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着嘻笑的孩童走过,老人家牵着大黄狗在树下撒尿,年轻的情侣在草丛中卿卿我我忙办事,一件小裤裤挂在枝桠上。
看似近在眼前却穿不过他们的位置,此处形成一个透明空间自成一格。
烦上加烦,沙南萼有些不耐烦。
“你们算什么歹徒?想劫财劫色还像死人般站着不动,要我开堂课教教抢匪守则吗?”
不顺使人躁,帅帅的男孩是歹徒,天地间还有公平吗?她真想哭。
面目狰狞、满脸横肉的歹徒二才符合坏人的形象,拿把杀猪刀多搭调,一看就是通缉已久的大恶人,这样出来混才有饭吃。
人各其位,长相也是重要的环,不可以乱调。
沙西米配芥末,老米酒配小鱼干,香槟配鱼子酱,要是咖哩饭泡四物汤能喝吗?不拉肚子也难看。
“你……你不怕死呀!”
歹徒三怔了一下然后破口一吼,手中上膛的枪颤了一下,色胆大过于对金钱的需求。
“怕呀!可是撒旦不收。”留她为恶人间,造福魔界子民。
“你太张狂了,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成。”多棒的身段,一定销魂。
沙南萼揉揉发酸的颈骨,拉出身后的女孩,“你们的对象是她,不要找我麻烦。”
“不……不要呀……不……”女孩害怕的直摇头,像只八爪鱼似地缠上沙南萼。
歹徒四恶狠狠地甩着刀,“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先让老子玩玩再说。”
“我老子上西天礼佛去,你们要去找他聊聊吗?”想死不用排队。
而她老妈则下地狱和小鬼们泡茶,看谁茶水最毒。
“臭婊子,你敢咒老子,不让你尝尝男人的味道是开不了窍。”歹徒四开始解着裤腰带。
好呀!连女巫都敢骂。“亮出你的‘小小弟弟’之前,好好的衡量衡量一下。”
“嘿嘿!你没瞧过怎么知道大小,我会让你爽得哀哀叫。”他的声音中饱含淫欲。
刷地,裤头往下掉。
一阵尖锐的女子叫声响地快震破耳膜,所有人都瞪大一双恶眼,朝满脸惊慌的女孩瞧过去。
没见过世面的小花苞。
“闭嘴,闪一边吵去。”毫不留情的沙南萼将她甩到一边,免得自己变成聋子。
落地的女孩手快脚快地爬起又巴上她,直觉跟在她身边比较安全,因为沙南萼看起来比歹徒还凶。
“气死我了,你上辈子是乌鸦呀!专门带霉气。”还有死之气息。沙南萼厌烦地瞪着眼前的女孩骂。
在巫界,乌鸦是死之使者,负责引导亡魂到冥界。
“你……你别丢下我嘛!我有钱付你保护费。”女孩当她是角头大姐。
沙南萼只是不屑的一哼,“钱呢?”
“钱就在……呃,他们手里。”女孩低头要掏钱时才想到遇劫了,嗫嚅的比比歹徒一、二、三、四。
宝宝已经够笨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一个更笨的天才,女孩能活到今日真是万幸。
“嗯哼!这个女孩你们要不要?打个八折就好。”把她卖了好省事。
歹徒三恼怒她的态度不敬,“我非给你好看,你……老狗子,你拉个什么劲?”
“二……二哥,你看那些人……”歹徒忽地眼露见鬼的惊惶。
“那些人怎样,不就在身边走来……走去……”他发现一丝不对劲。
为何他们在这里大呼小叫地逞凶斗狠,来回走动的人潮好像视若无睹地谈天说地,丝毫不受影响的玩风筝、打网球。
砰的一声。
歹徒三的脸倏地发白,一颗球明明朝他们的方向飞来,却在一尺远的距离外平空弹了回去,仿佛有道无形的墙挡住。
“恭喜你们终于觉醒了,我以为还要等上一世纪呢!”长得帅的人还是有一点可取。
“你……你到底是谁?”
四个手脚发抖的大男人全窝在一起,嘴唇都褪了色。
沙南萼恶意地发出阴笑声,“我、是、女、鬼,呜——”
一股尿臭味扑鼻而来,只见地上躺着四具吓晕的男人。
“没种。”她一嗤。
第八章
“你是我见过最冷血的女人。”
边走边抱怨的江雅玲一手拎着带子快断掉的包包,一手遮掩适才遭遇歹徒侵犯被扯破的衣襟,一大片春光若隐若现好不撩人。
她千里迢迢远从美国而来,忍受着十几个小时晕机的不适,还拒绝几位空中少爷的邀约,没想到台湾的治安变得这么坏,光天化日之下有人行抢。
本以为外婆的故乡是个充满人情味的大都市,可是未见亲切先逢冷漠,简直令人失望透顶。
下了飞机招了辆计程车正要往饭店投宿,估计停留个三、五天打探大哥的情事真伪,然后从中破坏搞分化,让两人劳燕分飞不再往来,她好带“伤心”的大哥回美国治疗失恋症。
明明算计得好好的,途中却多了个小插曲,提前下车买个小吃解解馋,遇上一个帅哥搭讪。
当时她羞答答的不知如何反应,一时没个分寸就答应人家同行的邀约,帅哥一副本地通的神情要带她见识大台北的繁荣,尝尝各地可口的小吃。
但原来郎心是狼心,趁她不备时,带她拐进一条藏着三个持刀拿枪大坏人的小暗巷,帅哥变脸成了抢劫的大盗,恶狠狠的夺走她的包包。
里面的旅行支票和现钞合起来一、两百万,几张信用卡和提款卡还不能满足其贪心,尚动起手来剥她身上名贵的钻表和值钱的东西。
末了还起了色心,一把撕破她的上衣意图强暴,经她大喊救命无人出手援救,只有自立自强跑给人追了。
台湾人真的无情得叫人心寒,尤其是走在她面前的那一位,更是个中之最。
看到她一路受人凌虐、欺压还假装看不见,头一甩换个方向往小公园走去,气得她不拖着一起受死不甘心,两脚自有意识地跟着跑进小公园。
更冷血的还在后头,为了自保她居然还推她去喂虎,基本的人性完全磨灭,实在太可恶了。
‘喂!你不觉得该对我说两句安慰话吗?我是遇劫归来的落难少女耶!”
没我你能归吗?买块地葬了吧!还落难少女呐,发育得未免太好了。懒得理她的沙南萼继续往前走。
擦身而过的帅哥不知凡几,她却只是轻轻地一瞄未加留意,实在有负花痴之名,见色心心不喜,可见心事重得没力气去喂食精神之口。
“好吧!惜字是金的道理我懂,我就自我介绍,我是美籍华裔天才少女江雅玲,今年二十二岁,家住……”
二十二岁还敢厚颜的自称少女,她的中文造诣未免差得离谱,聒噪的程度比起乌鸦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是一只饱食终日而无所事事的麻雀。
仰望天色一眼的沙南萼顿了一下脚,是该填填胃了。她转了个方向往某个帅哥经营的小店走过,手中蓦然多了个白嫩嫩香喷喷的大肉包,外加一杯五百西西的冰豆浆。
不是顺手牵羊,而是今天出门忘了带钱,暂时先欠着,改回路过再付清当然是偷偷变到他的收银机里。
“哇!你好神哦!可不可以教教我魔术的诀窍,我保证不泄露你的独门技巧。”她一定是魔术师。
江雅玲兴奋地跟前跟后,像跳蚤似地左跃右蹦,也不管人家理不理会她,一个劲地直开口。
“你烦不烦?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她看起来像伴游女郎吗?
被帅男纠缠还甘愿些,偏偏是个ABC祸水。
“你的声音很好听耶!要不要去唱歌?我刚好认识唱片界天王,叫他引荐你去,铁定大红大紫。”
沙南萼咬了一口肉包回头一瞪,“你家没开路吗?打算跟上天国呀!”
“台湾的小吃好象很好吃,我闻到笋子的味道。”江雅玲答非所问地盯着她手中去了一大半的包子。
“想吃是吧!”沙南萼突然笑得很亲切地拿着包子在她面前晃。
她赶紧点点头。“嗯!谢谢。”
“不客气,让你闻闻香而已。”沙南萼大口一张无视她伸出的手,痛快的咀嚼着。
调戏女人的感觉真不错,破洞的心情修复得差不多了,她又觉得人生是美好的,每个走过的帅哥养眼又顺心,真想透视一具具衣料覆盖下的男性躯体。
可惜她没透视眼,巫术学得还未到火候,只好凭籍模拟想像图来止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心,欺负外地落难的我,你不会良心不安吗?”好可恶哦!故意勾引她肚子饿。
“良心?等你捡到了别忘了还给我,我会把它丢得更远。”哼!跟女巫谈良心,她走错路了。
“你……”江雅玲只觉自己遇到了坏巫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结婚了没?有没有男朋友?三围呢……”
掐死她应该很轻松吧!“你当媒人太没本了,回去补个两盒胭脂再来。”
“嘎?!她怎么看得出自个儿有打算把大哥当赠品送给她?
“喔!记得在头上插朵大红花,拎条大红绢。”这才符合三八媒婆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