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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但性子却没长进多少,仍是那么的单纯、不设防,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她该不会真相信,过去这些日子来,他所带来送给她的东西,全是他生意上卖不出去、不要的东西吧?包括那热腾腾的包子。也许真有这个可能也说不定。展洪齐无奈的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看样子他得换个更直接一点的方式来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才行。

  「姑娘真不知道?」他脸色柔和,语气温柔,深深地凝望着她。

  如意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在下舍不得看姑娘一个人辛劳。」

  「啊?」这是什么意思?舍……不得?

  「听不懂?」

  她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

  她当然听得懂他说的话,却不懂他为什么这样说——舍不得。这种说法好像在告诉她,他在意她、关心她、喜欢她一样,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和他一身只有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绣袍华服,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要自己别再胡想乱想了,齐公子会这样说,一定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同情她一个弱女子独自生活,辛苦工作的处境罢了。

  「其实习惯了之后,便不觉得辛劳。」她柔柔地说,「而且承蒙齐公子近日的帮忙,让我已经存够买只驴子帮我拉车的钱,今后在运送鱼货上,肯定能够轻松些。谢谢你。」

  展洪齐再度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面对这单纯的傻姑娘,看样子他得更直截了当才行。

  「把下巴抬起来。」他柔和的说。

  「啊?」如意呆了呆,不明白他怎会突然有此要求。

  「妳的下巴好像沾到了什么。」

  她直觉伸手想拍了拍下巴,但——

  「没拍掉,好像黏在上头了,我看看。」他又说。

  她闻言,自然而然的抬起下巴让他看,怎知他却忽然倾过身来,在她完全措手不及下,吻住她的唇瓣。

  如意吓得双眼圆瞠,直觉伸手要将他推开,手却他抓住,压根动弹不得。她张口想尖叫,却感觉他温热的舌趁隙滑进她口中,搅乱她所有思绪。他在干什么?在非礼她吗?他怎能这样做?她一直当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却是衣冠禽兽。她骇极,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可是因为脑袋失去作用,感受反而变得清晰。

  他的唇、他的舌、他的吻……好温暖又好温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柔情和怜爱,轻轻地探索,留恋的品尝,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发热又发软。

  她……是怎么了?病了吗?

  她无力的偎在他身上,心跳得好快。

  终于,展洪齐抬起头移开了唇瓣,在她仍茫然回不了神之前,轻柔地抚着她双颊嫣红的脸,哑声的对她告白道:「我喜欢妳,如意。」

  石破天惊的一句,让如意瞬间回过神来,整个人惊跳起来。

  「不行!」她一脸惊骇的叫道,用力的将他推开。

  展洪齐静静地看着她,她却面无血色不断地后退,一边用力的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喜欢我,不可能的……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绝对不行?」他不由自主的蹙紧眉头,坚定的看着她,要一个答案。她竟然用了绝对这两个字——

  「我已经成亲了!」

  他一怔,蓦然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她绝对不行的原因。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随即敛起。

  「但是妳却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屋里看不到任何男人存在过的痕迹?」他转头看着屋里简陋的一切,缓声说道。

  她怔了一下,解释道:「那是因为我才刚搬到这儿不久。」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即使是刚搬家也不能解释屋里没有男人存在过的痕迹这一点,除非妳是从夫家搬出来的?」

  一顿,他深沉地凝望着她问道:「那个人将妳离弃了吗?」

  「不!」如意毫不犹豫的脱口叫道,没办法听人说她相公的不是。少爷是她离乡背井来到林安城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不想听到有人污蔑他。

  「请公子别乱说话,相公他对我很好的。」她坚定的说。

  「如果真如妳所说,那么你们夫妻又为何分离两地?」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这段日子来,我可不记得有除了我以外的人上门找过妳。如果妳已成亲之事真属实,那么那个男人若非已将妳离弃,就是根本不在乎妳,妳又何苦为了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而拒绝我?」

  「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请你别再中伤我家相公了。」如意有些生气,义正词严的为护夫而挺身道。

  「那是怎样?很明显的,他并没有陪在妳身边,让妳一个人住在这儿,为生活操劳。」

  她咬了咬下唇,略微迟疑了一下,才缓声开口说:「相公他生了很重的病,到外地去治病了,等他病好回家后,就会来找我了。」她是这么希望着的。

  「这是妳的希望,还是他的承诺?」他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问道。他完全看穿了她希望薄弱的心。

  如意僵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抿紧唇瓣,无言。

  「妳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吗?」展洪齐问。

  「我是他的妻子。」义无反顾。

  「即使他可能早已病死在外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气弱,却坚定不移的说。

  至此,展洪齐已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傻姑娘,傻如意,他的傻娘子,展家如此薄情待她,而她竟然还想为十年音讯全无、生死不明的他坚守贞节,真的是傻得可以,也令他心动、心疼到不行。

  幸好他活着回来了,幸好他不似娘这般无情,幸好他的自责令他将她放在心上,没有遗忘。幸好,否则他会连自己错失了什么宝贝都不知道。

  再也遏制不住满心的悸动与感动,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拉进怀中,紧紧地拥抱着。

  如意浑身一僵,因再度落入他怀中而震惊的瞠大双眼,骇然的用力挣扎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如意,我的妻。」

  他温柔怜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令她不由自主的停下挣扎,惊疑困惑的抬头看他。

  「你……你说什么?」

  他微笑,伸手轻抚着她显得苍白的软颊,柔声道:「我回来了……如意,我的妻……」

  我回来了……我的妻……他到底在胡说什么?她怎会是他的妻?而且回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齐……齐公子?」

  「我姓展,展洪齐。」

  第5章(1)

  院子里竹竿的影子稍稍移了位,太阳暖暖地照着大地,风轻轻地吹拂过树梢,无声。屋里的两人,一动也不动,一样无声。

  如意的脑袋一片空白,又一片紊乱,惊愕震撼得说不出话。

  她瞠目结舌、面无血色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告诉自己他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要不然就是自己听错了,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是他呢?他明明就向她介绍过,说他姓齐,单名一个洪字……

  齐洪?洪、齐?展……洪齐?

  她倏然震惊的低喘口气,难以置信自己竟然都没发现这点巧合。他真是展洪齐,她十年前所嫁的人,她的……相公吗?除了展府里的人,没有人知道她是展家少夫人的身份,自然也不会有知道她已成亲,以及夫婿就是一般人可能早已遗忘的展家独子展洪齐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后才蓦然想到要挣开他的怀抱,男女授受不亲,她还不能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呢!

  「你要如何证明,你真是展洪齐?」她挣开他的怀抱,退后一步,谨慎戒备的盯着他问。

  「妳要我如何证明?」他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轻松地反问她。

  如意拧眉思索了一下。

  「我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我就相信你是。」

  「什么问题?」展洪齐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当年我与你成亲时,一度以为自己坐花轿进展家是为了要做什么?」这个笑话她至今未忘,想必他应该也还记得才对。

  听见她的问题,他忍不住轻笑。「奴婢。」他启唇,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如意怔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来。真的是他,那个与她成亲隔天一早就离家治病,一去十年寒暑,音讯全无的相公?真的是他吗?

  她的相公……这阵子总是陪在她身边,帮助她、照顾她,让她情不自禁有些心动,却不敢多做他想的男人就是她的相公?

  如意觉得自己像在作一场美梦,这如梦般美好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你……是真的吗?」她仍觉得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这阵子的朝夕相处,仍不能让妳确定我是真是假吗?那么这样呢?」展洪齐柔声问道,蓦然伸手再度将她拉回怀中,俯身吻住她的唇。

  不同于之前的惊骇与僵硬,如意这回的反应是羞赧多于震惊,紧张与微微颤抖取代了肢体的僵硬,在他狂热的吮吻中失去全身气力,昏昏沉沉、娇喘吁吁的倚靠在他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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