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颀的心一阵抽痛。“她已经放弃我了是不是?不然她也不会和别人订婚。”说出这句话他心如刀割。
严鑫文突然笑了起来,还笑得很没分寸。
“不可能啦!她和上官家的孩子我最清楚了,他们从小玩在一起像兄妹,不可能真的订婚。”
严鑫文的话激起他一丝希望。“你是说她不可能订婚?”
“那个官上飞本名叫上官日飞,他们俩是邻居。从小我就看着他们长大,要是有什么就轮不到你了。”
“那他们为什么在电视上宣布婚约,难道不怕歌迷们反弹,反而结束他辉煌的演艺事业?”关颀心想,这赌注也太大了。
“我想是丫头要求日飞帮她演场戏来气你,她想让你知道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不缺你这一个。”
“有必要玩这么大吗?他们的感情也未免太好了。”关颀怀疑内情不单纯,难道她爱……不,他不要想。
“你大概不晓得日飞算是他们家的养子?”
“真的?”这可以解释他们之间的亲密度。
“日飞一出生没多久,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所以教养的工作就落在琥珀她母亲身上。”
“后来他父亲事业失败自杀,是琥珀她父亲卖了地产帮日飞还债,还买下相邻的房子供他吃住,帮他设了个信托基金,让他衣食无缺。”
严鑫文一想起那段日子,不免唏吁。虽然上官日飞的伯父有意接他到美国念书,可是他伯父本身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在紫琥珀父亲的要求下,将上官日飞纳入羽翼下抚养,即使他去世了,上官日飞还有一笔信托基金可用。
“原来如此。”他这才明白,难怪他肯为她牺牲一切。
“所以对琥珀来说,日飞像他的兄长,而他也非常努力地扮演好这个角色。”
“所以他们不可能订婚,这一切只是场闹剧。”关颀心中稍微放下一颗重石。
“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依照日飞的个性,他非来揍你一顿不可,除非他不知道你是谁。”
“我想去找紫儿,当面向她解释,你可以告诉我她的住址吗?”他终于可以平静地说话。
“不好吧!你的伤还没好,这下子非被他们活活打个半死。”严蠢文颇为他的伤势担优。
“不打紧,我还挺得住。”如果打一顿能让他们消气,他会跪着求他们动手。
“如果水晶还没嫁人的话,倒可以请她帮你求情,至少不会打得太重。”上官家的孩子这辈子被这两个女孩给吃定了,他在心中笑想着。
“严总,请你告诉我吧!”
严鑫文不想见他挨揍,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上司,可是不告诉他,看他为情所困的模样也够可怜。
“好吧!她就住……”严鑫文念了一串地址。“对了,如果找不到人,可以敲隔壁的门,他们家是互通的。”
“我知道,谢谢你!”关颀万分感谢地握住他的手。
只是这一趟去,他面对的将不只是愤怒的上官日飞,还有盛怒之中的上官日翔,只望他能留个全尸而返。
关颀站在寒风中已好几个小时了,连续在两家外貌相似的房子外按门铃,可是都不见声响,心里焦急地以为屋内的人仍在生气当中,所以不愿开门。
这时候,上官日飞正开着车在街上闲晃,身边坐着的是一脸严肃的上官日翔,为什么他们有家不待,偏偏在外游荡呢?原来紫琥珀失踪了,正确的说法是隐世去了。
“你想琥珀会跑到哪儿去?”
“住在一墙之隔的你都不知道,还敢问我?你当我是先知还是诸葛孔明再世?”他找不到人已经够呕了,这个笨堂弟还问白痴问题。
“不知道她会不会想不开?”
上官日翔不顾他正在开车,赏了他一个爆栗子,“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少诅咒琥珀。”
上官日飞很委屈地揉揉后脑勺。“你自己才乌鸦,我的意思是她得道了,以前有位师父说她悟性很高。”
“有可能吗?”上官日翔无法想像她披道袍,剃光头的模样。
“这很难说,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个性,说风是风,说雨雨就来了。也许睡上一觉,突然看破红尘。”
上官日飞愈想愈有这种可能性,紫琥珀的个性向来说变就变,明明喜欢玩电脑,可是她大学居然选修考古学,一边站在时代尖端,一边玩死人骨头,相当两极化的作法。
“你想会不会有一天有个尼姑来化缘,身上穿着紫色袈裟,脚踩紫色拖鞋?”
“有可能。”上官日飞听到堂哥的描述,不由得会心一笑。
“那我们该怎么办?请她吃牛排还是熏鸡?我们不会做素菜。”上官日翔已经想得很远了。
上官日飞更远:“我们可以现在开始学呀!反正她没那么快出山,不不,是下山化缘。”
“现在的素菜食谱好像不少。”上官日翔认真思考。
“喂!堂哥,你不会真的希望琥珀去当尼姑吧?也许她只是去散散心而已。”
“我也希望她只是出去走走,可是预防胜于治疗呀。”
上官日飞用很轻蔑的口气说:“你当琥珀是病人呀!应该是有备无患,外国人的奶水吃多了会当机。”
“说到当机,琥珀好像没带走她的电脑。”
“看来她走得很坚决,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她会在何时?”上官日飞非常担心。
“琥珀是个很重旧情的人,应该不会失踪太久。”上官日翔抱着乐观的态度。
“唉!”两人发出轻缓的哀叹声。
“现在我最担心水晶。”
“是最怕她吧!”上官日翔嗤笑着。
“当初她要上飞机去度蜜月时,还特别交代我好好照顾琥珀,结果我把人看丢了。”
“放心,她顶多剥了你一身皮,先放到油锅里煎几次,再扔在晒衣架上晒两天。”幸灾乐祸可是上官日翔的人生特点。
“人家说无毒不丈夫,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要死我也要拖你来作伴。”不会把责任往他身上推,看来上官日飞也挺坏的。
“你这算什么兄弟,为了自己的无能牵连无辜。”
“很抱歉,谁教你脸上写着我很贱。”上官日飞笑得很诈。
“你敢骂我贱。”
“事实如此。”
这两兄弟说着说着吵起来,接着在车里拳来脚往,忘了车子正在行驶中,歪七扭八的横行竖走,直到其中一个发现前面一个人影站在那。
“小心,有人。”上官日翔眼尖地提醒。
上官日飞手一打滑转了个弯,一辆上百万的法拉利车头,正好和家门口的电线杆相撞,一丝不差地嵌在正中央,分开两个爱吵闹的兄弟。
“我的车!”上官日飞心疼地不是他头上的“小花苞”,而是他最爱的小老婆。
“花痴飞。”上官日翔捂着手背的伤口。
“两位没事吧?”
关颀远望着有车灯接近,正欣喜有人回来,谁知那车子像喝醉酒的醉汉一样东倒西歪,他连忙拖着虚弱笨拙的身体闪开。
“全是你的错,没事干么站在马路中央?害死了我老婆。”上官日气怒视着关颀。
“你老婆?”关颀仔细地往车里瞧,没女人呀!只有一个男人在,难道他是。
上官日翔一看到他异样的表情,就知道他误解了混蛋堂弟的意思,他对男人可没那种嗜好,“请收起你脸上恶心的表情,他的老婆指的是车子不是人。”
“哦!”
“你在这里做什么?”上官日飞口气恶劣地喊,没办法,谁让他刚死了一个小老婆。
“我是来找……咦!你是官上飞。”关颀终于等到自己要等的人了。
上官日飞十分不鸟他,“要签名吗?没有。”他一脸郁卒地轻抚着他的亡妾。
“不是,我是来我紫儿的。”
“紫儿?谁是紫儿。”上官兄弟茫然地互看对方。
“紫琥珀。”
两人原本茫然的眼光立刻凌厉万分,枪口一致对准跟前的男人,这男人除了面色略微不济之外,外形倒是十分俊伟,浑身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气势。
“你不是刚好姓关,是那个关翊的大哥吧?”上官日翔猜测着。
“正是,我叫关颀。”
新仇加旧,上官日飞可不会给他好脸色。“是你害我们家琥珀受伤害的?”快承认,他手好痒。
“是的。”关颀无言地承受他们的怒气。
“很好。”两兄弟扳扭着手指头靠近。
一辆车子快速地切入,隔开两只出闸的猛虎,一位曼妙的短发女子跳下车,像只老母鸡似地护卫关颀。
“你们不能打他,他身上有伤。”
上官日飞扬起一抹坏意的笑容。“有伤更好,这下子他可以好好地休养一下。”
“负负得正,再多挨上两下,他会更‘痛快’。”上官日翔此刻不容许他人阻止。
“小翊,你让开,让大哥自行处理。”
“对啦!男人的事女人少管。”上官日飞撇撇鼻梁,邪恶地冷笑着。
此时,在旁边一辆停放已久的轿车内,有位女子不文雅地咒骂着,身旁的男子正好声地劝慰她,但正在对峙的四人都没发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