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没兴趣。”
展又翼再次开口,脸上表情冷得像冰,冻得对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不想放弃这难得一见的人才。
两个不成,一个也行,他抱着希望看向女生。
“那这位小姐——”
“她一样没兴趣!”
如果说展又翼刚才脸上的表情冷得像冰,那这会就像是地狱阎王,吓死人的可怕。
星探不由自主的被吓退了一步,然后浑身僵硬,结结巴巴的向阎王鞠躬道歉。“是,是吗?……那对不起……呃,请慢、慢走……再见。”转身,一溜烟跑掉。
“你干么这么凶,把人吓跑了。”邝茵茵觉得有点好笑。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他沉默了一下,问道。
“可惜什么?”
“本来有机会可以当模特儿的。”
“是有点可惜。”她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展又翼倏地抿紧了唇瓣。“如果你觉得可惜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他冷声道,把刚才星探的名片塞进她手中。
“你在生气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
那冷漠的声音一听就是有。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对当模特儿一点兴趣也没有。”她认真的对他声明。
而且说真的,她即使有兴趣也早就推动了那个资格,因为在她身上有一道非常丑陋的疤痕,非常非常的丑,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为了那道疤,每次与他亲热的时候,她都得化被动为主动,小心翼翼地不让他的手触摸到它。
她也知道再撑也撑不了多久了,因为他已经开始起疑。
她真的很后悔当初没听他的话,更害怕当他发现那道因腹膜炎开刀留下的伤口时,他会有什么反应?
生气?冷嘲热讽?或者是意思意思的安慰她几句?
不管结果是哪一种,她都不想面对。
不地她最不想面对的却是因疤痕而提及过往,然后打乱了现在两人和平相处的模式。
很矛盾对不对?她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对她有何感情或想法,却又害怕知道。
其实说穿了,她就是胆小,怕再度失去他。
她呀,根本就不勇敢也不坚强,至少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没有用,真的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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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气氛,因星探的插曲而变得有点不自然。
邝茵茵不懂她都已经跟他说了自己对模特儿一点兴趣都没有,还当面把那张名片撕了,丢进垃圾桶里,为什么他还是郁郁寡欢、眉头紧蹙,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有人不开心,晚餐又怎能吃得尽兴?
甜点还没上,他们便起身买单,走出餐厅,结束这顿不甚愉快的晚餐,然后他开车送她回家。
她以为他会载她回他们的家,结果他却送她回她家,然后一个人开车离去,连一句再见的话都没有说。
心,又被伤了。
结束了吗?
今天下午的约会,百货公司里的血拼,还有五星级的晚餐,是他送给她的分手礼物吗?
不想这么想,只会让自己更伤心,但眼泪却先行一步从她眼眶滴落下来。
她闭上眼睛,却关不住泪水。
为同一个男人失恋两次,心碎两次,她是不是很笨?是不是笨得可以?
然而,如果他在消失一段时间后,又第三度回过头来找她,这次她会拒绝他吗?会将他从身边推开吗?会吗?
不会。
她想,她不是大笨蛋,就是个疯子,为爱疯逛的疯子。
她怎么如此爱他,有得无怨无悔,执迷不悟?
而他呢?
问天不语,只有泪千行。
第七章
不必等他第三度回过头来找她,邝茵茵已自动找上门了。
走进豪宅大厦的大厅,警卫亲切的朝她点了点头,还唤了她一声“展太太”,她只是微笑点头,快速经过,走进电梯。
她从没有去纠正警卫对她的称呼,冠冕堂皇的理由是离婚是私人的事,没必要昭告天下。
但真正的理由却是为了自我欺骗,幻想她还是展太太,展又翼并没有跟她离婚,一切其实都只是恶梦一场,因为别人还是叫她展太太,不是吗?
很可笑对不对?
是呀,很可笑,但是幻想没有罪,尤其她幻想的时间也只有那短短的一分钟而已,一旦与警卫擦身而过后,她便得回到现实。
而现实是,她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电梯到达二十七楼,她走出电梯,站在他家门前,突然犹豫了起来。
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确定要赌这么大吗?
确定不会后悔吗?
这可是关系到一条生命的大事呀,而这生命……
邝茵茵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将双手轻贴在自己小腹上,虽然感觉不到任何动静,但是这里面现在正孕育着一条小生命。
是的,她怀孕了。
而这就是他在连续一个星期没找她,没与她联络,似乎已经明白表示他们玩完了之后,她还厚着脸皮来找他的原因。
孩子是两人共同拥有的,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自私的一个人决定孩子的去留,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
可是扪心自问,她真的只是单纯这样想,才来找他的吗?没有一点孤注一掷,想藉孩子来挽留他的想法吗?
幸运的话,他要孩子,并为了孩子愿意停驻在她身边。
但是,如果他不要孩子的话,她该怎么办呢?她真的有勇气、够坚强可以面对或随他的残忍和绝情吗?
对不起,宝宝,妈妈从来都没有不要你的意思,妈妈怎会不爱你、不要你呢?可是如果爸爸不要你,如果他不要你的话……
心一阵紧缩的痛,让邝茵茵必须闭眼承受。
如果他真的不要她腹中的孩子的话,那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以她现在的情况都快要自身难保了,要怎么养活孩子?
她不希望孩子还没生下来就跟着她吃苦;不希望他生下来之后被人笑话没有爸爸;更不希望哪天当他懂事的向她询问起爸爸时,必须面对爸爸不要他的残酷事实。
怎么办,如果他真的不要这个孩子,甚至开口叫她去把孩子……把孩子拿掉的话,她该怎么办?
双腿突然一阵无力,让她直直往后踉跄了几步,直到撞到一面墙,有了依靠,她才勉强支撑住自己,没有瘫软落地。
不行,她还不够勇敢,没有那种勇气可以面对他的残忍无情,她不能赌,不能冒险,不能这么自私的拿孩子当筹码、当赌注,她不行!
用力的摇头,她打退堂鼓的倏地转身,决定离开,没想到电梯门却在这时候突然打开,展又翼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顿时面无血色。
“你怎么来了?”乍然见到她,展又翼下意识的讶问道,接着立刻注意到她苍白若纸的脸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个箭步来到她身边,攫住她的肩膀关心问道。
邝茵茵惊吓的迅速挣开他,往后退了几步。
展又翼蹙紧眉头。
“你怎么了?”他有些不悦的沉声问。
“我要走了。”撂下话,她迅速绕过他往电梯里走去,却被他一把抓住。
“为什么来了又要走?”他质问道。
她抬头看他,眼底尽是伤心难过。
“如果……”她尝试的开口想问他,却说不出口。耳边全是想像出来,他叫她把孩子拿掉的声音。
“如果什么?”等不到下文,他不耐的盯着她追问。
“我要走了。”她摇头,再次说道,想挣开他的手,他却紧紧地捉着她不放。
“进来。”开了门,他拉着她往屋里走。
“不要。”她抵抗着,声音却虚弱的几乎听不见。
于是他直接将她带进屋里,关上大门,笔直的将她带到沙发前,将她压进沙发里坐好。
她苍白的模样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昏倒一样,她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才一个星期不见,她就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展又翼生气的暗忖。
他坐在茶几边缘,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腿与双手间,一脸严肃的凝视着她。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敛容命令。
她迅速的摇了摇头,嘴巴抿得死紧,脸上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心急如焚的再问一次。
“不要问。”她哑声求道。
“你的脸色白得像鬼,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教我怎么能不问?”他遏制不住怒气的抓住她的肩膀,朝她低吼。
邝茵茵怔怔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低声问:“你关心我?”
“废话!”展又翼有股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事?”他隐忍怒气,表情严肃的询问她。
“你不是要和我分手?”没理会他的问题,邝茵茵只想寻求过去这一个星期来,深存在她心里的疑惑的解答。
“分什么手?”他瞪眼问道,脸上露出一丝怒意。“你想分手?”
她的头摇得波浪鼓似的,凝滞在眼眶中的泪水随之洒落,滴在他手背上。
“该死的!”展又翼遏制不住的低咒一声,却温柔的伸手擦去她的泪水,柔声请求道:“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