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种事真的很离奇,救了老半天不见起色,没想到误打误撞反而把羊救活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有点被老天耍了一记的感觉。
没人发现小白兔何时不见了,幻化成可爱少女的模样趴在白云上,一手红萝卜一手西红柿的俯身而视,两颗大门牙没停过地咀嚼。
两人四目相望,微微一惊的袁素素以为熊穿上人衣,刚才不是在救羊而是准备生吞了它。
“你怎么现在才来,整整迟到三十六小时又十七分五秒。”眉一拧,他看见的是泥人吗?
真是的,怎么弄得一身泥,他还能指望她做事吗?
“我……”熊开口说了人话。
“你什么你,你知不知道为了等你我什么工作也不能做,白白浪费了好些时日。”一些研究进度严重落后。
会不会是她误解醉醉了,她已通知那个怪人派熊……呃!派人来接她?“对不起,山路不好走,所以慢了些。”
“看得出来,你把自己搞得很狼狈。”他没见过比她更脏的女人。
不过算了,能帮上忙就好,太挑的话会找不到人来上工,不算太差忍忍也就过了。
哭笑不得的袁素素没法反驳他的话,她现在的样子确实很糟糕。“你可以带我到诊所梳洗吗?”
他瞧了她一眼似在斟酌,最后沉重的点头。“好吧,我忍耐。”
咦!他在说什么,为何她听不懂?
不过是简单的几个音听来像天语,谁要他忍耐了,又要忍耐谁,难道是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需要忍耐,不然他怎么一脸痛苦的走开?
说是一脸是夸大了些,熊先生满脸的胡磋像刺猬的刺全竖了起来,整张脸只有鼻子以上、额头以下没有胡子,能看到他表情的地方还真有限。
他很高,背也很宽,如果不看那张熊脸倒有几分人样,可是那口张飞胡真的很壮观,穿上古装一定挺吓人的。
“你还不跟上来发什么呆,难不成要我背你?”麻烦的女人。
看来像是不错的建议,试试无妨。“我脚扭到了,可能走不快会拖累你。”
“该死,瞧我造了什么孽自找苦吃,连天都和我作对。”丢了个面粉糊成的帮手给他。
好吧!就当老天考验他的意志力。
“呃!你不用管我,我慢慢走总会到。”他的脾气好像不是很好。
还是认命点自己走,以免被弃尸荒野无人知,得等很多年才由鉴识科鉴识她因何而死。
“你知道路吗?”他用瞧不起的口气一哼。
啊!是不晓得。
一见她茫然的眼神,走了回来的男子背对着她,身子一蹲。“上来。”
“嗄!什么?”他不会真要背她吧?
嘴角往上扬的袁素素不自觉的笑开,熊的内在比外表善良多了。
“再不上来我就扔下你让野狗啃。”做人做到他这种程度也很可悲。
“附近有野狗?”山里有食物吗?
她手脚利落的攀上他的背,一点也不像有伤的样子,男子狐疑的瞄了瞄她的脚几眼,但是沾满泥的小脚看不出所以然。
她的脚真的很小,他手一张开差不多大,难怪她走得比别人慢,因为脚小跟不上速度,人家走一步她起码要走上三步才行。
突地,他的眉头又拧起。
他干吗对她的脚感兴趣,搞不好她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甚至做了祖母,瞧她那衣服多古朴,只有上了年纪的大婶才会穿。
“熊大叔,诊所还有多远?”明明没事还让人背有点过意不去。
“快到了,就在……等等,你刚叫我什么?”他听错了吧!
“你不姓熊?”可是看起来很像熊,力气大得足以负人。
“谁告诉你我姓熊来着?”那个拿钱不办事的中介休想他付尾款,找个没用的女人来帮他,说不定越帮越忙。
“呃!我觉得你姓熊比较贴切。”袁素素忍笑地呼出一口气,吹得他耳后敏感的一栗。
见鬼了,他不会对一位“祖”母级的女人有性趣吧!大概太久没下山发泄,母猪赛貂蝉。
懒得理她的男子健步如飞的走得很快,丝毫不觉得背上的重量有何负担,反而越走心越急的费猜疑,她到底是怎么保养的,为何那两团肉的弹性坚挺如少女,让他气血往上冲。
用不着抱那么紧吧!大婶,想占便宜也不是这种占法,他好歹是头熊……不,是个人。
真糟糕,被她影响了。
“好残败的诊所,你确信它不会倒吗?”袁素素忍不住疑惑的问。她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走得进去。
“我住了五年不曾出现问题过,我想它短期之内倒不了。”男子直接背着她走进诊所。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候诊室备了十张折椅供人候诊,挂号的窗口整洁如新,里头有几张病床和小型的仪器,她甚至看到开刀用的手术刀。
只是她怀疑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有必要动到手术刀吗?真遇上急病还是得上大医院,先进的仪器、完善的医疗团队才有办法挽回一命,单凭个人的力量很难完成。
“我饿了,你先去煮饭。”等会有她忙的。
“什么?”他说太快而她听得含糊,他的意思应该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我说我饿了,走到底是厨房和浴室,食物在左手边的大冰柜,你进去时要小心点,别把脚摔断了。”他不想更烦恼。
袁素素心想,她错愕的表情一定显得很蠢,不然大熊先生不会笑得让人看见一堆毛发下的两排白牙,恶劣地将她推进一团混乱中,这是厨房吗?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无法相信,她怎能相信自己肤浅的眼睛,他一定故意开她玩笑才说这里是厨房,她应该到了储藏室才对。
可是她却看见角落处有座不小的流理台,锅碗瓢盆齐全,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缺,还有一个很可爱的手编蒸笼。
“是梦,是梦,那些野兔、山猪是假的,一捆一捆的山药和秋葵是她幻想出来,左边的水晶石在发光,右边是黑亮的木炭……”
天呀!她眼花撩乱了,这些杂物是打哪来的,难道醉醉口中怪人的兴趣是专门收集怪东西?
“你饭煮了没?别磨磨蹭蹭快动手,我有事出去一下,等会回来我希望看见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莱。”
谁理你呀!还真爱命令人。
感觉像廉价的台佣,主人一吆喝立即备妥满桌的莱肴,一击掌伺候茶水、拿拖鞋,顺便送上当天的报纸问主人要不要马两节。
腹鸣声阵阵,觉得饥饿的袁素素顾不得是否沦为台佣,拉开超大的冰柜为之咋舌,里头的东西足以喂饱一支军队,是担心饥荒提早到来吗?
她先拿出不需解冻的食材考虑了一下,决定了要煮哪几道菜先洗洗切切,然后掏米下锅。
虽然她外表看来邋遢,但实际上她是个最受不了脏污和凌乱的人,一见到有如储藏室的厨房就很想动手整理一下,不让它光可鉴人会不舒服。
于是她边煮菜边收拾,五谷类的依大小层层往上叠,蔬果类的堆放一边,易保存的放在下头,容易腐烂地先收冰柜冷藏。
至于牲畜类一律往屋后搬,人不与畜生同居一室。
不一会儿,厨房收拾得差不多,饭也煮好了,袁素素低头一看自身的脏污不免一笑,原来最脏最乱的是自己呀!她才该好好的打理一番。
心想身动,她看浴室就在眼前,祈祷它不像厨房一样惊心动魄,她实在累得不想再动了,只想好好的洗个澡再用餐。
以战战兢兢的心情拉开浴室的门,她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堆些怪东西,她可以轻轻松松的泡个澡了。
衣落,上锁,她滑入纯白的浴缸中,取一抹香精。
★★★
“你不是大熊先生?!”
“你不是帮佣大婶?!”
两人像在比赛谁的惊讶较多,拔高的声音让山林为之一动,河流生涟,飞鸟由白云中往下掉,不晓得他们在震惊什么。
满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不及面前的活色生香!没想到祖母级的衣服下,竟隐藏着一位清灵飘逸的人间绝色,肌肤细致得连玉石瞧了都失色。
眼瞠大的大熊先生难以置信田螺里会生出一位美女,他十分羡慕穿在她身上的他的衬衫,而他绝对不会想要回来的指称她是贼,她似乎天生就是来穿他衣服的。
但是……
她怎能弄得不像真人,仿佛画作上走下来的虚幻人物,让人几乎要以为她是林中幻化的灵妖,偷溜出修练之所游戏人间。
若非她的声音不变,他真认不出她是那位假装脚扭伤而占他便宜的”老人家”。
说到声音,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熟到就像在日常生活中常听到,可是偏偏想不起究竟像谁,亲切得令人不陌生,心湖鼓噪。
“我或许邋里邋遢些,看起来不是非常雅观,但我哪里长得像帮佣的?”她不甚了解。
有人会千里迢迢跑到山林间帮佣吗?除非十分缺钱或逃避某件事,否则一瞧见这幢风雨中飘摇的建筑物,十之八九会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