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芍药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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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快回来了,你不妨先上楼去等,玺玺姐应该有将你的资料输人访客名单。”没有资料是连门都休想碰触。

  “访客?”他阴侧恻地冷着声音。

  她反应极快地对着门上电脑喊句开门。“你怎么会是访客呢!你是本大厦的第一位姑爷,我最敬佩的大哥哥。”

  “狗腿。”秦狮掏出两张千元大钞塞住她的嘴,大大方方地走进“联合女子出租大厦”。

  第三章

  “弄欢姐吃披萨,刚出炉的新鲜夏威夷披萨,好香好浓的起司味,软酥酥的好滑口哦!来,尝一口。”

  拿着人家的钱来献佛,不觉得愧疚的宋怜怜打发走送披萨的小弟,剩余的零钱就A到口袋里,因为拨通电话也是很辛苦的,工本费理所当然是收归己有。

  她偷瞄了一眼埋头苦思歌词的金主,豪华技萨已被自己吃了三分之一犹不自觉,她忍不住暗笑。

  这幢大厦里的姐姐们全是她的衣食父母,个个热情无比地赞助日常所需,虽然有时她实在A得太过分了,但是救助贫苦是件善事,她怎好折了人家的福气,将钱往外推呢!

  何况她还不小心漏了点口风,不赶快补救信任回来,日后她会少掉一座大金山,从此三餐无披萨好分食,很悲苦呢!

  “怎么又是技萨,我不是要你订海风拉面和虾仁炒饭吗?”满肚子都是披萨,嫌她小腹囤积的脂肪不够厚呀!

  她大眼一睁地咬着被萨上的凤梨。“拉面店今天休业,炒饭的师傅上板桥吃拜拜。”

  “怜怜,记得把窗户关牢,担心风大吹了你的舌。”

  拉面店就在对街,鼻子一闻就闻到对面飘过来的爆香味。

  “真的啦!弄欢姐,佐膝伯伯要带台湾老婆回日本定居,你看到的是幻觉。”她睁眼说瞎话,硬把非拗成是。

  佐膝一家已在台湾落地生根了,口中嚷着要回日本种田,一嚷就是十几年,上个月才嫁个女儿到秘鲁去,哭得渐沥哗啦的差点淹大水。

  自个开拉面店却偏爱中华料理,左手捞着面条下味嘈,右手开大火炒扬州饭,日本人口味淡,他却嗜食辣椒加大蒜,韩国泡菜腌得十足够味。

  真要他回日本只怕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抱着柱子哭,死也不肯离开吃的“祖国”。

  “好清晰的海市蜃楼,居然从日本传到台湾,真是神奇得叫人说不出话。”常弄欢嫌弃地推开吃了三天的披萨,她绝不再虐待自己的胃。

  “是呀!照得好像是真的,连佐腾伯伯脸上的汗都一清二楚。”厚脸皮是宋怜怜的特质。

  “A钱猫,你会不会觉得背脊发冷?”亏她还敢回话,不知死活。

  “嘿嘿……弄欢姐,你千万要冷静,勿因小不忍而乱大谋。”她退后了一步,披萨照啃。

  “你是指我花钱找罪受,光是喂胖你这只馋猫?”

  要是不够冷静早掐死她了。

  自从一个礼拜前出门购物遇上个神经病,她就干脆足不出户地窝在家里当速食米虫,每天与泡面和冷冻食品为伍,吃得快反胃了。

  刚好前一首歌的版税下来,她忍痛雇用高薪小妹来跑腿,张罗懒女人的三餐。

  谁知引虎人门,这打工妹拿了钱图利自己,时间一到就按下楼下开门键放人进来,丝毫不担忧坏人巧扮送货员抢劫她这个穷鬼。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她要收回打工权不再纵容这种利己行为,电脑再聪明也不一定能看透好人、坏人,她不想做全大厦女人的公敌,放任外人自由进出。

  “弄欢姐,你的钱不给我赚喔?”小脸一垮,她努力地吃完仅剩的一块被萨。

  怎么说也要捞够本,不吃太可惜了。

  “少给我摆张受虐媳妇的表情,听说你在秦狮身上揩了不少油。”常弄欢伸直脚将空纸盒踢进口收袋中。

  拜科技的好处,她们每一户都不用垃圾桶,墙角地方有个三尺见方的小口,用剩的废弃物和垃圾往里头一扔,电脑会自行分类,—一送至一楼的四只垃圾桶内等候垃圾车收走。

  在国外某些大城市的饭店已有此设施,但在台湾算是首例。

  “哪有、哪有,你不要跟我借钱,人家秦大哥是可怜我年纪轻轻就要自食其力,所以乐意当我的助养人。”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助养人?她还真说得出口。“你要冷血的秦狮有同情心,我看等陨石撞地球再说。”

  就算不看报也知道秦狮是个狂妄自大、我行我素的独裁暴君,无益的事绝对不做,从来不理会人后的冷言冷语。

  前阵子,二楼牡丹居的藏玺玺写了篇令人动容的报导轰动大街小巷,她是勉为其难地看了几眼,眼泪差那么一点就掉出来。

  并非感动,而是大爆笑了,记者的笔真是厉害,死老鼠也能写成活耗子,硬是扭转狂徒的形象赚人热泪,让报社跟着赚了一笔。

  “弄欢姐,你误会秦大哥了,他真的是好人,像上回有人拦着我找‘隐名’,要不是他及时出声……啊!惨了……”她连忙捂上嘴,只是为时已晚。

  常弄欢转着手中的笔,脸上笑得很假。“宋大妹子,你何不从头到尾讲解给姐姐听?”

  “弄欢姐笑得好恐怖,我没有泄露你的身份,天地良心。”乌云罩顶是不祥的预兆吧?

  “天地良心好像不关你事,小小桂花晒干了好泡菜。”她冷冷地扬高嘴皮。

  桂花居的宋怜怜苦着一张脸。“好嘛!好嘛!是人家一时嘴快,你给我一刀好了。”

  “收了多少?”

  她愣了愣。“什么收多少钱?”

  “出卖费。”牡丹居的就是殷鉴,她和秦财主的交情便是如此建立的。

  “人家哪会做出这种天地不仁的事,我一毛钱也没拿,你是我最尊敬的弄欢姐耶!”一句好听的话她可以重复好几次。

  只要是她的金主,一律冠上“最尊敬”的敬语,这是求生之道。

  “是来不及开价吧!当着秦财主面前不好显示本性。”她一语戳破虚幻的水镜。

  “你诬蔑人家啦!我……我会看情形再出售情报。”

  价高者得是生意经,暧昧不明才有赚头。

  “你……真败给你了。”真难对她发火,好像在欺负小动物。

  虽然明知她是有一口利牙的小鲨鲸。

  一见危机解除,得寸进尺的宋怜怜抚抚肚子。“弄欢姐,我们去喝下午茶好不好?”

  “谁出钱?”她明知故问地望着咬了一口的比萨,嫌弃地拢起鼻肌。

  “当然是你唆!别想坑我。”只有她A别人钱的份,自个的钱祖宗可是打了三百六十五个死结,只进不出。

  拿她没辙的常弄欢用脚挟起钱包,不去计较她的护钱行动,学生嘛,勤俭总是美德。

  不过据她所知,小怜妹妹的家境十分富裕,账户内的存款多得令人咋舌,可是她却一天到晚叫穷博取同情,上当的人不在少数。

  长发往脑后一束,搁下写了一半的歌词,她实在饿得发昏,随意套了双希腊式凉鞋。人还是以食为天,管他赶木赶得上打歌期,顶多换个人唱。

  芍药花型的门向外盛放,两个娇悄妍丽的出尘女孩挽着手步出大厦,一道闪光灯忽地在远处一闪,照下两人亲近的相片。

  风掠过,掀起一阵波涛,在未来的日子里。

  人笑痴。

  ※※※

  闭门羹。

  简直是奇耻大辱,生平第一个污点……喔,不,是第二个耻辱,他不会忘了在超市挨了个疯女人一巴掌,至今他还深深地记得那张让他背上“神经病”恶名的性感恶嘴。

  美国律师界第一把交椅,打过无数官司不曾尝过败绩的他,在小小的岛国上却连番受挫,同时栽在两个不长眼的台湾女人手中,要他平心静气实在大困难了。

  心里的感觉糟得很,好像别人打了一巴掌还不过瘾,反身在胸口踢了一脚,沉闷得令他喘不过气来。

  是他运气背到极点了吗?近在眼前的门却进不去。

  最叫他难以忍受的是麻花辫女孩的忽视,同样是男人却有不同的待遇,什么男宾止步,根本是用来唬人的鬼扯淡。

  见她笑咪咪地为后来乍到的霸气男人开门,左一句秦大哥、右一句秦大哥叫得亲热,完全不顾他正等着她邀请人内,硬生生地就将他隔离在冷门之外。

  实是无礼至极!他以为台湾的人情味浓厚,应会热心地指引迷津,比照同等热情地让他进人深如禁院的大厦里。

  谁晓得天不从人愿,在他满心欢喜地准备尾随而人时,敞开的大门倏地关上,距离他鼻尖仅仅一寸,冷得他想啃玻璃出气。

  不论他怎么叫嚣、尝试,那扇门始终稳如千年古木,八风吹不动地屹立不摇,不曾再向外开放。

  等了好几个小时他才放弃地驱车回饭店,那幢大厦的住户全都出奇的古怪,不符合现代人的生活步调,活像囚禁监狱里的囚犯,活动空间仅在一幢大厦。

  “冠中哥哥,你朋友心情不好吗?”咖啡又不是酒,瞧他一杯又一杯地猛灌,也不怕过多的咖啡因导至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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