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这是庄主的房间啊!”
月半香闻言,当下掉了手中的汤匙。
“邢龙山庄的主子们是轮流守庄的,昨天是五爷当家,是他吩咐将昏迷不醒的小姐暂时安置在庄主的房间,好让知道你受伤的庄主安心,谁知后来庄主并没有让小姐回房。”
月半香的脸色又是青又是红的,难不成昨晚的梦不是幻觉?想起龙倚天在夜里沙哑惑人的嗓音,她心跳得飞快,他的每一句话语都灼热得烫伤着她那防备不及的心。”倚天昨晚回庄了吗?”
“是啊!小青也吓了一跳,照理说,还要再两日,庄主才会回来。”
“哦—一”藏起慌乱的眼神,月半香拾起汤匙继续将粥往嘴里送,但心事重重的她根本就就是食不知味。
“小姐,让小青好好的打扮你,今日庄主帮你安排了活动,要去游湖呢!”小青扶着月半香在梳妆台前坐下。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今儿个一早。”小青秀出精熟的绘妆技术,不一会儿就替月半香状扮好美丽的容颜。“东放翁为了答谢庄主搭救他的孙女,邀请庄主一起游湖;东放翁是德高望重的江湖老前辈,庄主不好意思婉拒,只得答应,但前提是要小姐跟二爷陪同。”
“我?”需要邢龙山庄最沉稳的二爷陪同是可以理解的,但怎么会多出个她?
“知道小姐跌落凉亭受伤后,庄主就下今,除了危险任务外,只要他出门,必会带着小姐一起,这样庄主才肯出发,庄主就是担心小姐会再出事。”
“他多虑了。”她又不是经不起碰撞的孩童,况且那一跤是她不小心跌的,这山庄里可是既安全又舒适。
“不管怎么说,庄主的话是绝对的命令,小姐在想什么,就自己去对庄主说吧!”
“嗯。”嘴里是这么应和着,但她还是被拐出庄了。
来接她出庄的是邢龙山庄的二爷廉龙公子。
当廉龙公子莫恒舆站在她眼前时,他那压迫人的气势吓得她双脚发软。
她怕廉龙公子!因为他的眼神厉得可以逼出人心里的罪恶感!不坦荡的人是根本无法站在他的面前,所以她几乎避免着跟他正面接触!
她是个不坦荡的人,当然会吓得直发抖,莫恒舆那张喜恶形用于色的脸勉强勾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你不必怕成这样—一我没有要审人。”
月半香仍然继续抖啊抖的,活像是只要找个地洞钻的鼠儿,完全听不进莫恒舆的话。
莫恒舆出于无奈。”抱歉了,月姑娘。”手刀直接劈下去,将被打昏的月半香打包出邢龙山庄。
“让你接个人—一你打昏她做什么?”头顶上传来叹息。
“月姑娘怕我,这是下下策,我也是不愿意的。”
“她没事会怕你?”
“大哥,平常人一见我就怕,更何况是月姑娘呢?”
“也是—一外面先让你去应付,我等会儿就出去。”
“嗯。”
舱门被关起,月半香悠悠的睁开了眼。
“香儿。”俊美的脸冲着她一笑,龙倚天关怀备至的将她从床上扶起。“你还好吧?后脑勺还会痛吗?抱歉,二第真是太粗鲁了。”
看到两个月未见的容颜,月半香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思念龙倚天,积郁已久的心情像是拨云见日,她情不自禁的笑了。
畅快的笑容、笑弯的眼儿,这是她第一次放松心情,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龙倚天气息一窒,忍不住摸上她的脸,轻轻吻上她的眼皮。“你笑了,看到我很开心吗?我可以这么想吗?”
龙倚天的笑容很美,美得像是为这一室铺上了春天的气息。
月半香的笑容一顿,感受到男性手掌摸在她脸上的温度,还有近在咫尺的温热鼻息,混沌的理智全部回笼。她先是红了脸,然后尴尬的避开他的触摸。
她想起那一夜模糊的记忆!热切的亲吻与告白,虽然不清楚那是否只是她胡思乱想的梦境,可却足够让她对眼前的男人产生警戒心。
龙倚天不是她可以得到的,她怎么可以再次亏欠他?
维持着义姊弟的关系就好,只要退回那条界线内,她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龙倚天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眼里复杂的闪过了痛苦的神采,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以对。”香儿,你还在生气吗?”
知道他指的是染发的事,月半香连忙摇头,不想再让他误会。
“那是—一”除了那件事外,龙倚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月半香想避开他。
“我没有生气。”看他还在追问,月半香慌忙澄清。
没有生气?龙倚天压根儿不信——只要他往床沿多坐进去一点,月率春就愈往里面躲。
船舱外传来敲门声,”大哥,东放翁希望您上去跟他喝一杯。”
“你挡不住了吗?”
“是。“莫恒舆在门外应声。
“好,我这就上去。”龙倚天伸手摸摸月半香的头。“香儿,跟我一块上去好吗?我希望你能在我看得到的地方活动。”
“好。”这要求并不过分,月半香顺从的答应了。
打开舱门,龙倚天扶着月半香爬着木梯上到甲板,一上甲板,月半香眼睛一亮,惊奇的左顾右盼。
“这是东放翁最喜爱的游船,堪称江南之首,没有一艘船比这艘船更大、更华美了。”龙倚天小心的牵着月半香,怕心思都在看船的月半香会一不小心栽下去跌倒。
月半香并没有发现到龙倚天亲昵的举动,她仰头看着船舷外的风景,湖与山接壤着无际的天空,景色美不胜收。
第6章(2)
“这是玄粞湖,很美吧?”一记老迈的声音问道。
“嗯,很美!”月半香点头如捣蒜,对眼前的美景移不开眼,没发觉身前站了一个老翁和一名妙龄少女。
妙龄少女噙着合宜的浅笑,挽着白发老翁的手,朝龙倚天额首。
“东放翁,林姑娘,很荣幸能受邀同游。”龙倚天伸手与东放翁相握。
他轻推了一下月半香,月半香赶紧回神,正视眼前的一老一少。”你—一你们好。“
“香儿,初次见面,小女子是林鹊芝,我一直很仰慕月姑娘的风采,期待能与你会面。”林鹊芝朝月半香仪态大方的开口。
“香儿,这位是东放翁与林鹊芝,林姑娘是东放翁的亲孙女,是难得一见的才女,琴棋书画都很擅长。”龙倚天为月半香轮流介绍着。
“龙公子谬赞了,小女子才疏学浅哪能比得上名声远播的月姑娘。”林鹊芝谦卑道,举止仪态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月半香看到痴了!林鹊芝是个大美人,就如同元护卫所叙述的,是个才貌兼具、饱读诗书的人才,比起自己,林鹊芝才更适合邢龙山庄的小姐之名。
“香儿,东放翁在问你话呢!”
月半香一抬头,发觉自己的唇办与龙倚天的嘴唇就只差一根指头的距害,她红着脸想往后退,却反而将自己更送入他的胸怀。
她这才发觉自己从上甲板到现在,一直都被龙倚天给揽在怀中。
龙倚天被她惊惶的模样给逗笑了,手臂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笑声近她的耳边。“香儿,你真可爱,好像小鼠儿啊!”
在他的怀中一直乱钻,她是想钻到哪去呢?
“龙公子,您跟您的义姐—一”东放翁私心的想将孙女与龙倚天配成一对,故而带了不常出门的孙女一起上船,可看到龙倚天对月半香的态度,不禁好奇难道他们不是单纯的义姊弟的关系吗?
“义姊不常出远门,若有失态,尚请见谅。”光看东放翁的表情,龙倚天就心知肚明他想问些什么,但仍笑笑的将话题引开。
东放翁瞄了一眼龙倚天仍环抱着月半香的举动,轻咳一声。”虽然江湖儿女是不拘小节的,但没有名分的男女抱在一起,实在不妥。”
况且邢龙山庄的主子们,不论是男、是女,皆是没有血缘关系。
“确实是不妥,但义姊身虚体弱是众所周知的,她前些日子还在山庄里跌倒受伤,虽然她是我的义姊,但也仅大我四岁而己,师父将他的义女托付于我,而我若不将她随时带在身边照顾,万一发生什么事,尤某势必难以心安,也难对师父有所交代。”
她并没有身虚体弱—一
她也不是龙倚天师父的义女—一
月半香头痛的看着继续将谎话愈圆愈大的龙倚天,可她也懒得去拆他们的台,就算她说出实话,也没人会相信她吧!
此时莫恒舆走上来,身后尾随着几名东放翁的徒弟提着酒瓮。
眼见酒来了,东放翁肚子里的酒虫马上蠢蠢欲动。”龙公子,这酒可是老翁珍藏多年的美酒,你可得赏脸与我来个不醉不归!”
龙倚天揖身。”这是龙某的荣幸。”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到一旁去畅饮了。
莫恒舆默然来到月半香身旁。”这是大哥交代要给你的。”手上拿的是三、四本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