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雪花剑?”宋怜星嫉妒极了,她百般哀求不得的绝世武功,居然让小笨雀给学去了。
“我只会三……三招。”她嗫嚅的吐出实情。
“什么?七十二招雪花剑你只学会三招?”天呀!那她的小命等于是捡回来的。
???
妒呀妒呀!她妒恨万分。
怎么有人天生的好运儿,遇凶化凶,逢劫化劫,幸运得有如神助。
明明是个蠢到极点的小笨蛋,为什么运气好得叫人吐血,一路都有贵人助其成长?雪肌冰肤的她,半点伤疤残坑都不存。
撕下人皮面具的宋怜星恨恨地啃着进贡红枣,像在咬食某人的肉。
怡心殿里的莺莺燕燕全送入十阿哥允福宫中,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都换了新的一批,一律是宫外刚挑选入宫,肖未染上宫中各种恶习的奴仆。
难怪他们个个显得有点笨拙,就像那个哭得丑毙的笨妞!
“你够了没?赵小笨,他还没死透。”她也受了伤呀!怎么不来关怀一下。
望着小指不小心勾到碎盘子的小伤口,宋怜星哀怨得眄人。
赵晓风抽噎地抹去眼角泪滴。“我杀了人。”
嗄?!
好一句叫人绝倒的话,哭了老半天,大家都当她心疼胤阿哥而泪流不止,原来她无情得很,只是罪恶感作祟。
胤细声哄她,“晓晓乖,你杀的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他们死有余辜,与你无关。”她的泪比伤更伤人。
“可是……”她没杀过人。
胤轻握她包扎着的小手。“你是为民除害的女英雄,想想有多少人因你而免于一难。”
“真的吗?”止住了泪,赵晓风的眼底有着不确定的疑惑。
“当然,不信你问问小师妹。”他用凌厉的眼神警告宋怜星。
“是,赵小笨是好人,千年难见。”她哪有那么大的福分能当起皇太子爷的小师妹。
踩在人家的地盘上,头能不低吗?
千年难见的大蠢蛋!
胤又哄。“瞧,你是做善事,不会有人忍心责备你。”
“可是……”赵晓风觉得自己于心有愧。
被她的软性子磨得有些火气的宋怜星低声一吼。“你再说一句‘可是’看看,我毒哑你!”
“我有解百毒的玉露丸。”天真的赵晓风掏出先前为他俩解毒的小瓶子。
“天呀!真败给你了。”宋怜星横眼一睇。“二阿哥,你的眼光有问题。”
居然挑中迎风弯腰的小野花。
以前的她就是太不知变通,傻傻地痴恋一个男人,到最后人心两伤,差点活不下去。
不过,自从当了奇、怪师父的徒弟,心境已大不相同!她学会为自己而活,不再贪恋不属于自身的情爱,让昔日随风飘逝。
然而,人与人相处会被带坏,她就是一例,变得不驯多了。
好听一点是随和,但真正意思是古怪。
“宋姑娘,你伤得不重吧?”胤问得很轻。
很重,是自尊。“还好。”
“需要休养吗?”
“人家留我就住,人家不留我就走。”多明显的企图,更可鄙。
“我想你很忙,无法待、很、久。”胤的笑意非常冷。
“再忙也要抽空来探望赵小……师姐,我可不想她死于非命。”她是赖定了!
绝非自愿。
因为赌注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小笨雀。
保她性命、保她贞操,也保护她那颗纯净的心不被染黑。
“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伤害她。”
“今天呢?”自大!
“意外。”他一句带过。
过了几日无波无浪的清闲日子,几乎要以为天下太平,手足不再为帝位相残,他可以任意地行走天子脚下,毋需防备夺魂之手。
可天总是不遂人意,在美梦正浓时敲下响雷,打扰一夕安稳。
如果只单单针对他,容忍的限度足以宽怀。
若是伤到他心底的人儿,他决计不轻饶。是该集五行之力予以反击,不能再纵容兄弟间的残酷手段了,他已是只苏醒的豹。
“赵小笨……小师姐,教我雪花剑吧!”他不留,自有人留。
可是……呃!小师妹说不能再“可是”。“人家只会三招。”
“哪三招?”寥胜于无嘛。
“风起云凝,雪中……飘花,还有……融雪化水。”在宋怜星的双眼逐渐瞠大的瞪视下,声大渐虚的赵晓风有些惭愧。
“你就只会前、中、后这三招?”她在搞什么,七十二招哩?
赵晓风哂然一尴。“师父抽考时,我使出这三招,还是有从头舞到尾呀!”
通常,一开始先练第一招“风起云凝”,表示她没忘本,一步一步从根基学起,师父说她有天分,足以担大任,继承她的衣钵。
然后招招相连扣的剑法很吃力,她略过,努力地背着第三十六招的“雪中飘花”,师父的表情就开始沉重了,但还是称赞她练得有模有样。
而第三十七招以后手会酸,她本想放弃,但是师父的脸很臭呀!她只好死记活背地把第七十二招“融雪化水”献给师父,师父当场眼翻白地厥过去。
不是她有心要气死师父,她也真的很有心地从头练到尾啊!中间省略几招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当武林奇侠。
“赵小笨,我看天底下找不到比你更笨的人,你是猪来投胎的呀!”宋怜星气得朝她大吼。
雪花剑——
武林人士争相掠夺的绝顶武功,居然遭她如此摧残,天理何存乎?
妒呀!
恨呀!
这个不知福的赵小笨。
第七章
巍巍的紫禁城关住了多少白发宫女的辛酸泪,无声地被人忽视在偌大却冰冷的
皇宫内苑,以生命来了结无情的岁月。
一座高墙阻隔了两种心。
有人用尽心机、散尽万财想进来一伴君王侧,有人却心冷的倚窗望斜月,等待
不再有的风光。
足蹬三寸金镂鞋,运步款款的玉奴儿深受大阿哥的宠爱,金钿、玉珥、银簪、
燕尾钗等首饰多不可数,照理说她该知足了。
但以色侍人的悲哀,终是蚀空了她的心。
疾步前往昔日和胤恩爱的怡心殿,她是忧喜参半,愁色堆满芙蓉面。
“你对我是有情或是无心呢?”
每每在夜深人静时分,她便反复地陷于两种相拉扯的情绪中,不知身是谁。
大阿哥待她虽好却心胸狭隘,老是质疑她的忠诚度,粗暴的在床以外的地方强
要了她好几回,表示他在“那方面”胜过她心仪的男子。
姑娘家求的不外是一份温柔真情,他的粗暴反而让她更思念起二阿哥的温和怀
抱,总在和大阿哥欢爱后难以安寝,望着烛火到鸡鸣。
二阿哥对她可有一丝情意?为何轻易将她转送予人,不顾她的意愿?
女人真如草芥吗?竟如此不值一惜。
“玉奴儿夫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一旁的侍女青泥轻声提醒着。
她巧然一盼地拭去多余泪水。“我是大阿哥的宠妾,特来探望二阿哥的伤势。”
“你知晓就好,大阿哥对背叛者的手段,你不是没有亲眼目睹,你已经没有退
路了。”
闻言,娇美清艳的玉奴儿打了个冷颤,手底顿时冒起寒意,一想起枕畔人的残
酷,吓得她连连做了三天的恶梦。
那起因是一位早已失宠的侍妾与禁军一员私通,珠胎暗结想削发为尼逃避事迹
败露,可没想到孕吐一事竟传到他耳中。
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许任何人染指,于是命人棍、棒齐下地集中于侍妾
的小腹,硬生生地把五、六个月大的胎儿打出母体。
一团血肉模糊的婴胎犹自蠕动了下,尚未死绝的猫呜着,似在控诉他的无情。
毕竟是未足月强行降临的生命,在他下令以巨石压碾前已回归浑元,无法控诉
人间之残忍,她掩面欲呕地无力救助已奄奄一息的母亲。
为求生路的侍妾苦苦哀求,仍逃不开悲惨命运,被丢入久未近女色的士兵中,
活活遭轮奸而亡,死时下体大量出血,尸体依然遭人蹂躏,直到冰冷僵硬。
胤阿哥疯狂地要他所有的女人目睹一切过程,意在警示她们背叛的下场。
那晚,有十个侍妾、寝婢上吊身亡,余下皆惶惶度日,恶梦不断,终日泪洗花
颜。
但她没有多少心寒的机会,贪欲重色的大阿哥几乎夜夜来索取她的身心,一夜
数次犹不知足,连她的侍女青泥也一并占有,二女一男裸身床第间,莺喘燕呻。
情爱看不破,身又不由己,她看不见未来的颜色。
“青泥,你后悔入了这座华贵无比的大牢笼吗?”她的心好累,前进已无路。
“玉奴儿夫人,你想心生二心?”她扬高音量地以示忠诚。
没有人敢违背大阿哥的旨令。
微微一僵,玉奴儿无助一叹。“你、我同是残花之身,为何你肯认命?”
“我是大阿哥的人,除了效忠他之外,我的心容不下其他。”她说得坚决。
“你……唉,大清皇子不是卑微的我们可以评论,你比我勇敢。”她做不到忘
情。
高伟的楼阁一幢接一幢,水榭相连。
绿叶因秋气而泛黄,三三两两凋零的荷花出水而楼,水面下的游鱼时而探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