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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实不然。

  海风侵蚀了木质地板,海盐腐蚀了它曾经美丽的外貌,笑声不再降临这幢上了岁数的老屋,屋内有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海水味。

  穿著制服的女佣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冷冷淡淡做着手头的工作不随便交谈,炉上的热汤正滚着,原始得不像身处于二十一世纪。

  这里是英国属地的一个私人小岛,由一位退休的上议院议长所拥有,岛上的居民全是他的属民,开采的天然气几乎可供给全欧洲。

  所以他是富有的,名下资产高达数十亿英镑,而未来他会更富有,财富直逼女皇伊莉莎白二世。

  不过此刻的他是贫瘠的,失去了健康,失去唯一的独子,他犹如风中残烛苟延的活着,枯瘦的双颊几可见骨,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人要在接近上帝的前一刻才会顿悟此生做了多少错事,他亦不例外的后悔亲手毁了爱子的一生,可是他没有机会弥补了。

  爱之反而害之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为儿子铺设好的康庄大道竟成了一条死路,他还能不懊恼终生吗?

  人死一了百了,只是他愧见地下的那一对爱侣,没脸走得坦坦荡荡,总希望在临走能做些什么好求个心安。

  “爵爷,你该休息了。”老管家华斯忠心的看看怀表,一分不差地叮嘱主人要按时休息。

  “华斯,人找到了吗?”华伦。比提尼奥侯爵虚弱的掀掀干裂的唇瓣。

  华斯眼神闪了闪隐含泪光。“禀告爵爷,还未打探到小姐的下落。”

  不是他刻意隐瞒,只怕小姐有命踏上英国土地却无命继承爵爷的庞大家财,他不能害了她。

  “都十五年了,那孩子应该长大了。”可惜他的阶级观念太重,无缘见到小娃儿的面。

  “是的,爵爷。”小姐长得像她母亲,聪明灵慧活似个水晶人儿。

  他手中有她的照片却不敢交给主人,怕他触景伤情加重病情。

  “多派些人手去找,我不相信会找不到人……咳!咳……”到老华伦还是认为金钱掌控一切。

  “喝水,爵爷。华斯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达成你的吩咐。”他忙中有序地扶起主人轻啜了口水。

  “要尽快,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可怜的孩子呀!全是他的错。

  “是的,爵爷。”

  华斯轻轻拉上被替主人盖好,幽远的眼神有无奈的苦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让远在台湾的小姐回来好吗?

  他缺乏勇气放手一搏,万一赌输岂不成为比提尼奥家族的千古罪人,他担不起这个罪名。

  掩上门退了出去,他的脸上挂着忧心,焦虑地想找个人商量,整个英国境内他只信任一个人,那人该会给他答案吧!

  希望一切都能如愿的顺顺利利,让爵爷走得无牵无挂,他也好卸下责任安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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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岛的另一端有幢豪华别墅建在半山腰,富丽堂皇的外观看得出是花下重金维护,即使这一户主人并无庞大资产在手。

  同样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坐在现代化办公桌后,雪茄的香味遮不住新漆的气味,他的眉头是舒展的,飞扬得意地叼着半截雪茄。

  他在等候某人的死亡,不管是老的还是年轻的,任何一人的消失都能实现他的野心。

  金钱与权力是欲望的春药会让人上瘾,尝过一口甜头便想要更多,岛上的天然资源将是他的,他会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父亲,听说你派人到台湾伤害莉琪堂妹是不是?”一位高大的棕发男子神情急切地闯进书房。

  “约瑟,你太莽撞了,礼貌哪去了?”毛毛躁躁以后要怎么接掌他的事业。

  约瑟。比提尼奥走了出去,在门上敲了两下。“我可以进来吗?父亲。”

  “来吧!我刚好有件事要你去处理。”让他分心才不会妨碍大事。

  “什么事?”他按下心中的疑惑站立一旁。

  “我要你走一趟台湾带回莉琪。”他取出一张机票丢在桌上。

  “莉琪?”这是……

  迷惑的眼毕竟不敌老谋深算,听说与事实有所不同,他不知谁才是真的。

  “你伯公病得很重想见她最后一面,我们为人小辈多少尽一份心意,别让他留有遗憾。”他说得通情达理不露破绽。

  正直的约瑟不疑有他,身为律师的他握有伯公的一份遗嘱,迟早也要走一趟台湾找回继承人。“那么是谁散播谣言,说你派人要杀了小堂妹?”

  “眼红我地位的人何其多,真要杀她何必要你去接人。”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十足。

  就在约瑟走出去敲门之际,一纸传真跃入他眼中,他不受影响地转着念头,心想,暗的不成就来明的,他多得是办法叫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儿子的质问正好给了他一个好理由,假意释放善意避开嫌疑,若有万一怪不到他头上,英国海的风浪淹死不少人,这是意外。

  在台湾有人破坏他的计画,一旦踏上英国土地便是他的地盘,谁也不能阻碍他占据这座岛。

  “说得也是,是我多虑了。”握着飞往台湾的机票,约瑟信心满满。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阴谋正一件件展开,一路困难重重,超乎他所能理解的程度,甚至颠覆他抱持的信念。

  台湾。

  一个美丽的小岛。

  同时也充满了荆棘,一路上,他走得并不顺畅。

  第五章

  “你说她是个医生?!”为什么他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似乎有窃笑声。

  看看手臂上缝合完整的伤口,他又无法不否认她医术高明,一般的外科医生做不到在短时间内取出子弹,并以简陋器材缝合。

  她是个女人无庸置疑,身上的白袍证实了她的身份,专业的手法,冷静俐落的处理伤口,加上她身上的药水味,一切一切都指向她是医生。

  但是他仍有一丝怪异感,她男人嘴角上的勾纹代表什么意思,依杀手的直觉判断绝非好事,而且是他非常不乐意得知的事情。

  女人当医生不稀奇,怪在她弄罐福尔马林有何用意,那是用来保存内部器官,难不成她要把子弹当宝保留下来。

  真是怪到极点了,缺心缺肺的女人居然不敢正视自己,佯装整理书册却越弄越乱,这显示她心里有鬼不好对他直言,心虚地当只鸵鸟扒沙。

  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他不喜欢当那个“唯一”,感觉全世界都在看他笑话。

  “是呀?醉醉是医学系毕业的高材生,你的伤在她看来并不严重。”要命,要不要告诉他?

  “既然如此你干么不看我,做了亏心事吗?”山下忍魈狡猾地以话套话。

  “哪……哪有,我是想尽快把这些书收好,免得受伤的你还得辛苦地帮我收拾。”她该把书堆在哪里呢?

  衣橱?

  不好,密不通风容易生潮,还是摆在地上。倪想容搬来搬去,最后仍摆在原先的位置。

  山下忍魈冷诮的哼了一声。“活废物不是只会吃喝拉撒睡,你一下子变得太贤慧我会受宠若惊作恶梦。”

  担心她把房子烧了。

  “自己的屋子自己收拾有什么不对,你别说得好象我的存在是为了毁灭世界。”倪想容小声的抗议了一下。

  “这点我从不怀疑,不然三番两次的消灭行动你当是野战练习吗?”她早该有成为猎物的自觉。

  消灭行动?

  眸光微微闪动的言醉醉看了亲密爱人仇琅一眼,以两人的默契用不着多余的话语,他缄默的扬扬眉,意思是他会处理善后。

  黑帮大哥的价值越来越没有了,由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者沦为跑腿杂工,一有风吹草动的小事便是他的责任,他快要和刑二大某队长结拜了。

  “你不要一直提醒我的愚蠢,我准备闭门思过。”翻了翻白眼,倪想容头一次发觉男人很唠叨。

  “少在我背后搞花样,她到底是哪一科的医生?”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如芒刺在背的不舒服感始终挥之不去,他不问个明白心不踏实。

  倪想容装憨的说了一句,“综合科。”

  举凡切,缝,磨,开膛剖肚,检验尸块、毛发、指纹,从头到脚她都一手包,包括指甲也不放过,所以是十项全能的“医生”。

  “她开诊所吗?”鬼才相信有综合科,一般大医院分得十分细。

  “不是。”不过她的“办公室”比诊所大多了。

  “她在哪间医院上班?”去电一查清清楚楚,真相隐瞒不了。

  “呃!她不在医院工作。”倪想容看了看等着看好戏的“主治大夫”。

  该不会找个兽医吧?“你给我明明白白的交代清楚,她到底是谁?”

  “言醉醉,非常有名的……医生。”台湾的知识分子没人不认识。

  倪想容刻意的遗忘一点,他刚从日本回来。

  “小容容,你觉得让我发火是件好事吗?”厉眼一沉,山下忍魈的威胁有付之行动的迹象。

  “呃!这个……她……我……”吞吞吐吐的她不知从何说起,反正他一定会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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