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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吃了比她更多的苦哪!

  “你不该待我这么好。”他哑声说道,眼眶不争气地发热着。

  “这话该由我来说。”她抚着他的脸庞,只是笑着。

  望着她这一笑,耶律烈的泪突然夺眶而出了。他慌乱地把脸埋入她的颈间,热泪却不听使唤地继续奔流着。

  若水方才那一笑,与他娘临终前的一笑,多么相似哪!她们不过就是希望他能快乐过日子罢了。

  “烈……”她见他竟哭得如此伤心,心也慌了,只好更加用力地搂着他。

  “我没事。”他哑声说道,渐渐平复了情绪。

  “城主、夫人,守城卫士通报。夫人的爹娘已经来到城外了。”小环气喘吁吁地跑,边喊到门口。

  “你不是说他们明日才会到吗?”李若水惊喜地一抬头,抹去泪痕后,马上就要往厅外走去。

  无奈心太急,竟绊到脚,身子摇晃了一下,幸亏耶律烈揽住她的腰,稳住了她。

  “我怕他们今日到不了,你又要担心了。”耶律烈取来素帕拭净她的泪痕,笑着说道:“把脸给我擦干净,我可不想让他们以为我欺负了你。”

  李若水一笑,拿走他手里帕巾,踮起脚尖也为他拭去泪痕。

  “我会告诉我爹娘,你不会欺负我,只有我欺负你的分。”李若水嫣然一笑后,拉着他的手一块跑出厅堂。

  耶律烈望着她喜不自胜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他对娘的承诺要做到,但他也万万不能辜负李若水。两全其美之事或者极难,但他此生走过的路哪条不难呢?

  那一夜,就在李若水开心地与家人畅谈之际,耶律烈则在书房里对烛苦思。

  隔日,信差带着耶律烈的信件,快马驰往皇城方向而去……

  第8章(1)

  接下来的日子,耶律烈一想到未来之事,便没法子不笑。心情好到城里内外百姓都以为他被下符咒,改头换面了。

  即便是夏大夫没事老爱对他大小声,耶律烈也都心情极好地甘之如饴。

  毕竟若不是夏大夫,他也碰不到李若水,要他打块手铐脚镖那么大块的金牌给夏大夫随身戴着,他都无所谓。

  况且,自从李若水爹娘和周婶来到府里之后,一知道是他救回了李若水,几位老人家感动到只差没对他双膝落地,待他态度自然极好,让他觉得像是重新拥有了家人一般,心情自然大为愉快。

  以前耶律府内不过是个身子睡觉之处,如今他累了一日回到府内后,便会听到她飞奔而来的脚步声。一颗心有了着落,这府里才真正算是个家。

  这阵子,他每日望着李若水在府里因为年节而忙进忙出,望着她为着他裁量新衣,缝鞋制衣的模样,好几回都忍不住眼眶发热。自从他娘走后,他已经不清楚自己有多久不曾好好过个年了。

  若水老爱听他说着矿业及经商情形,但她不知情,他此生做得最好的一笔交易,便是买回了她这样一个娘子哪!

  如今什么皆好,唯有一事欠缺完满——便是当时掳她交易的凶手仍未受到惩罚!

  她或者能够以德报怨,原谅当初掳卖她之人,但他不是君子,他有仇必报。他若不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总还是要提心吊胆冒着再次失去她的风险。

  于是,耶律烈日日催促着田管事询问追捕人进度,却万万没料到贼人还没追捕到,成驼却先被他弄得垮台倒店,流落街头了。

  这一日午后,田管事走进耶律商行后方偏厅里,低声说道:“城主。”

  耶律烈看他一眼,继续将手里一份矿量册子读完,这才又抬头问道:“什么事?”

  “成驼等一票相关人全都带到。”田管事说道。

  “总算全都到齐了。”耶律烈伸了个懒腰,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经过这些时日的追查,他心里早就有个底,知道谁应该是幕后真凶,他不过是在等着人亲口承认罢了。

  耶律烈起身伸展了下筋骨,双手往空中挥舞了两拳。听见拳风发出咻咻之声后,他满意地勾起唇角,大步走向商行最后方的一处空房。

  空房外站着数名武功高强卫士,团团围住屋子。

  耶律烈一脚踹开大门,大声宣告着他的到来。

  屋内几名忐忑不安的人,此时全都惊跳了一下。当然跳得不怎么高,因为除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成驼之外,每个人身上都披挂着重重铁链。

  耶律烈厉眸打量了所有人一回后,他往屋内唯一一张大椅里一坐,单膝箕踞而坐,像只随时都要一扑而上的猛虎。

  他朝田管事一点头,田管事清清喉咙后,朗声说道:“成驼,于西市人口贩市里买了李姑娘。”

  “张强,从中区驿站买了李姑娘,将人带到西市人口贩市。”

  “郭茂,将李姑娘由南方暗市里带到中区驿站转手给张强。”

  “钱巴子,从南方朱府掳走李姑娘,再卖到南方暗市。”

  田管事每念一则,所有人便一阵心惊胆跳。因为耶律烈开始冷笑,显然找到了每一个曾让李若水受苦的人,准备要大肆反击。

  这些人会被出卖应该不算太意外,毕竟他们先前做的全是人的交易,而他们也是人,都有价码……

  “现下,我们只剩最后一个幕后凶手。”

  耶律烈走到被缚的钱巴子面前,手挥出一把匕首抵住他喉头。

  “是谁指使你带走李若水的?”耶律烈瞪着钱巴子,毫不介意地在他喉间划出一道血痕。

  钱巴子长着粗硬胡渣的黑脸怒道:“要人没有,命一条!”

  “命确实是只有一条,但是不死不活地便可以让你死个十次。”耶律烈冷笑着,瞄了旁人一眼。“这人若不说出真相,你们全都陪着他一起不死不活。”

  所有人面面相觑了起来,额冒冷汗了。

  “你都被人拱出来了,干么还护别人?装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成驼头一个发难,吓到浑身抖得不停,眼睛却在旁人不注意之时,狠瞪了耶律烈一眼。

  他已经一败涂地了,今日却还被人从破草屋里绑至此处!这耶律烈分明欺人太甚,如果让他逮到机会的话,一定捅他一刀。

  钱巴子咬紧牙根,不说便是不说。

  “是不是与那个你老挂在嘴里,说要跟你离开的那个南方千金有关?”郭茂与钱巴子平时交情不差,一看他维护人姿态,便随口猜测道。

  “千金小姐?”耶律烈脸庞肌肉一紧,瞪向钱巴子。

  钱巴子沉着脸,仍然拒不说话。

  “是朱芙蓉指使你的,对不对?!”耶律烈手里匕首一转,蓦地插入钱巴子肩头。

  钱巴子闷哼一声,脸色一白,血液开始缓缓流下。

  成驼倒抽一口气,吓得双唇发青。

  耶律烈面无表情地看着钱巴子。这人武艺不差,只是这几个月来频频被人袭击,前伤未愈、后伤又起,如今才会被人轻易囚绑在此处。

  “她如果真当你是一回事,干么要嫁给晋王?”耶律烈抽回匕首,后退一步。

  钱巴子痛得额冒冷汗,仍然一声不吭。

  “你可知道除了我们之外,近来为何还有其他人马追杀你?”耶律烈冷笑一声,继续逼问道。

  “那些人不都是你派出来的爪牙吗?”钱巴子说道。

  “那些人全都收了朱芙蓉的银两。她即将成为王爷之妻,岂可有把柄握在他人手里?我这人不玩暗招,你若不信,我揪几个暗杀者过来让你逼问。”耶律烈说道。

  “朱芙蓉那个小贱人!”钱巴子大吼出声,一双大掌胡乱挥舞起来,大声吼叫着。“我帮她除去多少眼中钉,一角半银也没收。要不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她许了我……我要宰了她!”

  “朱芙蓉招惹了我的人,她会得到应有报应。”耶律烈对田管事说道:“发张帖子给晋王,请他至北夷城一会,说我有要事要与他相谈。”

  这朱芙蓉能如此不在意地毁掉其他女子名节,他便要她也尝尝同样滋味。

  “耶律爷,那我可以走了吧?”成驼眼巴巴地开口问道。

  “在我还没想清楚之前,你们全都给我待在这里。”耶律烈瞪他一眼。

  “万一你想了十年才清楚,那我们怎么办……”成驼哭哭啼啼地又朝耶律烈靠近一步。

  “你最好希望我不会如此。”耶律烈厌恶地后退一步,挥手让田管事把成驼推到后方。最深的恐惧是在于不知情会被如何对待,他就要他们受这些苦!

  “耶律烈!”成驼突然挣脱田管事,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蓦地刺向耶律烈。“纳命来!”

  耶律烈闪身避开这一刀,一脚踹开成驼。

  成驼痛倒在地上,却又很快地往耶律烈一扑。“你毁了我生路,我今天要跟你同归于尽。”

  “若不是你平时不才,把家产败尽,如今岂会兵败如山倒?”耶律烈轻松地一掌扬向他的颈子,格开成驼的攻势。

  成驼被打得口吐鲜血,匕首却在胡乱挥舞间划上耶律烈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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