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要控制脾气别欺负星星儿,要是你不满意她当秘书,我正好缺个助理……”
“星星儿?”几时他们的感情好到这种地步?沈劲挑着眉暗忖。
“你……你们……”推门而入的沈期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正好我也有事要交代你去办。”沈劲冷冷的笑着,令人发寒。他想,明天的蛋糕有人跑腿了。
是他眼花了吗?沈期怀疑得睁大黑色瞳孔,难以置信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礼,此时若是天在他头顶坍塌都不足为奇,因为这一幕实在冲击太大。
他是十楼第一关的面试官,原本是负责考验面试者的应变能力,谁知沙星博一出现,情势大为反转,被考倒的竟是沈氏企业里所谓的精英人士。
好在他反应快,连忙和她攀起交情,心想就算她当不成暴龙身边的小灭火器……呃,灭火桶,好歹他也有个助理的缺,先留下她再说。
一直以来,因为家庭环境之故,他很少能交到不以他背景为重的朋友,单纯以“吃”会友,所以他特别珍惜。
可是,刚刚他好像看到接吻的画面?
“你……你们两个……呃,嘴碰嘴……”沈期问不出口,太尴尬了。
像是见到救星似的沙星博赶紧走到他身后,“他垂涎我的美色。”
沈期当场岔了气的直咳嗽。
沈劲则粗鲁地把沙星博拉向自己,一副他才是主人的模样,要她小心点别得罪他。
“大……大哥,你太用力拽她了,你瞧她白泡泡的手臂都掐出了五道手印。”
对呀、对呀!他好无礼,简直就是未开化的大老粗,从蛮荒时代来的野人。沙星博控诉的话全留在眼底。
两兄弟一是好笑,一是愤怒地直瞅着她。
“你是光长肉不长神经,胖到连痛都不会叫一声呀!”可恶,他怎知她那么娇贵,一碰就淤血。
“你……你又侮辱我,这次你要给我两倍的道歉,不然我一定到处说你的坏话,让你无地自容得想当乌龟。”
胖犯法吗?何况她只是丰腴。
丰腴耶!一个没长眼的混蛋,刚才还光明正大的骗吻,看来他的人生已经没救了,不用水晶球也看得见一片黯淡,前途无亮。
他这辈子毁定了,她不介意多踹两脚送他下地狱与魔王同住。
“我为什么要道歉?”凭她是扳不倒他的,爱说大话的小肥猪。
“你又在心里骂我对不对?你这种人的心态太不可取,撒旦我主不会原谅你对我的不敬……”
“撒旦我主?”沈期眼神怪异的插嘴。
两手一擦,沙星博以“不懂事”的神情斜睨他。
“谁规定信上帝得永生,我又要永生的生命干什么,不能吃的人生还有乐趣吗?去和一堆死圣亡贤大谈道德经呀!”她不闷死才怪。
人要有小好小恶才可爱,神给世人的偈语是极乐世界,可是乐在哪里,不是无欲无求了吗?为何还要冠上个极乐,存心骗人嘛!
又有一说阐述神已超脱世俗,无七情六欲,那何来“慈悲”呢?“救世”不是七情六欲之一吗?因为放不开,心存杂念,岂不破了“无”的境界?
很奇怪,如此矛盾的信仰偏偏还有诸多信徒,不像她的撒旦王多真实,诚实地告知要得到某种力量就得拿灵魂来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买东西一定要付钱。
公平交易。
“呃,很有意思的见解,受教了。”沈期点头说。人活太久的确是一种资源浪费。
“对嘛!瞧你文质彬彬多有教养,而他……唉!你最好离他远一点,野兽一只就够受。”她的口气大有世界末日即将来到的沉重。
闷笑的沈期不好大声放肆,把唇形都憋扁了。她实在太可爱了,句句深得人心。
反观大哥那张脸,可说是精采得无以伦比,五官纠结得好似大火燎原、土石奔流,稍微添加一点触媒就准备消灭大言不惭的人类。
“你说得口不渴吗?要不要我倒杯茶给你解渴?”皮笑肉不笑的沈劲狠厉的说。
“我个人偏好碳酸饮料,如果不麻烦的话请加冰块,茶喝多了会伤胃,不过你这么有钱,买的茶叶应该是上等货……”
这下子沈期真的无法再忍耐下去,无视兄长快气爆的表情,他的狂笑声直冲出咽喉,抱着肚子笑靠在墙壁不能自己,真想封她天下无敌无厘“舌”。
“沈副协理,近来的工作太轻松了吗?”该死,竟然笑到眼泪都飘出来。
沈期停不下来,只好边笑边回答,“我应付得来,谢谢你的关心。”
“我不是在关心你,难道你想调到衣索匹亚当开发大臣?”沈劲绝对不会心软。
“我想我应该休个假、泡杯咖啡,最好有一块香橙蛋糕相佐就更美好了。”他答非所问地绕着圈子。
“沈、期——”沈劲大吼地眯起利眼一射。
“沈期就是我的名字,谐音就是神奇的意思,请多多指教。”他像热忱过度的推销员,抓起沙星博的手上下摇动。
“呃,我是沙星博。”一个女巫。她省略最后一句话,表情有点古怪。
“我知道啦!星星儿、小星星,履历表有写,多可爱的小名儿,像只小花猪。”
履历表有写?他大白天见鬼呀!
她是很可爱,但是不需要他来强调。沙星博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有人比她早了一步。
“你再给我装疯卖傻试试看,‘我的’秘书不是你的玩具,少碰她。”沈劲专制的介入,隔开两人相握的手。
“大哥,做人要有风度,你的我的不都是姓沈的?咱们兄弟不分家。”沈期一副手足情深地勾搭着沈劲的肩膀。
“你们是兄弟?!”八成是同父异母。
见她一脸惊奇的模样,两兄弟倒是默契十足的问:“有什么不对?”
“难怪了,难怪了……”沙星博喃喃自语,难得未串上一挂子话。
“说清楚,难怪在哪里?”沈劲霸道的钳紧她下颚,不许她玩猜字游戏。
“你们的父母真可怜,值得同情。”她在胸口由下而上,由左至右地画了个倒十字架。
“沙星博,不要惹我发火。”可怜?同情?她在说哪门子鬼话!
她恼怒地拨开他的手,“你才给我节制些,你还欠我两个道歉。”
“你……八万。”
“八万?”两个道歉五千元值不值?
“如何?我不会再加了。”
“好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五千块就收买了我的志气。”她不由得长吁。
“别说得那么委屈,一个月多五千,一年多六万,做得越久领得越多,你很快就能名列富婆行列。”该哭的是他的荷包。
要不是秘书难请,一年被他的脾气骂走三十多位的纪录,他何苦“高”薪聘请敢和他较劲的她。
“也才六万而已。”她不过“只”工作一年。
“要不要我把公司让给你,顺便把股票一并放在你手上,或许你想要我家的猫。”沈劲嘲讽的说。
猫?!“黑的白的?有没有花纹?眼睛颜色呢?绿眸、紫瞳还是金眼?最好是刚出生的幼猫比较好调教,成猫防备心很重……”
一提到猫,沙星博的话更多了,她一直想养只和女巫相配的大黑猫,像莎宾娜奶奶那头金色猫魔大唯多神气,活了一、两百年了,还通晓人话。
可是羡慕了十几年,任她找遍全台湾的宠物店,就是挑不中一只看得上眼的猫,叫她失望地只得放弃寻找的念头。
猫和女巫要结缘也需要运气,除了夕梦和芎芎外,她们这些姐妹都没机会遇上一只好猫。
“我们家有养猫吗?”沈期呐呐的问。
“有,招财猫。”有橘红色的肥肚那只。
“大哥,那是我从日本带回来的招财猫扑满,而她要的好像是真猫。”他凑近他耳朵小声的道。
耳尖的沙星博听见两兄弟的对话,两腮一鼓,脸更圆了。“你晚上会被猫魂压。”
“尽管诅咒,我不信邪。”铁齿的沈劲一副不在乎地勾起唇角。
“哼!我保证你一定后悔。”她要回去准备施法的工具整死他。
“你要去哪里?”
她回头一瞪,“你没看见我要回家呀,”难不成还留下来泡茶。
“回家?!现在还不到下班的时间……”沈劲蓦然想到她尚未正式就职。
“嗯哼,你们两兄弟的妈真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母亲,生了一个疯子和一个野蛮人,还能艰苦的扶养你们长大,真是叫人敬佩。”
砰地,门在她身后阖上,两兄弟顿时傻眼。
※ ※ ※
“大哥,你有没有看到?”
是灵异现象吧?沈期小心翼翼地去碰触门板,应该没有机关才是,怎么……
“是风吹的。”沈劲面无表情地盯着门板深思。
沈期一嗤。“你骗鬼呀!四周的帷幕玻璃完全封闭无隙,哪来的大风推门?”
“没人要你信。”他一脚踩破先前丢掷在地的水晶玫瑰。
“嗄?”这么小气。“对了,八万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