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菲丽笑得更张狂,犹似披着黑色头巾的邪恶巫婆。“我的?”她不安地退了一步,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你不会那么天真吧!以为我会留你活口,好让你来瓜分财产。”心不够狠哪能成大事,她的存在便是一大威胁,让人镇日提心吊胆。
除去她才能一劳永逸,高枕无忧。
心头一惊,莫苔色吞吞口水。“杀……杀人是有罪的,你不要财迷心窍,要是爷爷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派人来找我。”
会吧?那个看起来很想亲手将她推落悬崖的老人。
“哈哈!他都快不行了,哪能管你死活,你就死心吧,乖乖眼睛一闭受死。”
省得她麻烦。
“就算这样,洛奇亚也不会不管我,你是他的母亲,不在乎他恨你吗?”她开始打量起周遭环境,一边拖延时间。
听她说完,菲丽忽然仰头大笑。“说到我儿子,我才想起有个人你该见见,她跟我一样巴不得你从世上彻底消失。”
“谁?”原来她还有共谋?
“出来吧,人家想见你,可别害羞,怕见情敌。”藏着让她独自扛罪可不成,她没那么笨。
只见巨大的白杨树下走出一抹秧蓝黄倩影,一身皮衣皮裤的骑马装扮,一把夹在腋下的猎枪上了膛,枪口正对着莫苔色。
“维丝妮”
她也想杀她?
“没想到吧!小丫头,维丝妮可比你聪明多了,知道我容不下你,特地想条好计帮我除掉你。”菲丽笑着看了维丝妮一眼,意思是说:此事也有你一份,别想开溜。
“所以我父母的遗物…… 真的是骗我的?”喉头发涩,她觉得一阵胃一收往上翻涌。
“呵……谁晓得你这么好骗,三两句话就被我拐了。”哪来的遗物,值钱的东西早被她转手变卖,其它不重要的垃圾也一并丢了。莫苔色只能苦笑。她真的很傻,为了逃开让她越陷越深的男人,居然把自己送入虎口,真要死在这两人手中,还真有点不甘心。
“维丝妮,是你要动手还是我出手,你似乎比我更恨她吧?”菲丽阴毒的眼如此暗示。
一阵鹰鸣在高空中响起,惊走了不少鸟雀,林风呼呼摇动树枝,一两片枯叶随之掉落,顺着风飘至维丝妮脚旁。
她一脚踩碎,上前走了一步,并将猎枪扛上肩,做出瞄准动作。
“我的确很恨她,她明明有很多男人可以选择,偏偏勾搭上我的未婚夫,不杀了她怎能泄愤?”
舞会上,她不是焦点,可是却是全场最开怀的女人,因为她平常在床下便很冷漠的未婚夫竟异常热情,不仅陪她跳舞,还在众目睽睽下深吻她,毫不掩饰地昭显两人的关系。
差点被吻得脚软的她情欲泛滥,体内渴望一波波上扬,等不到舞会结束,挽起未婚夫的手就想到阴暗角落,让他硕昂的巨物深深刺入春潮中。谁知他竟推开她,走向今日舞会上的主角,径自带走明显已然喝醉的女孩,留下她独自品尝情欲难解的折磨和难堪。
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照顾,谁知当她身无寸褛,只披着一件毛裘前往他房间,准备和他彻夜欢爱时竟找不到人,女人的直觉立即告诉她他会在哪里。
果然,她找到他了,也找到在他赤裸胸膛下呻吟不已的“侄女”
对于他们叔侄乱伦这件事,老实说她压根不在乎,上流社会中不能说的秘密太多了,这只是小儿科而已。
但她很明白,他们一旦上了床,很多事都将改变,好比她的婚礼。
在用尽心机爬上众人渴望的位子,准备享受随之而来更多的艳羡目光及豪奢生活后,她怎么可能放任洛奇亚因为可笑的爱情而打乱了她所有的精心计划?
所以这个让洛奇亚疯狂的女人必须消失,唯有如此,一切才会重回轨道,或许时间又必须延长,不过无所谓,她可以等待,一如她先前所做的那般。
“什么,她和我的洛奇亚有暧昧?!”该死,难怪他不许她动她,硬是将人从台湾接到英国。
“不只是暧昧,他们还上了床,我亲眼目睹。”她的脚紧紧攀夹他的腰,哭喊着他的名字。
是她的,是她的,全是她的!那个精瘦,全身无一丝赘肉的狂猛男人是她的,他的雄厚财产以及声望也只有她才能共享。
“你说他们发生关系?”菲丽的反应不是震怒,而是纳闷,一点也不像刚得知儿子铸下大错的母亲。
“不然我为什么恨她,她真是太不知羞耻了,连自己的亲叔叔也不放过。”维丝妮以这个理由包裹自己真正的野心,看来正当无比。
被一双充满鄙夷的目光瞪视着,倍感羞愧的莫苔色咬破下唇,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环抱着胸口,只觉得冷意由脚底窜到头顶,遍体生寒。
错了就是错了,她没有任何辩解言语,在她伸手抱住那具强壮的躯体时,世人严厉的批判便不可能放过她,她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呀!
“喔!亲叔叔。”菲丽眼神飘忽,心虚的不敢看在场的两个女人。哪来的亲,根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就算上了床也无所谓。“夫人,第一刀由你先下,我再一枪了结她。”维丝妮不笨,并未被恨意蒙住双眼,也懂得防菲丽,怕成了她的代罪羔羊。
一听她故意让她先动手,菲丽顿时冷笑。“不,你比较恨她,第一枪让你先开,最好一枪把她打死,别让她的血溅到我。”
“你也会怕?”她一脸嘲讽,一副瞧不起她临阵脱逃的模样。
被人一激,菲丽很不高兴的扬声。“谁说我怕了?当年她母亲就是我下毒杀的,我会在乎多杀一个人吗?”
只要碍到她路的人都得死,一个也不活。
“什么,我妈是被你害死的?”不是积郁成疾,吐血而亡?
大家都告诉她,当年她被抱走后,遍寻不着爱女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自责不已,在寻找她的过程中体力不支,撑不下去而撒手人寰。
假的,假的,她听到的版本全是假的!事实的真相正被披露,堂堂伯爵夫人才是真凶。
“要怪就怪你父亲太爱你母亲了,让我不得不先除掉她,只要她一死,你父亲也活不久。”果然如她所料,一见到妻子咽下最后一口气,汉斯真的崩溃了,守在妻子尸体旁不眠不休,一口水也不肯喝,一直到她下葬。
而后他为了履行对妻子的承诺,四下寻找两人唯一的女儿,不久后也因难忍失去妻子的痛苦,在妻子坟边不远处的大树上吊自杀。
“你瞧,多巧妙的计划,几滴毒药就解决所有的麻烦,让我儿子顺利接下德克斯的爵位,你父母的死是值得的。”他们成了她的踏板,一路通往富贵大门。
“你……你太恶毒了!居然下得了手,要是洛奇亚知道你杀了他兄长,叫他情何以堪。”有这样冷血的母亲,难怪他从没快乐过。
“什么兄长,他们根本不是亲兄弟,我的男人可不只德克斯一人,随便找个人下种并非难事。”都说了那么多,再爆料一件也无妨。
其实她儿子的生父也被她杀了,当年他瘸着腿上门要钱,她表面上应允,塞给他一包钱,而后趁他喝醉酒将他推入河里,让他没命再威胁她。“原来他不是我叔叔。”罪恶感顿时从心底解除,松了口气的莫苔色却不知该高兴,还是可怜为钱出卖灵魂的沙顿夫人。
“夫人,你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你忘了我们该做什么事吗?”听到洛奇亚的真实身世,维丝妮并不开心,反而更为阴郁。为了确保他的地位不受动摇,她等于多了把柄在沙顿夫人手上,必须替她保守秘密。
“我有阻止你动手吗?看要在她身上哪里开个洞,我都没意见。”菲丽一挥镶着宝石的短刃,认为枪比刀便利。
两人为了谁先动手而起争执,她们都不信任对方,也怕遭到陷害,即使很想当第一个下手的人,仍猜忌地希望看到对方的诚意。
逃,几乎是莫苔色来到英国最常做的事,她再次观察了下四周陌生的地形,心里演练一遍逃生路线,见两人的视线一不在她身上,立即拔腿狂奔。
可是人终究快不过子弹,维丝妮一见人跑了,立即朝她后背开枪,穿透肩骨的灼痛让莫苔色足下颠簸了一下,使得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而后追上来的菲丽又用刀割了她几下,还连踢好几脚,快速流出的血液染红了落叶,莫苔色在极度痛苦中昏了过去。
“断气了吗?”维丝妮用枪托顶顶几无气息的女孩。
“管她死了没,前面有个猎人用来捉灰熊挖的洞,我们把她丢进去,她想活也活不了。”于是两人合力将一身伤的莫苔色丢进洞内,上面再铺些枯树枝,还想再多花点心思布置成更加完美的犯罪现场时,远处却传来马蹄健唯声,她们这下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各自带着刀和枪转身迅速的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