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哪里来的一头猪,你走错地方了,屠宰场不在这里。”
尖酸的话语出自一位苗条艳丽的女子口中,引起全场一阵轰笑。
沙星博不计较的回道:“这里也不是妓院,我却看到一群跷着脚等嫖客上门的妓女。”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我们是妓女?”另一位看似气质高雅的女子擦着腰指着她大骂。
“胆子能有多大,你没吃过动物的内脏吗?馆前路一家卖熏鹅肝的好好吃喔!还有肠子最好不要剪,整根咬断好脆口……”
闻言,原本对她怒目相视的“佳丽”们掩口一退,面露嫌恶地远离她,不屑与之为伍。
“好心介绍你们吃好料还不领情,算了,少了人跟我抢才能多吃几口。”
不在意的沙星博靠在墙上看着表,她想再过半个小时若没叫到她就放弃,林森北路那家新开的蛋糕店有八折优待,不去试试太可惜了。
她从背包内取出一小本笔记书,翻开前几页默背在心,多学些咒语有备无患,别像宝宝老是出差错。
呢啤拉嘶伽哆……咦?伽哆下面这个字是什么,伐还是代……
“一千零三号,沙星博。”
“有。”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骤地举起手大声呼应,所有人先是吓了一大跳,继而偷偷地掩唇蔑笑,眼神十分鄙夷。
“进来。”
一进去,一群大概是主考官的人并坐在长桌后,以审判的眼光打量着她,久久不说话,惹得沙星博非常不高兴。
“要看珍禽异兽请到动物园,我现在肚子不饿不想吃人。”女巫只用死人的东西施法。
她的惊人话语一出,吓得几位主考官面上一腼,怔仲片刻后,其中一位年轻人先回过神地清清喉咙。
“呃,请问你为什么要来本公司应征?”
“芎芎说我非常不幸的抽中贵公司,要我来死死看。”
不幸的是她,还是沈氏企业?她还没搞懂。
抽……抽中?“是试试看吧,本公司的福利和制度……”年轻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说的是标准国语呀!死人的死,你刚从国外回来吗?”ABC的国语都不太灵光。
他像遇着知音人似的兴奋说:“我刚从英国回来,你知道伦敦的雾有多美吗?简直叫人流连忘返。”
“雾有什么美的?伦敦近郊在春天时分开的花才叫人感动呢!我还在上面滚来滚去,一身花香味。”
“真的呀!我下回也要去滚滚看。”虽然天涯若比邻,但知音难遇。
沙星博干脆拖了张椅子和他面对面地谈话,无视其他人惊愕的神色。
“我告诉你,没吃过老乔的枫糖薄饼和道地的伯爵奶茶,等于白去了伦敦,一口饼、一口奶茶的滋味真是……嗯!口齿留香。”
年轻人以懊悔的口吻道:“我跑了好几趟都刚好休息,好可惜哦!”
念书的时候常听同学说老乔的手艺有多高竿,他便常拨空去左岸探香,但每回不是卖完了就是休息,叫他老是挂念着。
有一日,好友忍痛让他咬一口,霎时香气盈满口舌,简直是美味到了极点,让他含在嘴里许久舍不得咽下,现在想想还直泛口水呢!
“没关系,老乔教了我一手,改天有空我弄给你吃。”提到吃,她的兴致就浓厚起来。
“好呀、好呀!择日不如撞日,我们……”
年轻人说得正激动,桌上的手机突然发出声响。
一接听,他的脸色马上一阵青一阵白,唯唯诺诺地直用怀疑眼神瞅着沙星博,随后又起身走到一旁小声地说着话,似在争执某事。
大约五、六分钟以后,他一脸不悦地摔下手机走了回来,用不甘的口气说:“十七楼,第二关。”
“嗄?!”好像还没问几句话嘛!
管他的,就当来参观好了。
当下一想,沙星博心情放松地上了十七楼,在一个指示牌的指引下进了间办公室,她瞄了一眼门上的职称是协理。
“你叫沙星博?”
“是呀,你好漂亮,当协理辛不辛苦?一定常常被人家吃豆腐是不是?”
美丽的女协理当场脸色不悦地要她站好。“应征秘书职务?”
“应该是吧!不过不太乐观。”她有自知之明。
“喔,因为你的外观。”是胖了些,整个人圆呼呼的,整体来说不具威胁。
“原来你们要的是花瓶呀!早说嘛,害我赶不上蛋糕店的开幕。”沙星博作势要赶去抢购折价品。
“站住,你要去哪里?”女协理忍着气喝住她。
“买蛋糕喏,反正我又不是当花瓶的料,何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蛋糕蛋糕,刚出炉的热蛋糕,好吃又香滑可口。
沙星博一心念着她的蛋糕,根本没听进女协理的话,直到她大喊出声。
“哇!你的身体很健康哦!肺活量惊人,请问你用了什么秘方保养,透露一下行不行?”沙星博拿出笔记书,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到底还要不要秘书这个职位?”这个可恶的胖女人!回头要上美容中心作作脸,真给她气出好几条皱纹。
“随便啦!你要给我当我就当,不然我要去买蛋糕了。”去晚了就不新鲜。
“买蛋糕、买蛋糕,除了这你还会什么?”女协理气得拍桌子站起身。
“蛋糕。”好坏的脾气,一定是更年期到了。
现在的化妆品太神奇了,四十岁女人的脸都能化成三十岁。
然沙星博所不知道的是,女协理根本不到三十岁,甚至还小她一岁,今年二十五。
“你……我真服了你,难怪长得像头猪。”她又气又无奈,有点口不择言。
笑嘻嘻的沙星博揉揉油肚子。“你和猪有很深的仇恨吗?兔女郎协理。”
“兔女郎?!”
沙星博故作惊讶的说:“你从来不照镜子呀?好大的一对招风耳。”
“你……沈劲,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女协理按下一个键,对着黑匣子大吼。
过了一会儿,一道低沉的男声透过墙角的扩音器传了出来。
“沙星博,给我上楼来。”
上楼?“你这个人很没有礼貌耶!老师教小朋友学习礼节是提升他们的品德,没有童年不是你的错,但是要知悔改,懂得修正……”
“你说完了没,死胖猪。”他的咆哮声使扩音器微微震动了一下。
很少受此种羞辱的沙星博握紧拳头,真想施法把他变成猪。“我要求你向我道歉。”
“道歉?!”大声的熊吼声几乎要震垮屋梁。
“虽然你不是绅士,但我是个很有风度的淑女,可以原谅你的无理叫嚣。”
“淑女?原谅?”嗤鼻的哼声清楚地传了出来。
“过分的男人会遭天谴,黑熊先生。”女巫可不会坐着任人攻击而不反击。
沈劲咬着牙问:“你叫我什么?”
“黑、熊、先、生。”
“立刻给我上楼,我要宰了你。”
彼此彼此。“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他又是一吼。
鬼才知道你是谁。“请问你几时自我报上名?我不是神,不会掐指一算。”
扩音器里有阵摔东西的声响,一会儿才有句压抑的回答,“沈劲。”
“喔!幸会。”
“幸你的大头会,还不上来。”
沙星博用小胖手挖挖耳垢一吹。“再请问一下,你要我上到哪去,天堂吗?”这次不用揣测,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顶、楼——”
第二章
“你要向我道歉,而且要非常的诚心,否则我绝对不原谅你。”
一大团肉闯进总经理办公室,使得火气正旺的沈劲更火大,用杀人似的目光瞪视在他面前仰着鼻孔睨人的小肥球。
他从来没看过哪个女人像她这般放肆,不怕死的当着一群虎狼似的妖女的面,说她们是应召妓女,还和沈期谈笑风生得宛如哥儿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或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一碰面就聊得起劲,忘了面试这件事,只差没当场结拜。
甚至,这沙星博还不当沈兰是一回事,不带脏字地损了她一顿,叫她气得火冒三丈,连最起码的修养都在瞬间毁于一旦,任性地撒手不管事。
该说这女人愚蠢还是傻胆,顶头上司都敢得罪?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
“你忘了敲门,礼貌小姐。”
闻言,沙星博原已走到他跟前的脚又蜇了回去,直往门外走,看得纳闷的沈劲连忙一唤。
“小猪,你要去哪里……”他闭上口,一阵笑声几乎要逸出。
原来她重新半阖上门,然后在门上轻敲了几下。
“我可以进来了吗?沈总。”
沈劲轻咳了一声,“请进。”
没有表情的沙星博来到他桌前,神色十分肃穆地凝着,叫他不解的也跟着好奇起来。
两人对视了三分钟,她终于开口了。
“道歉,立刻。”
“我好像没对不起你吧!”他的视线故意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暗指那并非他播的种弄大的肚子。
“你相当恶劣,沈总,自己吃不胖就怨恨人家有福气,嫉妒的心态值得深思。”她不胖,是丰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