”她猜测着看着他的表情。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一猜即中。
“我现在开始讨厌自己的IQ高了。”原来真有个人叫狐狸,他分明捉弄她。
从宴会不欢而散那次起头到现在,她一直居于下风,这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这些年走过不少国家,她都可以轻松应付那些热情的追求者,唯独他。
这代表什么意思?他是她情感的终结者不成?
他蓦然地将手覆盖在她手上。“我喜欢你的聪明、无伪、坦诚,只要你少招惹些危险上身我会更满意。”
“谁……谁理你!”心猛然一跳,她急着要将手抽出。
“你、心动了。”他紧握不放,另一手的食指划过她的唇瓣。不战而退不是白景心的个性,一张牙咬住他放肆不规矩的食指,咸咸的血腥味流入咽喉,她才得意地张开口。
可她得意的笑容只停留一秒,因为平野正次不因疼痛而撤退,反而将指头更加深入她的沁香甜口,爱抚她柔嫩口腔内的粉红软肉,挑逗一心要驱赶他的性感舌尖。
“还要上甜点吗?”
侍者实在被他们挑情的举止逗得有些尴尬,为了顾及其他顾客视觉的权益,冒着被少东开除的危险,挺直了背脊开口。
“噢――”
白景心像偷摘水果被捉到的现行犯,一紧张身体就本能往后仰,虽然平野正次及时地抢救得宜,但仍让她的后脑吻上椅靠。
“没事吧?”他瞪了眼目不斜视的侍者,一手揉着她的后脑。
“都是你的错!”她推开他好意的揉搓,迁怒。“你是楣星转世呀!”
“我马上吩咐经理把这型椅子全撤了。”手才一举起。“景儿,怎么了?”
她眯着眼睛想烧穿他的脑袋。“不要把己身的过错推给无辜的椅子,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下流事。”
脸可丢大了,全餐厅的人都瞧见那暧昧一幕,现在找纸袋套脸大概来不及了,还好她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小专栏作家,不会有人认识她。
啊!不对。她是没啥名气,但对面的男人正好相反,她开始祈祷四周没有八卦记者出没,可是……
咔擦!身为摄影记者的她对这个咔擦声太熟悉了,她四下张望找寻偷拍者,却只见一道匆忙离去的背影,
惨了,早春家那两个头痛分子又要吵得她不得安宁,看来她得加紧脚步多拍些照片,好早一点离开日本回台湾去避灾。
“我想那个记者拍不出你的美,要不要我提供几张独家照片。”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他有点坏坏地说道。
“你……”人一生气就想吃东西,她对站着不敢动的侍者说:“给我一个香颂蛋糕和蓝莓派。”
反正这个脸是丢定了,不差多一件。
侍者不敢逗留,飞快的要点心部送上甜点。
“你还……吃得下?”
白景心没好气地叉着雪泡泡的蛋糕吃了一口。“放心,我会付帐,不会赖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