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烽火二:拓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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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跌跌撞撞,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他不是个犯人吗?虽然现在是午休时间,他的行动也未免太自由了吧!

  「妳竟敢教唆穆拉图骗我!」

  一把她拉到无人的角落,他两臂一撑,将她锁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间,俊美的脸庞被怒焰焚烧,张狂的男性气息直接灌进她的口鼻,平蓝霎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他说了什么?」她先谨慎地问。

  西海利眸微瞇。

  「妳认为他说了什么?」

  「穆拉图是个成年人,他想要告诉你什么事由他自己决定。」她的用词更谨慎。

  「推得很干净嘛!妳有种做,却没种承认?」

  「先生,本人恰好是个不带把的,就算『没种』你又怎样?」她不客气地戳着他的胸口。

  刘海又飘下来了,她用力把它吹上去,气息拂到他的脸上。

  西海阴狠地瞇起眼,庞大的体魄压得更近。

  「小姐,我们最好说清楚!这里美其名是拓荒队,其实就是一堆犯人聚在一起的地方。他们怕惹上麻烦,或许不会去招惹你们这些平民百姓,但是彼此之间可是一点顾忌都没有!妳以为去年那三个家伙半路堵我,我明明跑得掉,为什么要下重手让他们进医院?就是为了下马威给那帮家伙看的!我要让他们知道,任何人敢招惹我或我的人,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这是一种宣告,妳懂了吗?」

  「妳竟然唐而皇之的教唆穆拉图对抗我,就等于让那些家伙认为我已经搞不定了,他妈的妳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平蓝被他吼得头晕眼花。

  那她顾虑这么多为的又是谁?

  「先生,你也给我搞清楚!第一,穆拉图是你硬塞给我的,不是我去求你让他跟着我的。第二,我们两个都没有本事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所以我叫他有事记得去找拉斯尔,这有什么不对?第三,」她的脚尖踏得更高,嚼哩啪啦吼到他鼻子前:「我还不是怕你知道了之后又惹事挨罚!你要怪就怪自己的烂脾气,不要牵拖到我这里来!」

  西海瞇紧眼睛看着火花四冒的她。

  老天,她发怒的样子真美,整个人像在燃烧一样,连五官都灿烂耀眼了起来。

  怒意依然在他胸口横窜,所以西海做了他唯一想到的一件事——

  他把这根暴跳如雷的小辣椒抱进怀里,重重吻住她。

  平蓝完全呆掉。

  直到口中尝到了他的味道,她才醒觉过来:她真的正在被他吻。

  她怒喘一声,用力揪住他后脑的头发往后拉,西海固执地贴住她的唇不后退。

  这个吻迅速变成一场角力。男人与女人的力量差距让他一开始占上风,但是被压住的可是鼎鼎有名的故障布娃娃,在她的奋力拉扯之下,他终于不甘心地松开她。

  平蓝喘着气,和眼前的男人互瞪。

  顿了一顿,她突然跳上去吻住他!

  这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吮、吻、咬兼具的特殊攻击技。

  西海在半空中接住她,她的腿环在他的腰上,两手揪着他的前襟,又咬又吻又啃地攻击他的嘴唇。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膛震动到她的身上。他只是捧着她,任她肆虐。

  吻完了,平蓝跳下地,面无表情地退开好几大步,死命盯着他。

  「你的吻功有待加强,下次记得多练练。」

  然后,不给他机会回答,她转头飞也似的逃掉。

  第四章

  你的吻功有待加强?

  下次记得多练练?

  「我真是个笨蛋……」她呻吟一声,脸紧紧埋进被子里。

  任何男人不把这句话当成挑战的话,她就把自己的枕头吃下去。简直跟在公牛面前挥红布没有两样!

  这下可好,接下来她要小心某个人坚持让她瞧瞧他的吻功到底好不好了!

  「吵死人了!」另一张床的护士小姐突然坐起来怒吼:「妳一直在那边哼哼哼,到底是在哼什么?思春吗?别人明天一睁开眼就有一堆事要做,麻烦安静一点好不好?」

  平蓝立刻屏住气息。

  「对不起……」

  「哼!」护士忿忿地翻过身继续睡。

  真凶,这间房也就她们两个人睡而已,还什么「其它人」。

  其实平蓝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忍她。可能因为护士小姐是她国中的学姊吧,对她一点学姊爱也没有!

  也可能是因为她知道护士小姐是真的把义诊当成一个使命,很认真的在执行这种事。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护士小姐感觉到她不像其它人一样投入,才一直对她很严厉吧。

  想到这一点,平蓝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太苛责对方的态度。

  她用力吐了口气。

  「……唔!」赶快捂嘴,希望没有呼太大声!

  等了片刻,护士小姐再没有动静。算了,不睡了!她索性套上拖鞋,到外头去散散步。

  一轮明月高悬。干净的夜空里,万点星芒闪烁,看来明天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热天气。

  以前读课本时,一直觉得那个看起来黄黄脏脏的满月跟「白玉盘」差很远,直到来勒里西斯,见识过晴朗无污染的天空,她才明白「一只白玉盘」长得是什么模样。

  高原地区日夜温差极大,白天高温高达四十度,一入了夜之后就开始骤减。他们只是在半山腰而已就很明显了,白天虽然热死人,晚上睡觉却连电扇都用不上,甚至要盖薄被。

  她在原地跳了几下,生一点热。

  现在连午夜都还不到,如果在台湾,夜生活正热闹,可是在这个荒僻的高地,什么娱乐都没有,所以大家只能选择睡觉。

  他们义诊团借住在东边,拓荒队就驻扎在西首了。

  远远望过去,只有一间充当警卫室的屋子有灯火,犯人睡的是帐篷。十几只帐篷的外围用电流网圈禁起来,就着隐隐的月光,她看到一道黑影在网外走动,可能是警卫在巡逻。

  西海就在其中一只帐篷里……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下午那个吻。

  真奇怪,这个男人好像全身上下都是结实而坚硬的,原来也会有软的地方,他的唇比她想象中更柔软……

  啊,不要想不要想!她用力挥挥手驱开脸颊的热意。再想下去真的不用睡了。

  高地的夜晚格外寂悄,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之外,连虫声都很稀薄,整个世界彷佛变成一座巨大的死城。她又待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有点无聊,决定回屋子睡觉了。

  蓦地,那条在电流网外乱晃的身影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是不是她在这里跳来跳去被值班狱警看到了?如果是的话,他的眼力未免太强了。在这一片漆黑之中,除了月光和警卫室之外,别无其它光线,所有物体都只剩下朦朦胧胧的剪影。

  一道烈风刮来,她打了个咚嗦,赶快躲到一间房子后避避寒。

  等了几分钟,脚步声越来越近。真的走过来了?平蓝留在原地,等对方走过来再出去打招呼,现在站在风口上太冷了。

  不过一会儿,一道黑影咻地从她身边闪过去。平蓝愣了一下,怎么他不是来查看她的吗?

  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她没有叫住对方,只是在错身的那一刻,就着月光偷瞄了一下那人的相貌。

  那是一张蒙着黑布的脸孔。

  她心头一揪!

  三更半夜,这个蒙面人要上哪里去?再往下走就离开驿站,直接进入茫茫高原了!

  她突然后颈发毛,现在是农历七月。虽然勒里西斯的鬼可能不管台湾的习俗,不过这里也是有华侨的,她看见的是货实价实的人吧?

  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那个黑衣人一直没有再回来。

  一股淡淡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尖,一开始细细的,若隐若现的,直到它终于越来越清晰,触动了她的记忆,让她无法再忽视为止。

  柴油!

  为什么那人身上带着柴油的味道?平蓝心头越来越不安。

  她转头看看拓荒队的营地,所有人都在安静无声的夜色里沉睡着。一股无以言喻的慌乱让她拔腿往警卫室的方向跑。

  越接近营地,柴油的味道越重。为什么没有人发觉?

  叩叩叩!

  她用力敲警卫室的门。窗户的灯是亮着的,所以里面应该有人值守。

  等了半天,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她走到窗边看看是怎么回事。

  安进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向来跟他一起搭档轮值的拉斯尔却不见踪影。

  「安进!安进,请开门,我有事要报告!」她直接拍窗玻璃。

  不对,动静这么大,里面的人早就该醒了。

  而且,其它的警卫上哪里去了?她知道每天晚上固定有两个人巡逻,一个人值守,交班时间人数会更多,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了?

  她呆呆地回头,看着安静的帐篷区。

  是她想太多吗?会不会其实什么事都没有,那个柴油味只是发电机的味道?

  电流网就是靠岭电机发电的,或许半夜有什么东西故障,所以狱警跑去检查了,刚才消失的那个人说不定是修理工人,要去哪里拿什么工具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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