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这样吧,妳远道而来肯定累了,让雪柳带妳去休息吧。」
「玉君不累,能陪夫人聊聊天,玉君很开心。」
脸一沉,池婉儿语气带些讥讽,「妳不累,我倒是累了,上了年纪的人不禁折腾,哪有小姑娘的好精神。」
「夫人的气色比小辈们都好,君儿哪能跟妳比,是我打扰了,不懂规矩。」她教养极佳的致歉,让人留下好印象。
扬手一摆,她愈看楚玉君就愈觉得可惜,「雪柳,好好招呼楚家小姐,娘这腰骨不耐坐,得回房躺躺。」
闻言,严雪柳松了口气,「是的,娘,妳慢走。」没反对也就是赞成,她这一走,自己胸口上的石头也放下一半,窃喜着最难缠的婆婆并未刁难,表妹的幸福指日可待。
可她还不敢太掉以轻心,还有个姨娘,她才是亲娘,忽略不得。
「霜姨娘,我这表妹温顺又巧心,乖巧伶俐,以后是一家人了,就有劳妳多费心。」好话说在先,出手不打笑脸人。
元霜霜咳了一声,「最好是乖一点,别给我找麻烦,妳要嫁的是我儿子,可别尽捧别人的大腿、拍错马腿,吃亏的可是妳自己。」
摆足了未来婆婆威风,她也没多留片刻,表情冷淡的扭头就走,毕竟这楚玉君好是好,但就是不投她缘,也不懂得站她这边,光顾着对大房说好话,她看了心闷。
要不是看在她家世不错,往后能为玉儿在欧阳家多挣点地位,她也不会点头,但别想她会给什么好脸色。「呃,君儿,表姊先带妳回房里休息,这一路舟车劳顿可累坏了吧?」严雪柳出来打圆场,就怕楚玉君退缩。
「表姊,我不累……」其实她满腹心思都在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身上,她想见见他。
严雪柳笑着轻拍她手背,眼睛眨了一下。「别说客套话,咱们都是自己人,还逞强什么。」
「我……」
「走走走,咱们姊妹俩说些体己话,别给生疏了。」她回眸一啾,笑睇丈夫。
「相公,你可别偷听,姑娘家脸皮薄,会害躁的。」
瞧着表姊妹亲热的挽着手,似有说不完的私密话,交头接耳的背影逐渐远去,欧阳灵云心里这才好过点。
这么做是对的吧?为了三弟着想、为了妻子的笑容,他安排了这门亲事是对的吧?
第6章(1)
「妳想去哪儿呀?」蹑手蹑脚的身影像一只吃饱灯油的老鼠,遮遮掩掩地踏行,一手拎着绣花鞋,一手钻着撕成碎布的亵衣,很小心、很小心地赤着裸足行走。
可惜那小心翼翼的一举一动,仍落入一双慵懒的深潭瞳眸,将她承欢后的绯红羞色全收入眼底,叫她再也逃不开情欲初张的网。
「少……少爷,你醒了呀!」富贵不敢回头,一张喜色的脸儿红到颈子底下。
「从妳一睁开眼,惊见不着一物的抽气声,少爷我就被妳吵醒。」欧阳灵玉说得一脸哀怨,好像她没乖乖地躺在床上陪他就是她的不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富贵给你打水去……」她羞于见人,只想快点逃走。带点傻气的富贵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前几任的主子有教过她一点,而服侍过的夫人、小姐们也不怕她听的说起女子新婚夜的种种,她一知半解听得似懂非懂。经过昨夜以后,她什么都懂了,原来她们吃吃笑的那件事是那么痛,痛到她像被撕成两半,死了一回又活过来,然后又再死一次,虽然,后面不那么痛了……
奇怪的是,这么痛的事,却叫她有股甜滋滋的感觉,还有点满足,就像……就像那回吃了十二碗食神面一样。
唉,跟少爷在一起,她真是愈来愈奇怪了。
「站住。」还敢溜?
「可以不要站吗?」
「过来。」
少爷一声令下,畏畏缩缩的富贵反倒又往前走了一步。「少爷,今天天气很晴朗,日头大,富贵晒被子去。」
瞧她呿缩的模样,欧阳灵玉美眸瞇了一下。「妳就这样倒着给我走到我跟前。」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能有他的恩宠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瞧她吓成这样,真是出生来气他的!她背着他,没让他瞧见她嘴都嘟起了,「少爷……」
「嘟嚷什么,我是打了妳还是骂了妳?妳再慢吞吞地当老牛拖车,我就再把妳拖上床,一口气吃光。」他是少爷,还得看她脸色不成。
一听那羞人的事要再来一回,富贵连忙乖乖回床榻。
「富贵,少爷对妳不好吗?」有必要吓白脸,当他是鬼怪吗?
她先是摇头,后点头。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妳给我说清楚!」她两颗眼珠子看哪里,天底下就属她的少爷最好看,这丫头怎么就避着他,逼他不得不放大音量。
忽地被吼,她双肩吓得一抖,微肿的唇瓣吓出一句他更火大的话,「不好。」
「妳说我对妳不好?少爷我哪对妳不好了妳说!」吃穿用度哪样不好?他出世到现在也就只对她一个好,没想到她还不知感恩,他气得胸口都闷了。
「我、我腰很酸……脚软……没力气,而且,好饿……」这都是他害的。
见她一副虚软疲累的模样,欧阳灵玉火气全失,得意地将她往怀里拉。「我累坏妳了是吧?」
「少爷,不行啦!你不可以对我这样又那样。」靠上他的胸膛,她有些不自在。
「是这样吗?」他先啄了啄她粉嫩面颊,而后又吮了一口耳肉。「还是这样?」
喘了一口气,她又脸红了。「少爷,富贵要去做事了,你快放开我。」
「富贵呀!看来妳还不晓得少爷对妳做了什么,我再教教妳。」说他不可以,肯定是还没认清他有多喜欢她。
「嘎?」
反应慢的富贵还没搞清楚主子的意思,白嫩嫩的胸脯伸来一只手,就着浑圆雪峰又揉又搓,一张嘴啃起滑腻颈肩。
她的胖不是胖,而是丰腴得恰到好处,肩肉圆润不见骨,滑细柔嫩似凝脂,胸腰以下是带腻的丰臀,指尖一滑恍若游走在上好的瓷器,滑不溜手的叫人爱不释手。圆圆的大眼透着纯真,红肿双唇被彻底怜爱过,娇欲与傻气之中多了抹甜美,那平凡无奇的五官顿时娇媚无比,好像一朵等着有心人采撷的小白菊。
「还痛不痛?」欧阳灵玉语气放柔,眼底饱含着一丝怜惜。
「有点痛。」她以为他指的是刚被他咬的肩。
「我揉揉就不痛了。」修长的指头往下探去,探访幽林秘地。
身子倏地一僵,她两腿夹紧。「少……少爷,那里……呃,不能揉。」
好羞人,她身体又怪怪的了,心口咚咚咚地愈跳愈快……
「昨夜少爷不只揉了,还尝了好几口,妳美好得让我变成野兽,要了妳一次又一次,欲罢不能。」他是故意说些羞人的话,想看她脸红的样子。
他亦是初尝情欲的生手,怀里的傻丫头是他第一个女人,他也对自己对她的眷恋感到不可思议。
在这之前,他以为自己并不重欲,甚至寡欲到不兴波澜,没有一个女人能引发他的欲念,让他有一亲芳泽的欲望。并非他自夸,以他诱人的「美色」,即使男子看了都动心,何况是芳心暗许的待嫁闺秀,她们无不展露最动人的风貌,就为了博取他的欢心。可众多佳丽中,却无一人能勾动他心底的爱怜,她们愈是爱慕他,他愈是厌恶她们对他皮相的迷恋,对那些主动勾引、含羞带呿、欲拒还迎的手段烦不胜烦。
偏偏最貌不出众的一位反而吸引他的目光。
一开始,他只是想整整这丫头,让她像服侍过他的丫鬟一样哭着跑出去。
只是日复一日的相处下来,他发现她真是又笨又呆的蠢丫头,受了委屈不会哭诉,别人暗地里欺负她,她还是一声不吭,笑嘻嘻地说每个人都对她很好,她是个非常有福气的丫头。
看她被欺,他恼火,见她受辱,他更火大,瞧着、啾着、盯着、瞪着,她就这么像滴水穿石般,一滴一滴地流进他心窝。
「啊……少爷,你、你不要再说了,要是其它人听见了,会说话的。」即便她成了少爷的人,有了夫妻之实,可她仍当自己是个丫鬟,不能逾矩的。
这就是丫鬟的命,主子的话不论对错都得听,但她不能高估自己的地位。
「以后有我护着妳,没人敢说妳什么。」谁敢动他的人,无疑是与他为敌。欧阳灵玉说得威风凛凛,好似迎风斩雷的大将军,但当久了丫鬟的富贵也没听进多少,一开口又是要走的话,「少爷,富贵真的要去做事了,今儿个已经迟了,管事伯伯会说富贵偷懒。」
她不想让人扣工钱,钻下第一个一两时,她才知道银子真好用,叮叮咚咚的声音非常好听,她要更努力做好工作,才能钻下更多的钱,以后才能去找姊姊们。
「妳是听少爷的,还是听管事的?」他不快地拧了她耳朵,对她的不开窍感到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