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恼火丢下工作回家休养,管他邵大检察官像娘儿们似的直跳脚,一再发誓等她验完三十具因大火而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一定放她假。
不过他的信用早就破产,因此她直接把假条丢给法官舅舅,甥舅一家亲,岂有不立即批准的道理。
所以打昨天起,她有一个月的假期,每天混日子看不好笑的综艺节目和千篇一律的拖棚好戏,无聊的她想尖叫,只好塞满一嘴爆米花,省得邻居报警说有神经病。
“菊花姐喝饮料,你那位黑道大哥被你甩了呀?”甩得好,恶运才不会降临在她身上。
什么诅咒嘛!全是以讹传讹,恋爱症候群终止于六楼,七楼的她可以高枕无忧,继续她快乐的打工生涯。
“小怜妹妹,我好像听见你在幸灾乐祸。”好想踹她一脚。
忧郁症,才一天光景她就得了忧郁症,太悲惨了。
喔!好厉害,她笑在心里都听得见。“没有啦!人家是在为你惋惜,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除非不怕被这一任的男人揍死。”她还没想要换男人,她想念他的身体。
唉!真要命的爱上他,她怎么那么不争气,随随便便魂儿就给人勾走了?
“嘎!嘎!”来拎怜失望的想哭。“菊花姐还没把他给踢进太平洋喔!”
伤心太平洋,小齐的歌,日剧主题曲。
“阿怜妹,你的表情似乎希望我不幸福。”哭丧着脸像送葬。
“哪有,我在笑,你瞧我笑得多开心,恭喜你找到不怕死的如意郎君。”宋怜怜两手拉开嘴角一笑。
笑不从心。“郎君还太早,我忽然想吃士林夜市的鼎边锉。”
人一闲就想吃。
“我去买,我去买,很近的。”一有生意上门宋怜怜立即成为活龙一条。
真的不远,不塞车的话只要一小时,以她那台快淘汰的噗噗车。
“我还要吃淡水的阿婆铁蛋。”闲着也是闲着,品尝各地的美食也好。
“好,淡水的……淡水的阿婆铁蛋?!”会不会太远了?油钱都不够。
“若是有猫空的野莱大餐更好,你拿得回来吧?”言醉醉语气淡雅的道。
十条黑线挂在她额头。“成,没什么事是我宋怜怜办不到的,上山下海抬米包我健步如飞,你等着大吃一顿就好。”
“好吧!顺便帮我包一些基隆庙口的小吃,我留着当消夜吃。”家有女佣,更便利。
“菊花姐,你肯定不是在整我吧?”以她的速度得买到明天早上。
“能者多劳嘛!钱包在柜子上,你自个拿吧。”她怎会整人呢?实在太闲了。
钱包自己拿?
宋怜怜欢天喜地打开上万元价值的香奈儿钱包,两指一抽当场手发抖,她·她根本没钱嘛!难道要她拿钱包去典当?
“花姐,你多久没取钱了?”欺负小女孩,她的心灵受到无比的创伤。
“问你呀!菊花居的大小琐事一向是你在负责。”言醉醉把责任推得一于二净。
天呀!来道雷吧!“两万块你过一个半月呀!”
“还有三百块!吃道简餐有得找。”期间她还有被“包养”。
先有邵之雍的晚餐服务,后有仇琅三餐照料,她没机会用到钱。
“我不行了,快拿面线给我上吊。”一千块以下的打工钱她不赚。
小笨妹。言醉醉浅笑的用金融卡拍她额头。“拿去吧!看看要付费多少自己领,顺便提个两三万回来。”
“哎呀!菊花姐你早说嘛!有钱好办事,我挖山填海定会为你效劳到死。”她要狠狠的刮一笔打工费。
根本不等人招呼,拿到金融卡就连忙往外冲的宋怜怜当真如她所言的健步如飞,身后的人来不及要她少买一些,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言醉醉眼底的纵容随即被落寞俺没,她该不该让他侵人菊花居呢?
她要再想一想,楼下的芳邻似乎失足就永无翻身的日子,她想失去自己吗?
* * *
不遑她多想,A钱A得正凶的打工妹蹲在大厦前的花圃,一副不得其解的凝神观看,怎么会有人那么笨?试过一次不成还试第二次.子禅很便宜吗?
等了半个小时,她确定没有生命危险才走近,浪费的人肯定钱多,黑道大哥黑钱多,让她黑吃黑不打紧吧?她是有爱国情操的女大学生,捐款请往这边来,她的口袋正空着。
“呢,黑姐夫你好,我是七楼的打工妹宋怜怜,你还记得小妹吧?”喝!”脸杀气好可怕。
不怕,不怕,她拍拍胸口为自己打气。
“我不姓黑,也不是你姐夫。”哪来的小白痴,半路乱认亲戚。
“噢!,黑姐夫贵姓?”为免他和其他人一样过河拆桥,她先敲一笔再说。
“我已经说过我不姓……等等,你住在这幢臭大厦?”对了,有点印象,她是爱偷听人说情话的小鬼。
她有提过呀!“我很穷,你不要打劫我。”
仇琅忍下揍她一顿的冲动。“带我进大厦。”
“带你进去是无谓啦!毕竟你是菊花姐的男人,我们大厦男宾止步的规定已经由玺玺姐打破,你认识暴发户秦狮吗?还有大律师东方奏,以你的职业非常需要他的专业,我可以为你引见,介绍费随便算一下好了,第一次打八折……”
“我的职业有什么问题?”原来住在这幢大厦的人不分老少都有将人逼疯的特质。
“嘿!黑姐夫你是做黑的,难免有伤人、勒索的小意外,有个专属大律师在就不怕人家告,杀人放火兼放狗咬人有人出面为你摆平,我想警察局的茶水不是很好喝,你不会愿意三不五时去和一群丑八怪面对面。”
嗯,她的提议似乎可行,他是需要律师来打点……咦!他干吗被个小鬼说动?“说够了吗?”
“你别装个杀手脸吓我嘛!小妹胆子很小。”看人脸色,见风转舵是她的专长。
“废话够多了,带我上去。”扳着手指关节发出咋咋声,他的表情在说明脾气不好。
呜!好可怜喔!她被威胁,这些姐姐们的男人都很凶。“给点带路费吧!黑姐夫,我是以打工维生……”
“住这种超优大厦的人敢喊穷——”他还住不起呢!
“人不能光看表面,我们大厦虽然号称全台湾第一幢自动化科技大楼,可是房东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不卖楼层只出租,一个月一万。”所以她穷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万?!房东真的有病。“要多少?”
“爱情无价的道理你该明白吧?你认为该付我多少端看心意,二,三,四,五楼的姐夫们都很慷慨……”宋怜怜眨眨眼,意思是多多益善。
仇琅填了张支票撕给她。“够不够?”
个,十,百.千,万……六位数呐,真是有钱的姐夫。“来来来,我先向电脑报备,让你毫无阻碍的摘花。”
钱来好办事,她将人引进大厦内,在一楼和主电脑聊了会天,输入他的资料,电梯便直接带他上六楼。
根据不吵邻的规定,每一层住户的客人只能停留在那一层楼,不得出人其他楼层,除非其他住户允许才能去串串门子,否则老死不相见。
若有人不怕死擅自闯关,电脑会先发出警告声,然后射出红外线波阻止来者合行。
“黑姐夫,上了六楼以后不要以为门坏了没把手,手张开放在门板上即可,有自动感应。”
“我不是黑姐夫,我是……仇琅……”话没说完,拿了钱就走的宋怜怜已将他抛向脑后了。
而他只有于瞪眼的份。
* * *
“你还敢给我笑得没分寸,你们大厦的土匪全是被你们这群有病的女人宠出来的。”
口气不快,仇琅的一只大掌搁在雪白玉颈上,似要掐死咯咯笑的女人,眼底是无可奈何的宠溺,再一次哀悼自己爱错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爱不由人,爱都爱上了只好从命,他也不是真的抱怨,人生偶尔醉一回是件快意的事,人不可能一路顺畅。
就当是以前坏事做多了的报应,老天为他找了颗良心常伴左右,好时时刻刻“出卖”他。
“仇先生,你火气真大,多久没做爱了?”欲求不满的男人通常会有点孩子气。
解着他的裤腰带,言醉醉比他更迫不及待。活脱脱的色女表现。
“久到我快忘记你的味道,言小姐。”低头一吻,火气由欲火取代。
“更是我的不该,让你积欲不泄,你没拿楼下的大门出气吧?”轻轻一笑,她舔吻着他的喉结。
他哼了一声不回答这个蠢问题。“你最好把我服侍得服服贴贴,否则我让你这辈子出不了大门。”
“是,大爷,小菊花为你捏背如何,要不要顺便掐下一块肉?”指甲陷入他背肌,眼神因激情而泛发五彩。
两天不见如隔六秋,“久别”重逢的恋人当然是奋不顾身的投人战场,战得香汗淋漓,一室情欲味道浓厚,交织着男与女的喘息声。
言语已是多余,体热共享的两人交缠着身躯,共同弄乱一床的羽毛被,嘎吱嘎吱的撞击声令人听了脸红,好在他们没邻居住左右,不然会以为住家附近出现两头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