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你堕落了。‘生命果’是违禁品,小心被查到了,巫等级数会降成银。”那就可惜他多年的修为了。
“我可以信任你吧?魔兽驯服师安雪曼。”他半带威胁地喊出她另一个身份。
安雪曼苦笑不答,未给予正面响应。
这下子,英俊满分的老板大人可就急了。
“喂!你不会真扯我后脚吧?咱们这么些年的交情了,当你才鼻屎大我就认识你,一路看着你从小不点长成茎盖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美得像朵花,你真要出卖我?”别让他看走眼呀!丫头。
“萨玛肯·索亚拉夫,你真要泄露你的年纪?”十几年了,他还是维持不老的容貌。虽然知之甚详,但事实上,他究竟有多“老”她并不清楚,只知她打识字开始,“金巫书坊”便已存在N年,而老板始终是那一个笑口常开的俊美男子。真的,看多了他的“美色”,她对所谓的美男子完全免疫,欣赏的眼光少不了,但不会心动,因为长相好看的男人就像罂粟,有毒。
“嘘!小声点,别把我的真实名字喊出口,我怕被下黑魔法。”金巫紧张地东瞧西瞄,唯恐她大肆张扬。
安雪曼低笑地轻掀睫羽,“你胆子越养越小了,这间书坊你不是下保护咒?还担心谁偷听啊,话一出坊自然流掉了。”
即使谁听了,一出“金巫书坊”的保护网,不该说的话也会遭到锁喉,两手更写不出曾听过的事,所以魔法师及巫师在此店光顾,都会习惯向闲得发慌的老板发发牢骚,吐吐苦水。
“说得也是,白担心了,弓杯蛇影,自个吓自个。”
“少装模作样了,我的书呢?没有的话,蓝兽马卵的交货日期我就想提早了。”心情不好,就要拉人一起不好,才是巫界的好友守则。
一听她的催促,老金豪爽的笑脸顿时一垮,“哎呀,别催嘛!就快到了。”这丫头真是麻烦,老给他出难题。“你是说我的书还没来?”她的表情未变,身后却已升起浓浓黑色火焰。
“不……不要生气,我保证很快送到你手中,绝不会有所延误。”他干笑的一抹冷汗,暗叹生意难做。
“我几时才能收到书?”
“呃——这个……”老金的笑脸多了抹歉意,声音一低。“你知道管制书比较难弄到手,而且是出自皇家魔法学院禁书区,多给我点时间嘛……”
“时间?”美眸一漾,光彩动人。“你认为我有多少时间等你?”
“为了那名人类男人?”
闻言,安雪曼雪颊顿生腓色,微恼地瞪了他一眼。“你在试探什么,我有心向学不行吗?”
“不是不行,以你的巫术在巫帅当中已经算高等了,不需要再修一门‘如何逃避死神的追缉’。”死神不会找上女巫。他们死后不归冥府所管辖,为恶过多者会就此烟消云散魂体俱灭,但是罪大恶极的坏巫师并不多,小小的恶行还不至于受到惩罚。大部份的巫魂会回到亿年生命树,那是亡灵安息的地方坟场,生命树提供养份,他们得以幽魂的形态继续生存,直到被允许以人的形体再度转返巫界或投胎。
“少多事,我晓得我在做什么。”为了那两根金色的天使羽毛。她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
金巫幽然一叹。“不要对人类动了感情,这是我的忠告。”
他是过来人,知晓个中苦头。
人类不如他们自己所想象的开通,对于某些禁忌仍抱持刻板观念,不轻易接受自己所陌生的世界,甚至恐惧害怕,宁愿逃走也不肯面对真心。
“我哪有……”她顿时心口一缩。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动心了。”
安雪曼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原本她的出发点很简单,从前老爸和老妈的恋爱史她总无法体会,只觉得魔法书比随时会消失的冲动情绪可靠有趣得多,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个不讨厌,还有点动心的对象,就试着喜欢看看。可就算心动了,想把体会写进书里的企图也比好好谈场恋爱要占大部份,可没想到,以为不在乎的,才是她格外在意的。
说到底,她自己根本就没把握,所以从头到尾只能不断催眠自己其实她压根不认真,而越忽视,伤痛就越严重。
“你呀你,你完了,自找苦吃。”
她不贪心,但心软,而且有点冒险天性,总认为人类好操控,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不需耗费太多心力便能小玩一下。
可是她忘了把“变数”算进去。
安雪曼回神,没好气地一瞪眼。“少幸灾乐祸,我才没那么倒霉被你说中!”
“用不着硬撑了,小雪曼,我可是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样的女巫我会不清楚吗?要不然怎么躲了人家好些天,迟迟不敢在她面前现身?”分明有鬼。
每回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去替那男人施护身咒,看得他都觉得羞愧不已了,哪有神气的女巫这般窝囊,因为一个人类而缩头缩尾,失去平时的洒脱?
“我、我是怕麻烦,人类很啰唆,就爱东问西问。”她强辩。
“那之前呢?你怎么不怕烦?”还兴高采烈地谈论当“保母”的过程。
“…你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喳是不是?反复无常是女人的特权!”恼羞成怒的女巫一挥手,书坊内顿时下起倾盆大雨。
失笑的老金摇了摇头,做了个“收”的手势,雨势骤停,自动撑起伞的文具书籍这才收伞抖雨,还自己一身清爽,重新坐回书架上。
“如果你想投入这段感情,最好先做好受伤的心理准备,很少有人类愿意认同撒旦邪说。”他有切肤之痛。
被心爱的人拿十字架攻击、泼圣水,那种心痛的感受难以形容。
安雪曼不太高兴他一脸唱衰她的表情。“你被同一个人类连甩了十次不干我的事!”
一箭穿心,老金愉快的神情陡地布满阴霾,眉间像压了十吨大石,阴惨无比。
“你……你好狠……”果然女巫都恶毒,心与肝皆被媒灰染黑。“不过我有雅量,原谅你的恼羞成怒,反正该来的终究逃不过。”
“什么意思?”月眉一颦,她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我们就来测试你爱不爱名叫金希日的人类。”老金手心向上,一朵乌云呈盘旋状缓缓上升。
“老金,你……”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你的人类要出事了,还不赶快去救他?”一扬眉,她笑得很开心。
“什么?”
安雪曼急忙取出一面背后有九头龙摇摆着,面身则形同蛇身的镜子,朝镜面一点,快速念出现形的咒语。
一时间,面身上一层白雾的蛇镜忽然雾散镜明,一幕险象环生的画面定格在镜面中央。
“不爱吗?小雪曼,看你能嘴硬到几时。”总要有人催催情,才有好戏看。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老板,我真的不知道她也在现场,我跟主办单位确认了好几回,名单上确实没有她的名字,谁晓得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解释再解释的李子俊急出一身汗,不停安抚老板的怒气,就怕他一个气过头爆了血管,那么龙头骤失的彩妍整体美妆公司该怎么继续经营下去。
原本被开除五次以上的他又回笼,为期十五天的失业获得续聘,重新担任吃力不讨好的助理工作,因为没几人能忍受金希日的洁癖和龟毛。
尤其最近这一个礼拜,他脾气暴躁得生人迥避,不少新进人员不是被他骂哭,便是辞职不干,没人敢接近他。
而李子俊是少数脸皮厚、不怕死、不怕骂的员工,他的离职是很多人胸口的痛,因为大家都需要炮灰……呃!救火队,所以助理一职,舍他其谁?
“……老板,这件事你真的不能怪我,我也很很无辜呀!多年前她去了法国进修,听说并无回国的打算,怎知她会心血来潮,说要回台湾发展……”
而且还攀上法国知名化妆品品牌,准备在国内推出和他们公司风格相近的彩妆系列产品,有意和彩妍一别苗头。“够了,不必再说,你念得我偏头痛又疼了。”可恶,不能给他一分钟的安静吗?
每个人都在找他麻烦,没一刻肯放过他,好像嫌他还不够烦似的,事情一桩接一桩,永远没完没了,让他没法静下心。
姓安的那个女人究竟死到哪去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也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丢下他便消失无踪,让人困扰到脑袋发胀。
生日那天,她的精彩“表演”虽然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但他想,多来几次他一定也会习惯,就和她总是无声无息便出现在他身边,露出调皮可爱的笑容一样。
可是,她就这么蒸发了,让他对着空气发了近十来分钟的呆。
一天两天过去,他也火了,什么对非人的恐惧全都被他丢进垃圾桶,满脑子只想着想揪她出来再对他笑,又发誓绝对不是想她想得紧,美丽的女人随手可得,不缺她一人,有她无她并无任何不同,他照常过他忙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