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宋怜星吧!”他担忧地抚抚她额头,别人说这话他深信不疑,但她……
深疑不信。
“不,奴家姓狐名狸精,狐狸精便是我本人。”她假笑地拧他耳朵。
他反倒放心地笑了。“还好,你是星儿。”
媚色哝音才是笃信人性本恶的宋怜星,见她的小动作是本人无误,他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反正捏习惯了。
“你喔!天生的烂好人,注定要受人凌虐。”她真是不幸,牡丹落在烂芋田,花不成艳。
“我喜欢受你欺负。”江柳色温柔地环上她削薄肩头。
“说得好像我很恶劣似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此殊荣,你的纯善叫人看了好生气。”对他,她总是硬不起声调。
“我知道,你坏嘛!”他很庆幸自己的好受她青睐,错过她将终身遗憾。
“讨厌鬼,你愈来愈有我的味道。”不出一年,定能调教出一个大魔头。
“因为吻多了的关系。”他不怕人听的说道。
“你……”宋怜星竟然微泛起红晕。
这男人离成魔的阶段不远了。
另一边,殷风俯在江柳月耳畔一喃。
“你瞧,他们不是很适合的一对吗?”堡主需要一位强悍的伴侣。
“是不错,可是……”她一回头,唇正好划过他下巴,两人都为之一颤。
第七章
宏伟壮丽的日光堡矗立眼前,一辆华丽的马车由远处驶近,扬起一片茫茫尘沙引人注目。
清脆的铜铃声来自马车盖顶下,一串串花型的焊铛随着震动左右摇摆着,发出叮叮当当声,优雅地请人让路。
绢色帘布在奔驰中微掀一角,有位出尘绝色的女子清雅端坐着,星眸微眯地远眺未来落脚处,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显雄伟威猛。
日与月,白天与黑夜,每回上日光堡小住,那股日光的正气总能安定她体内的邪气窜动,她可以是贤良谦恭的善良女子。
一日一夜的到来,道消则魔长,潜藏的邪恶因子就纷起为政,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好美的日光堡,似乎发着七彩祥光。”安详的日光堡。
“小姐,别动了真心,太君的命令不可或忘。”婢女如意在一旁提点。
与天仙之姿的主子相比,她只能算是清丽小婢,不过若在寻常百姓家,此等姿容必定让媒人疲于奔命,红包好上手。
月季花娇艳多姿,雀梅清新脱俗,主仆两人各具不同的美,只是月季花的光彩遮住了雀梅的悠然。
太迟了。“人有七情六欲,我既非仙体入身,岂能免俗。”
“不能免俗就避俗,小姐是聪明人,不该耽于儿女情爱。”她不愿见小姐毁掉自己。
“瞧你说得好似非常严重,两者皆得并不违背奶奶的计划。”笑得十分得体的杜襄襄以手按住飘动发丝。
如意一想也对。“日光堡已是囊中之物,小姐大可尽其所爱。”
“如意,你当个婢女可惜了些。”她嫉妒如意的冷静自持。
小姐的光芒耀如日月,奴婢甘愿成为星斗日夜追随。”她的崇拜毫无隐藏。
“你很会说话,难怪奶奶会在众多家婢中挑上你。”懂得专挑主子爱听的话语说。
她的婢从不只是服侍她起居作息,身手还必须是中上,足以应付十来个大她两倍的大汉才行,否则淘汰。
而如意是其中的佼佼者,办事不力的黑风寨就是瓦解在她手中,几个头头的脑袋还吊在山寨口风干,不成气候的小喽啰则各自逃难去。
一个杀手女婢。
“奴婢句句实言,不敢妄语。”小姐的美,世间少见。
“真也好,假也好,别挡我的路就好。”杜襄襄一手搭在婢女肩上,看似轻柔却暗藏玄机。
如意雪白的脸色便是证明,肩胛骨处有三指泛黑的痕迹。
“是,小姐。”她忍痛的一应。
日光堡的大门一敞,马车轿轿地驶进风光明媚的宅邸中,低喝一声的马夫拉紧僵绳,速度逐渐地慢了下来,终至停止。
不若以往有大批仆从接风,两位主子亦不见踪迹,放眼望去是寥寥数名等着提行李的小厮。
困惑极了的杜襄襄月眉一颦,有种受冷落的怒意。
就算不看在她是日光堡未来主母的份上,至少来自月光堡的娇客不该遭人忽视,眼前的情况对她而言是种莫大的羞辱,她怎能平心?
眼底闪过的愠色与脸上的微笑大为不符,却无有心人探索。
“去问问怎么回事?”
如意明了主子正在盛怒当中。“是的,小姐。”
她以温和的态度询问来往的仆从,个个表情却一致茫然,推说堡主有事,二少主没空,一干下人忙着秋收的事宜。
总之,问不出一个底儿。
一是阶层太低,二是畏惧堡里的女罗刹,少言少生事,永保太平。
也就是明哲保身。
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两主仆照以往的习惯想去停用居休憩一会再去大厅,岂知遭到挡驾。
家丁的说法是已住了人,可她们偏是不信,有意直闯入内。
“杜小姐,请留步。”
春风玉拂面,疑是月宫仙。
溺娜娇美的杜襄襄翩然一回首,惊羡许多双眼睛,唯独张毅不为所动,依然刚硬正直。
“是杜护卫,别来无恙。”她有礼的一声问候。
“托杜小姐鸿福,小的过得还不错。”除了腕间的环锁除不掉。
她用略带探索的口气一问:“堡内近来无风波吧!”
“风平浪静,家宅安乐。”如果不把兴风作浪的“师姑婆”算计在内。
“江堡主呢!怎不见他人?”她所盼望的不外是他温和一笑。
“堡主他……有事。”忙着练剑和追求佳人,或者说是自找苦吃。
大伤小伤一大堆,叫人见了都喊疼,而他却乐此不疲地绕着一团媚火,放弃医书攻握剑,善恶已难分。
虽是如此,堡内的人心却大为振奋,仁心仁术的堡主是很好,可如果多了份强势和果决也不错,至少沉闷的生活由一成不变到今日的热闹景况,多少添了些笑声。
有事?“他有什么事?”
“呃!有关堡主的私事,在下不方便回答。”一只“牛蛙”就够他受了。
可真忠心的贴身护卫,杜襄襄暗忖道。“听说柳月是个姑娘,此事可当真?”
“是的,恢复女儿身的二小姐可是才貌出众,丝毫不逊于小姐你。”张毅眉间微微一动。
藏于身后的腕间传来一阵扯痛,不用说必是刁蛮女心生不满在发泄。
不过,一个手痛,一个脚痛,扯平。
“真的吗?我该去瞧瞧她。”最好毁了江柳月的容,世间不该有人与她争美。
瞧?不好吧!“二小姐现在没空。”
怎么又是这种说法。不悦的杜襄襄并未表现于外。“她在审核帐本收支吗?”
“不,二小姐已不处理此事。”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小姐,只管绣花、弹琴。
只是两样都学得差强人意,尚在努力中。
“她不管谁管,任由日光堡败落?”走了一趟生死关头便软弱了?无能。
“我们堡主已接了手,应该败不了。”如果咆哮声不离堡。
“他?!”怎么可能?
“堡主做得颇有几分成绩,这个月商行的收入多了一成呢!”张毅骄傲的说道。
不是不行,而是欠管,日光堡主正统继承人的素质能差到哪去,不就展现了实力?
“他生病了?”一个人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转变,而且不被允许。
她宁可他仍是无为而治,什么都不去插手管,淡泊权势的当他的济世儒医,无意任一堡之主。
否则,情况会变得很复杂。
“堡主很健康,天天山珍海味的吃不腻。”他看了都快反胃。
要讨好佳人不需要把“供品”全搬上桌,迟早喂成佛——弥勒佛。
杜襄襄很不安地一问:“他真的没事?”
“是的。”
“才怪。”
小小的女子嘟嚷声由张毅身侧的矮丛中传来,他无奈的一吁。
“那是谁?”
“是我啦!怎样。”自知被发觉的华依不想躲藏,臭着一张脸走出来。
“华表妹,你在树后干什么?”杜襄襄心中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她丢出日光堡。
堡中最不友善的人就是她,常常借机与江堡主亲近,大言不惭地要人退让妻位,蛮横的行径已到了叫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早已不存于世。
“少攀亲带故地自抬地位,你那张脸叫人看了恶心,还不滚出去。”美有什么用,不经烧的棉团。
杜襄襄恬柔的一笑。“你是江堡主的表妹,理应是我姻亲。”
何必计较,她是优势的一方。
“哈!还在做梦呀!你不晓得狐狸精的魅力已挤掉了你的奢望吗?”笑,小心待会要你哭。
“狐狸精?!”她指的难道是奶奶口中的花妖?
华依轻蔑的一瞄。“你是长得很美没错,可是人家狐媚的手段可是一流,你连妾都当不上。”
“江堡主不是好色之徒,我相信他不会受女色影响。”他的仁善正是她倾恋之处。
“此色可非庸脂俗粉,她的艳丽无双与你的清灵之美不分上下,而她最擅长魅惑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