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像天使的小魔鬼“磨练”下,他说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听、讲是不成问题,但是中国字太难学,到现在他仍停留在一、二、三、四……这几个中国数字。
一部电梯载着霍玉蓟刚下去,另一部电梯则刚到点。
“亚雷小弟,大白天作梦呀!”
“吓!你从哪冒出来的,想吓死人呀!”拍拍胸,亚雷哇哇地大叫。
“胆小鬼,你最近缺少母爱,快去找头乳牛补充营养,记得戴套子,爱滋病是没药医的死症。”
“卡芮拉——你死到哪去了?”
黎紫苑优雅的掏掏耳朵。“小孩子别太悲观,开口闭口都把死字挂在嘴上,不吉利。”
“我操……呃!我操劳一些无所谓,我是‘小弟’嘛!”真没志气,人家一个眼神他就气短。
“乖,给你颗糖吃。”手一丢,黎紫苑当真扔出一颗黄色包装的白脱糖。
“你抢劫糖果店呀!”他将糖丢人口中,嗯!
满入味的。
“不是。我在路上看见人家在‘办桌’,顺手从新娘子的托盘摸三颗。”这是她小时候的零嘴,挺怀念的甜味。
“恶劣。”也不会多摸几颗。
“还好啦!有好事不会少你一份,谁教你是我小弟。”
一头长发在身后轻扬,黎紫苑踩着轻悠的步伐,冷灵的双眼透着薄笑,自信无比的走过秘书赞叹的尊敬视线,进人私人办公室。
她在公司员工目光中是美丽与知性兼备的神秘上司,除了秘书和经理以上的主管,没人知晓她才是真正的掌事者,头衔还是个人人争破头,而她极端不屑的总栽。
“会开完了吧!把结论报告一下,我等着看你的成绩。”应该……有进步吧!
亚雷有些心虚的干笑。“你该去问我的秘书,我想她比我清楚。”
“亚雷,你混漂亮点成不成?别让我难做人。”她从没带人带得这么辛苦过。
他不是没有商业天分,而是心太野,老是定不下来,认为凡事有她担着,用不着他来费心。
全是她宠坏他。
“我……尽量。”一听她柔音轻唤他的名字,亚雷就浑身不舒畅。“对了,卡芮拉,今天有个人来我们这找人耶!”
“叫姐姐,小鬼。”一点小事便叽叽喳喳,不好好教他怎么成?
他喀皮笑脸一屁股坐上桌。“咱们开家征信社吧!专招人家狗屁倒灶的臭疤。”
“不正经,坐好。”黎紫苑用档案本拍了他一下以示警告。
“真好笑,他居然问我认不认识黎紫……苑?”他微顿三秒。
“这名字好熟哦!”
熟?她露出可怕的笑容,“不好意思惹你伤神了,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需要再教育。
好……好可怕的眼神。
亚雷下意识的瑟缩粗颈,一阵冷意由脚底袭向心口,全身微微发颤。
人不可胡涂呀!他怎会忘了她的中文名字呢?
真是不应该。
一失言成千古罪人。亚雷终于学会写这句变相的中国俗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他从没想到女人翻脸比风还快,上一秒瞧她还巧笑甜语像个温柔、可人的大姐姐,下一秒钟便朝他丢十本白纸簿,勒令在一天内写满,而且是用一根软趴趴的毛沾墨书写,叫做毛笔。
结果弄得他一身黑,满脸怪墨味,连指甲缝都染乌。
第四章
“卡芮拉,我们出席这场宴会是啥门路,各种肤色的人俱全。”亚雷四处打量着。天呀!还有人讲南斯拉夫语。
他是喜欢热闹,追求速度感,但很可耻,除了中文和义大利语,他连英文都说得很蹩脚,只能普通应对会话而已。
不像他身边的小怪物……大才女,德、法、英、日、义、西班牙语样样精通,连饶口少人学的俄语也难不倒她,简直不是人。
呢!是非凡人也。
听说她还会五种爱尔兰上语呢!
“这是在台商界联谊会,所有非台外籍商人都会赴约,还有,不要一口黑话,这里是台湾不是西西里岛,要让自己能上得了台面。”
黎紫苑穿着一袭银蓝色低胸礼服,背面全裸至臀沟,裙长及足踝滚银线边,乌黑亮丽、明可鉴人的长发披散在后,遮住一大片洁白肌肤。
她若隐若现的春光在黑瀑下更显撩人,高贵气质中带着神秘的东方味,妩媚娇慵地散发魅人的风情。
几乎她一出现,所有男人的目光便全集中在她身上,爱慕与惊艳表露无遗。
若非她身畔有俊帅的亚雷相护,只怕被其他男人流出的唾液淹没。
“以前常听人说台湾很有钱,果真不错。”瞧这排场够奢靡了,亚雷对此景啧啧称奇。
“那叫富裕,不想挨揍就三思慎言,台湾商人财大气粗,很虚荣的。”堕落,人人向钱看齐。台湾真的被金钱腐化了,该有的节操论斤论两卖。黎紫苑只感到可悲。
“而且好色。”亚雷眼一冷,逼退一双毛手。
“好色无国界之分,只要有男人存在的地方就有这两个字。”她这不是指控,是事实。
“谁说的,你瞧瞧那些只披一块布的狼女们,她们用眼神意淫我耶!”好恐怖喔!他一夜可能失身上百次。
而他们尚在大门口站着,还未正式进人会场呢!
说这是一场上流人士的宴会,不如说是一场耐久赛,看谁先忍不住露出兽性,就地相偕良伴在屋外的阴暗花园来个偷欢,这就是有钱人的性游戏,人性的劣根。
“好啦!别装出一副处男样,你以前最擅长让女人哭,给我安分些。”
他露出无辜的神色。“冤枉,大姐,我的专长是赛车,女人是附件。”
“嗯!你说我是附件?”黎紫苑的笑意未达眼底。
“呃!失言,你知道我的中文一向不是很好,所以……哎,咱们该进去了。”
中国人真奇怪,为什么会有秋后算帐这句话?
亚雷不得不佩服中国人的文学造诣。
“暂时饶你一回。”说着,她和他相偕进入宴会厅。
一对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的耀眼俪人,红发碧眸的男子高大俊逸,伴着黑眸黑发的灵美佳人,蔚成人间绝美的画面。
惊叹的赞美声不绝于耳。
蓦然——
两道炽热的光线透过嘈杂的人墙,射向背对着他的黎紫苑,她缓缓地旋过身子,看到他……
开头猛灌烈酒的霍玉蓟恨透了这一室虚伪,他是被亲妹妹霍香蓟出卖,不太情愿出席这场变相的相亲大会。
看着母亲笑得令人反胃的热络,一个劲和他前些日子甩掉的女秘书言语亲昵,分明想逼他承认两人关系,联结两家企业。
哼!尽管作大梦吧!
“霍总,怎么一个人喝问酒,是不是想念我的陪伴?”阎玉梅不知羞的贴上他。
她就是上回在办公室出言不逊,被怒掴一巴掌赶出去的美艳女子。
“滚开,少碰我。”他冷冷地挪椰手臂。
她脸上闪过一抹怨。“我早说别和女歌星搞,她有我行吗?”
“不要让自己有出丑的机会,我不介意打女人。”霍玉蓟仰头倒了杯酒人喉。
“打是情,骂是爱,如果你喜欢变态性的鞭打方式,我一定全力配合。”她就爱他冷酷的冲刺法,又狠又带劲呢!
她有过不少男人,唯独抓不住他的心,因此反而更加迷恋他。
举凡成功的男人都有一大票女人暖床,她不在意成为其中之一,只要他肯多用点心在自己身上,她甘心沦为泄欲的玩物。
一点打骂算什么,她就爱他不笑的冷峻面孔,以及毫不温柔的无情性爱。
“阎小姐,你也来了。”霍夫人笑容可掬的走向前,身后跟着杜晓媚。
“霍夫人。”阎玉梅冷淡的点点头。
她无意间得知霍家母子不和,又听旁人说霍夫人有意凑合他和杜家千金,自然不给予好脸色。
“玉蓟,怎么尽喝酒,和晓媚聊聊,不要冷落她。”唉!空腹喝酒很伤身。霍夫人很担心儿子。
“霍夫人,雷总有我陪着就成,对于那些工于心计、装死装活的狐狸精,很秽气的。”想跟我抢男人,呸!阎玉梅在心中眸道。
霍夫人微微不悦地挽着杜晓媚。“我在跟我儿子讲话,阎小姐请别打扰。”
就是这身不要脸的狐骚昧,她才中意听话、乖巧的晓媚。
挑媳妇首重家世、品德,不是随随便便的放浪千金可以入霍家门的,她可是千中选一才选上理想的媳妇,岂容败德女子撒野。
“是你打扰我们饮酒作乐的情绪,上了年纪的人该守点本分,不要破坏年轻人的玩兴。”阎玉梅媚笑地将纤削十指搭在霍玉蓟肩上。
只顾着喝酒的霍玉蓟懒得去理会,三个女人全是画中的仕女,没有一个活在真实中。
“你……玉蓟,你好歹说句话,妈会害你不成?”她还是觉得晓媚的教养好。
他冷冽地掀掀眼一睨。“如果你不是我妈,我会杀了你。”
恨,已经不是言语能及,他的心早冷了。
“玉蓟——”霍夫人吃惊的捂着胸口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