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你们家不是都用这头牛来犁田的吗?我看你还是牵回去,老师喂小贝比吃奶粉。”
“哦!”小孩子天真,把牛牵回去。
石敬如已经笑出泪了:“天呀!一头公牛耶!你孩子养大了还榨不出它一滴奶。”
“村长也真是的,公牛乳牛他分不清吗?”紫琥珀也认为很好笑。
“我想他一时忘了。”这些村民哦!她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
“对了,石妈妈,孩子的户口麻烦你帮我报一下。”
石敬如欣然答应。“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紫愿,紫色的愿望。”
“紫愿,好名宇。咦!你打算让她跟你姓?”
“当然,我生的那么辛苦。差点没痛死。”
“那孩子的生父名字要不要。”
紫琥珀思忖了一下,孩子他也有一份,总不能将他排挤在外,而且以后也不用太麻烦。
“他叫关颀。”
“关颀?”
此时远在台北的关颀正眺望着窗外的浮云,突然之间听到紫琥珀的声音。他回头找寻,失望地苦笑着,紫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紫儿!紫儿,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你知道吗?紫儿?
第九章
琥珀:你这臭头,还不死回来。
琥珀:姐姐得心绞痛快死了,你总该回来奔丧吧!
琥珀:狠心的家伙,回来上把香吧!
飞、翔、晶;晶、翔、飞;翔、晶、飞
紫琥珀好笑地看着这两年来的寻人启事,这几个宝贝蛋连寻人都要争排名,还换来换去,接着她又看向另一堆她剪下来的寻人启事。
紫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回来好吗?
爱你的关颀紫儿:不管你在哪里,记得我永远爱你。
深爱你的关颀紫儿:回来吧!我的心再也承受不了等待的痛苦,回来吧!我的爱。
只爱你的关颀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看着小猴子熟睡时的模样,和她父亲好像,都是她所钟爱的人。经过两年的沉思之后,她发觉自已是深爱着关颀,只是当时爱得太快爱得太多,一下子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选择逃避,那是一种很懦弱的行为。
“老师,我帮你提行李。”都兰站在门边说着。
紫琥珀很讶异,怎么会是她?“不是猫仔和村长来帮忙吗?他们去哪里了?”
都兰吐吐地:“他们有事不能来。”
“有什么事。”她拍拍孩子的背问。
“这……这……嗯……”
“快说!老师命令你说。”她想,一定是村子里出了事。
都兰哭了起来。“可是他们叫我不能说,老师就要走了,不能事事都拜托老师处理。”
“你不说,他们也不一定处理得了,都兰乖,告诉老师。”紫琥珀轻声地哄着她。
都兰抽搐了几声,抹干眼泪。“台北有家大公司,要在村里盖工厂,可是村长他们不赞成,怕污染。所以他们都聚集在村长家,准备一起到台北去抗议。”
原来如此,这些村民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不枉费她谆谆教诲他们两年。
“都兰,把行李搬到村长家,说我要搭便车到台北。”她总不能放任他们被狡猾的商人欺负吧?
“好。”都兰大包小包地把行李扛到村长家。
“老师,这不好吧!我们的车太小了,你坐不舒服啦!”猫仔捉捉头发,一脸为难。
“是啦!老师,坐公车比较好,也比较安全。”阿市仔也觉得让老师坐这种车很“歹势”。
紫琥珀坚决地坐在车子后面,手抱着孩子。直到车子飞驰在大马路上,她才有一点后悔,因为风打在脸上好痛,而且太阳又烈又毒,晒得她皮肤都红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紫琥珀手麻脚麻地被人抱下车,她抬头一看,这地方好熟哦!原来是天宇集团。没想到她离开这么久,回来第一站是这里,而且是坐着“拖拉库”大卡车,场面浩大地回来。
“老师,我们要进去抗议,你在外面坐一下啦!”村长拿了顶大斗笠给紫琥珀。
紫琥珀推辞。“里面有冷气,我进去吹冷气,你们去抗议你们的。”她又没疯,在外面晒太阳。
“可是我怕待会儿太吵,会把小孩子吵醒。”
村长怜爱地看着紫琥珀怀中的贝比,她是村子里最受疼宠的小婴儿,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嘴唇红通通的,不太会哭,一见人就嘻嘻地笑得好可爱,一点也不怕生。
“没关系,尽管去吵。”最好把这集团的人全吵翻,他们窝得太舒服了。
“好啦!村长让老师去里面吹冷气也好,外面太阳这么大,会把老师跟贝比给晒坏。”
“老师,待会儿要是不小心闹大,你要找地方躲好,千万不要靠近。”村长想起电视上的场面,不由得担心。
紫琥珀安慰地拍拍村长的手臂,说:“没问题,倒是你的大嗓门可别吓坏人。”
村长不好意思地揉捏衣服,村民们知情地大笑。
“好了,进去吧!”
不知是谁开了头,六、七十名村民就涌人天宇集团的正厅里,好像喧嚣的菜市场,服务员立刻打电话通知上级,警卫们小心地戒备防范。
“抗议!抗议!我们不要工厂!”
“叫你们老板出来!”
“把我的地还给我!”
一会儿,走出两,三位西装笔挺的高级主管,趾高气扬一脸神气的嚣张模样,用着轻蔑不屑的眼,睥睨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山民。
“快滚,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别弄脏我们的大厅。”
“放屁,老板就那么了不起,我们不要你们的工厂。”老农民江河山啐了一口痰,表示不服气。
“你这个老芋仔,快滚回你们老家去。”一位高级主管拿出手帕掩鼻子,语气非常轻蔑。
村长拿着大标语站了出来,“不要对老班长大喊,他在抗战革命时,你都还没出生呢!”
开发部经理蹙着眉道:“你们是来闹场的吗?再不走,我就报警捉你们。”
“你去报呀!我们不怕。”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他们还怕警察吗?
一名主管指示警卫将他们驱离,村民们和警卫大打出手,场面相当混乱,紫琥珀正考虑要不要出面,一个有力的制止声响起,阻止了这场纷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位主管哈腰暗笑说:“江副总裁。没事,只是一群无知的村夫野妇来闹事,赶出去就没事了。”
江暮成看看这群民众,用着气愤不服地眼光怒视着自己,就问:“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
村长把标语交给猫仔。“我是村长,这里我最大。”
江暮成有一丝好笑,可是没表现出来。“请问你们到这里有事吗?”
“你是老板吗?”
“老板不在,可是我可以全权代表处理。”因为老板在偷懒,害苦了他这歹命人。
“是这样的,我们村里不要你们来盖工厂啦!可是你们一直不肯听,所以我们才来抗议。”
江暮成转向开发部李经理,“这件事你们怎么没有呈报上去?”
李经理态度恭敬,弯着腰说:“这是件小事,我们可以处理。”
“那他们怎么会来总公司抗议?”江暮成口气严厉地询问。
“还不是想乘机捞一笔,来闹一下看能不能多发他们一些钱,这些人贪钱嘛!”李经理胡乱编派罪名到他们头上。
紫琥珀在后面哄着孩子,听得很生气。居然敢污蔑她教出来的学生,这个大主管非降级当个拾粪的不成。
“是这样子的吗?”江暮成一脸疑惑地转向众人。
“才不是呢!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讲到钱。”村长非常生气地大吼。
“就是嘛!他们还砍掉了我们的树,堵住上游的水,害我们没水灌溉。”江河山一想到干枯的果树就心疼。
“李经理,此事当真?”
李经理依旧不改虚伪的笑容:“是这样的,那些树属于公有地,我们砍树是为了建一条公路好运送货物。至于他们没水灌溉是因为夏季普遍缺水,根本和我们无关!”
“他说谎,他还骗我卖地,说什么再不卖政府要征收,结果等我卖了之后才知道你们要盖工厂。”
阿市仔一想到那甲祖先留下的地,就不禁老泪纵横,以后她拿什么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李经理,这事你又怎么说?”
李经理小头锐面,贼兮兮地:“是她要卖地,我一看环境很适合才买下的,有契约书在。”
“你去把契约书拿来。”也许真的是地方人士煽动他们的,他想。
“是。”李经理吩咐手下去拿来。
不一会儿,江暮成接过李经理递来的契约书,大略地看了一下,虽然在价钱上偏低了一点,但是彼此都同意这些条文,还签了名盖上章,这可假不了。
“对不起,这些地是我们合法购买来的,你自己也同意出售,现在才来抗议是不是太牵强。”
“那我不卖了,我把钱还给你们,你们把地还给我。”阿市仔扑上去。
李经理身边的助理推开她。“哪有把地卖了还要还回去,你神经有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