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盈一跳,胸部以上已然在通气孔上,头在外脚在内,整个人便悬挂在墙壁通气孔之中,她用双手推挤着气孔两旁,双脚在屋内用力踢舞着以助长逃脱的速度,怎知“啪”一声,厨房的灯火在她的屁股后蓦然间亮了起来。
陆峰被眼前的景观吓呆了,一个挂在墙面半空中的身影若将他的三魂吓飞了,那么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也将他剩余的七魄给勾走了,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天下奇观,张口结舌的忘了进厨房的目的,全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天啊!我是在作梦吗?
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邾竹妤就知道完了,然而认命不是她的个性,明知会死她死前也要拚命挣扎一下,所以她没有丝毫迟疑,反而更加用力的想挤出那个通风气孔,就在她努力以赴的剧烈动作下,“咚”两声,她的拖鞋背叛的离开她白皙的玉足。
“该死!”那两声声响敲醒了呆苦木鸡的陆峰,他愤然诅咒出声,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前,一鼓作气的跳上流理台并伸手攫住她白玉无瑕的脚踝,企图阻止她的逃脱,乍心知对方竟毫不客气的送他一只飞腿,不偏不倚的阳在他胸口,他闷声的颠簸了一下,一个松手竟让她逃去。
“妈的!”抓住伸手可及的物体稳住身子,陆峰有惊无险的呼了口气,待他冲至通气孔往外看时,只见一个长发飘逸,身材歼细的裸足天使转身消失在屋子的转角处,而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却已深印在他心中。
陆峰刻不容缓的跳下流理台,急起直追的冲出大门,他不相信篱岛就这么一丁点大,那个女人能躲到哪一果去?要不然她铁定有同党在外头接应,他一定要揪出她,问清楚她到底是想从他家偷什么东西?
他冲出门后左右张望着,然而四周寂然的夜晚并未遭受任何骚动,他皱起眉头绶绶朝向海边走去,不相信那个女人就这样消失无踪,然而美丽的沙滩上却没有半个足迹。
“这就奇怪了。”他自言自语的沉吟着上种不可能的想法突然从心中浮起,他抿着唇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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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竹妤狂跳的心在锁上房门后依然不曾停歇,她偷偷摸摸的由窗帘缝向外看,只见追出的陆峰在四周张望半晌后突然朝海边方向走去,难道他以为她往海的方向逃去了吗?怎么可能嘛,她怎么会笨得往会留下足迹的沙滩方向逃跑.她又不是笨蛋,他到底是睡醒了没有呀?她好笑的想着。
然而下一秒钟她却僵直住了,若他在沙滩上找不到蛛丝马迹的话,那他一定会往回走甚至不惜来敲她的房门,问她是否有听见或发现什么异状,到时候……
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身躯,和光着脚趾头的双脚,以及从门口处延伸到她脚边的脚印,惨了!如果不幸他真如自己所想的跑到她这儿的话该怎么办?木行,她得赶快毁灭各种作贼的迹象,还得披上那层肥肉。
邾竹妤手忙脚乱的拿条毛布擦拭木质地板,并将自己赤裸的双脚抹乾净,随即摸黑将那一层层的假肉往身上贴,然而门外的声音却让她忙碌的双手抖了一下。
“邾小姐,邾小姐!”随着巨大的敲门声响起,陆峰扯着大嗓门在门外大喊,一副就是管她睡得多熟,非要把她吵醒否则誓不甘休的恶劣态度。
邾竹妤放弃身上肥肉的易容乔装,忙不迭的拾起彩笔在脸上涂抹着,她差点忘了最重要的颜面,天啊,希望黑暗能遮掩她粗糙的乔装,要不然露出马脚她可就惨兮兮,不仅要背负欺瞒的罪名,还得多上一项偷窃的恶行。
“该死!她非得那么‘名副其实’不可吗?就算是姓邾,长得和猪又有七分神似,那也不必睡得跟死猪一样呀!看来我还是自己找钥匙开门进去好了,反正又没人见着,就算见着了也没有人会怀疑我的动机,肥猪,真的是只大母猪!”陆峰在外头连名带姓的又叫了几声,随后则如人无人之境似的大声的咒骂着。
屋内“啪”一声,彩笔在邾竹妤手中硬生生的被折成两段,她咬牙切齿气得全身发抖,就差没冲出门去将他大卸四千四百四十四块,让他一次“死”个够!然而她却只是火速的将长发编成参差不齐的两条辫子,然后穿上一件厚厚的大棉袄,再套上特大号长度足以遮掩住脚踝的长睡衣,当然那个样式与颜色绝对符合“灭火器”的品管检验。
她在他开门前的那一刹那间佯装揉着眼睛刚由床上下来,然后在惊见有人闯人屋内而歇斯底里的尖声大叫:“啊——”
“是我,陆峰,你别尖叫行吗?”陆峰今晚第二次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捂住双耳朝她咆哮出声,试着压制住她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啊——”她要把他的耳朵给叫聋。
“闭嘴!我是陆峰,陆峰!”陆峰已有抓狂的迹象。
“陆……陆……陆峰?”她惊骇得连舌头都打结了,惊惶失措的退到床上的角落,并用被单紧裹住自己圆筒状的身躯,带着一脸快要遭受到蹂躏的表情骇然的问:“你……你想做……做什么?”
“刚才有没有一个女人闯进来?”陆峰强压住作呕的感受,以平心静气的口气问她。
“没……有。”她瞪着他摇头,“你半夜闯……闯进我这里,想……想要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陆峰向她逼近一步。
“不要!”她倒抽了一口气拚命摇头,身子则更往后瑟缩了一寸又一寸。
“哈!”他盯着她缩成球的身子半晌,突然仰头大笑一声,“我这只癞虾蟆吃不起天鹅肉的,你尽可放一百八十个心。”他冷嘲热讽的戏谑她一句,随后甩头走出她的小木屋。
邾竹妤因此真的放下了一百八十个心,感谢天上的众神,没让他认出她来。
而走出小木屋的陆峰,脸上讥讽的笑容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抿紧的双历与蹙紧的眉头,到底那个女飞贼从何处来?而又往何处而去?为什么他找不到来自她的任何蛛丝马迹?这一切是他在作梦吗?不可能,他的手依然能感受到她那温热柔细的肌肤触感,还有那双美腿与那惊鸿一瞥的背影,这一切绝对不是作梦,可是那个女人怎么会不见呢?
刚刚追到海边找寻不到她的踪迹时,他突发其想的以为那个女人或许会藏进邾竹妤住的小木屋,更或许她根本就是邾竹妤,因为毕竟住在岛上的女人就只有她,然而刚刚那个短暂的接触立即唤醒了他,老天!她们两人就好比天与地、云与泥,他怎么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出现?他真的有些神经衰弱。
叹了一口气,他踩着稳健的步伐迈向主屋,明天他会要阿衣加强岛上的戒备,并仔细搜查整座离岛,他会揪出那个女飞贼的,不为什么,就为了那双美腿与那美丽的背影,他要亲眼目睹她的庐山真面目,看看她是否如自己想像中的美丽动人。
陆峰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中闪烁着,一抹誓在必得的强悍与决心由身躯散向四周,然后他紧抿的双历突然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似假还真的笑容。
他作梦也没想到待在篱岛竟会有这么好玩的事,先是邾竹妤这个大胖妹的出现,这回又来了一个身材妖娇的女飞贼,想必他以后住在岛上的日子铁定会渐人佳境,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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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车之鉴,邾竹妤为自己争取了一把内锁,紧紧的将它镶嵌在门板与门柱上,下回要是再有人想闯进来,除非拿把锯子把铁链、门板和门柱锯断,否则谁也别想进来,包括那个该杀千刀的陆峰!
陆峰,可恶的代名词,现在不管是听到他的名字或者是看到他,她总会忍不住摆起臭脸—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在他的食物内下泻药,将他活活泻死,然而他是她衣食父母的事实却又让她不得不三思而行,几经考量后,邾竹妤终于还是放弃报仇的好机会。
老实说,她真的很气自己过于理性的个性,明明对他的冷嘲热讽气得咬牙切齿,想出口成“脏”的将他大骂一顿,却要强装镇定以平心静气来面对;明明对他不让自己吃三餐恨得想将他吞吃人肚,却只能悻悻然的离去,最后导致于偷食的地步,真是气死地了!
可恶,该死的陆峰!邾竹妤用力的剁着砧板上的猪肉,就像它是陆峰本人一样,恨不得将他剁成碎片以泄心头之恨。
“那猪肉和你有仇?”
身后突然传来那杀千刀的声音,邾竹妤没有理会他,反而剁得更加用力,也更大声。可恶,该死的陆峰!可恶,该死!
“你不会正在心里面骂我吧?”陆峰轻轻松松的倚在门边,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深邃的眼眸中尽是浓浓的挪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