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惜的是她来不及出世的宝宝,真的好可惜喔,她命中有贵子的说。
贵子,她单纯地笑眯眼,她和他的……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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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年货挺忙的,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摩肩擦踵,兰赫希紧握住何桃花的手不放,怕一放,两个人便要走失。
“姑娘、姑娘,测个字、算个命吧。”
何桃花被算命摊的老先生吸引,走近摊位,转头,瞧见身后男人满脸的不屑。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要去算上一算!
哼一声,她直直往摊子方向走。
“江湖街士之言,信那个,太笨!”
“是啊,我就是笨,我们这种小人物天生命歹运差,要是知道前头有什么横祸,躲着躲着不也好。”
兰赫希拿她没办法,只好陪她一道。
“姑娘测字还是算命?”老先生问。
“算命。”她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姑娘在二十岁前生活苦了点儿,凡事要靠自己张罗,才能过得圆满。”
“可不?准呗!”她在兰赫希耳边说悄悄话,顺带抛了个鬼脸给他。
“哇,姑娘要嫁给当官的,未来日子可好咧!”老先生又说。
“大官还小官?”
“这得看看姑娘丈夫的生辰命格我才敢跟姑娘说,但姑娘命中有贵子是确定的。”
“贵子?”
“对,我敢给姑娘打包票,您这儿子将来要驰骋沙场,当大将军的。”
“这么行?会不会比现在的兰将军还厉害啊?”她斜眼瞄过站在身边的人,眼底净是骄傲。
“肯定是更厉害些,姑娘要多种福田,多助贫困,就能保得丈夫儿子长命百岁。”
老先生说得太好,小气财神硬是给他一两银子,乐得算命师阖不拢嘴。
离开算命摊,她得意扬扬说:“你啊,好好练武功保住自己的官位吧,不然,我儿子可要取而代之喽。”
“无所谓啊,青出于蓝胜于蓝,我可以接受。”兰赫希嘻皮笑脸。
“谁跟你青出于蓝,我儿子怎么会出于……”话没说完,她的脸红透半边天。
他呵呵大笑,“这个算命师还真准,下回我也来给他测测生辰,看我的老婆有没有帮夫运,会不会酿出陈年好酒……”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赫希只是在逗她,可也许那时啊,他也存了点心,是她把事情搞砸了,他说过,他痛恨背叛。
好后悔,可后悔有何意义?她就要死了,陪着她的贵子长眠地下。
也好,苦难皆随她过去,人生,走到这里算是对得住所有人。
但愿若干年过去,他不再怨她,那时他想起她,想的都是之前的美好,而不是背叛。
缓了呼吸、慢了心痛,何桃花像干涸的水母,慢慢地等待生命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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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痴啊!桃花要真和那个莫答纳赖勾结,她哪需要去求我来救你?放你死不是更干脆!天羲王朝有你这种将军,看来也强盛不了几年了!”阿然指着床上的男人鬼吼鬼叫,也没想过这种话若往外传,她的头免不了要和身子分家。
“她背叛我,不是第一回。”兰赫希淡淡说。
“你所谓的背叛是指那场火,还是她代替凌小卿嫁给你这头大笨牛?”
“都是。”
他冷着脸。两道寒冽眼光向阿然射去,忍耐她,是因为她救了他一条命,可不是人人都能到他跟前说嘴。
“哈,她背叛你?!她如果真的背叛你的话,我保证你现在的五官不是长成这样,你的两颗眼珠子早在八百年前就瞎到不能再瞎!”
阿然气到跳脚,来来回回在屋里逛大街,手上的一把银针挥过来、挥过去,就不知道哪个倒楣鬼会被戳上几针。
气不过,她又指着他吼叫,“你以为那场火是怎么来的……”接着,她发挥她的好口才,把那个月光奇迹说得活灵活现,好像回到过去的人不是何桃花而是神医姑娘本人自己。
她帮兰赫希把眼睛处理好之后,留下药帖延缓他毒发的时间,并告诉桃花好生休养,替兰赫希解毒的事比较紧急,她先走一趟长白山替他找药去,等回来,再慢慢帮她调养身体。
桃花满口应了,没想到她前脚走,桃花后脚就被关进地牢,这个死没良心的家伙,捐眼睛给他,根本是暴殄天物!更恨的是,她追着兰赫希要人,却硬是被“请”出镇远侯府两次!
这个无耻下作、恩将仇报、死三千次都不冤枉的烂男人还大言不惭说——如果不是看在你治好我的毒份上,我不会对你这么客气。
哈哈,这叫客气,那他一定没听过什么叫做粗暴无礼!
“笨桃花以为说服凌小卿和何知辛正视自己的感情,就能帮你躲掉这场祸事,没想到注定的事终究改变不了,大火还是发了,知辛楼还是烧了,她家那个懦弱的大哥还是疯了。
“知道吗,两次的差别在哪里?第一次,她晚到,屋梁砸在你的头顶上,烧掉你半张脸和一对眼珠子,第二次,她早了几步,那根屋梁砸到桃花背上,在她背上留下一块可怕伤疤,别告诉我,你在床上欺负她的时候,不知道她背上有道狰狞疤痕!”
对,他不知道,因为她从不让衣服离开身子,但这位大夫的故事编得太扯,月光奇迹?他是生病,但不是病在脑袋瓜子,这些话唬不了他。
看着他的脸,阿然知道他不信她。
证据、证据,这种事要她到哪里去找证据?月里嫦娥总不会在这个时候抱着可爱的小玉兔,跳出来替她证明——你们要相信神仙姊姊的话喔,世界上真的有月光奇迹耶……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如果不是看在你那只眼睛是桃花送给你的份上,我一定马上把它给弄瞎!”阿然恶狠狠地抓起桌上的筷子,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它们往他眼睛戳去。
这句话,兰赫希信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亲爱的、尊贵的兰将军,您的右眼盖了戳记,上面写着何桃花专用物,那个白痴,不知道人家要恩将仇报,还眼巴巴的求我把她的眼睛装到你脸上,把好好的眼珠子浪费在狼心狗肺的破烂东西身上,实在可惜啊!”他眼光一转,瞪向旁边的梁羽嫣。
“别看我,那是你家厨娘的忠胆赤诚,她不想你知道,我干么多嘴,家务事咩。”她摆摆手,装无辜,拿起扇子慢条斯理捩啊褊。“大惊小怪,不过就一颗眼珠子呗,人家姑娘说啦,您得拿弓射人、拿剑砍人,您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呗,损失的不只一只眼睛,而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而厨娘煮煮菜、酿酿酒,一只眼睛,够用啦。”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每个字都敲上兰赫希心间,敲出他轰天巨雷。
“展封!”他对着屋外大喊,心忐忑到了极点。
“别喊了,展封不就替厨娘小姐说了两句公道话,已经被你调到边境打坏人,鞑靼王子耶,这下子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讲好话都不知道了。”
梁羽嫣不怕死地又对他甜甜笑。
一个暴跳如雷的阿然,一个事不关己、笑得闭月羞花的梁羽嫣,这时候,他宁愿跟想把他生吞活剥的女暴君说话。
“来人!”他扯开喉咙大吼,在门外候着的总管,便慌慌张张进门。
“大人。”
“去把桃花带过来!”
他没要她多事、没要她连眼睛都奉献出来,就算还债,也不必还得这么彻底!
“带?不必了,这会儿带过来的,恐怕只剩下一具干尸了。”阿然手上的针刺不了他,说几句恶毒话戳戳他、爽爽自己总成吧。
“你说什么?”
兰赫希惊得跳起来,两只手像钳子般夹住阿然的肩臂。
“你不知道她小产?不知道她得了产褥热?不知道她剩下半条命还飞奔出去求我来救你?哦哦,你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把背叛你的人关进地牢里,果然是最最了不起、最最伟大的兰将军,与众不同耶!”阿然皮笑肉不笑。
他不搭话了,轻功一掠,飞出房间。
屋里剩下两个女人,两人互视,眼底都挂着笑意。
“啧啧啧啧,他恢复得还真快。”梁羽嫣张大眼睛,强啊,兰大将军。
阿然冷哼一声,“那是我的医术高明。”
“也是啊,穆翩然。”
此话一出,阿然立时瞪大眼珠子,不敢置信地望向她。
“别急,羽嫣我见多识广嘛,江湖轶事多少知道那么一点儿……别别别,别动杀机,我没意思掀你的底,只不过提醒一声,你的身份和太子殿下,不成的。”
“你到底是谁?不是皇帝推给兰赫希的女人?!”阿然放下手上的银针,眯起眼。
“谁?说得这么难听干么,兰赫希看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我不过是被派来他身边,帮忙抓几只小毛贼的侠女喽,这兰将军还是配配小厨娘才刚好。”说着,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云鬓,走出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