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一次,信用卡的帐单吗?“你解释清楚,那个到底是什么?”
天呀!不会真要她说出口吧!
黎紫苑抬起小小的头颅支吾的咕哝了一会,最后逼不得已只好说个明白。
“就是经痛啦!”
“经痛……噢!是那个……”向云方倏然口吃的顿了一下,脸色更黯了。“很……很痛吗?”
“是呀!所以我要去找护土姐姐拿止痛药吃。”
教官挺纯的,天晓得她来经了没,从小她就是健康宝宝,但发育一向比人晚,同辈的人在国小五、六年级就抽高身子,唯独她还停留在“儿童” 期。
希望上了国中可以有奇迹出现,长个十公分就好,她不贪心。
“喔!要不要找个人陪你去医护室?”他就见过同期的女学员痛得无法出操而昏倒。
“不必……”那不是穿帮了。
但黎紫苑话未说完,向云方突然眼尖地抓了个迟到的女同学陪她一道去,让她躲都躲不掉。
两人才一踏进医护室,就瞧见有人霸了张床,黎紫苑当她们也和自己一样,装病偷溜出来,因此有好感地走上前。
“我是一年梅班A级黎紫苑,你们好呀!”
“你是新生榜首黎紫苑?”何水莲轻呼了一声,随即笑道:“我是一年梅班B级何水莲,她是一年竹三班的霍香蓟。”
黎紫苑大方地住白色病床一坐。“你们也跟我一样装病来透气的吗?”
何水莲与霍香蓟相视,不解她所言何意。
“难道你们不是装病?”
霍香蓟微喘的说道:“我有气喘的毛病,何同学见我喘不过气才送我到医护室休息。”
她们两个算是萍水相遇,在进礼堂前霍香蓟的病突然发作,在她身后的何水莲见状心生不忍,因此报告值周老师。
后来吃了药,情况稍微控制住.值周老师以为她们是同班好友,所以要何水莲送她去医护室,两人才有些认识。
“对不起了,我当你们和我一般,不爱闷死人的大礼堂呢!”原来真生了病呀!黎紫苑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没关系,能见到兰陵的才女,我们可是很荣幸。”
黎紫苑大刺刺的将手一扬,“道听途说罢了,我不过刚好入学考试每科都满分而已。”
“你谦虚了,我们连一科都满不了分。”霍香蓟羡慕她一身健康的红润模样。
“放心,有缘千里来相逢,我罩你们,包管你们科科都拿高分。”她喜欢照顾弱者。
大伙儿笑开了,何水莲指指她身边害羞的女孩。“你同学叫什么名字?”
“暧!瞧我胡涂的。”黎紫苑大力地往额头一拍。“差点忘了你,自我介绍吧!”
怕生怯弱的白茉莉发出猫似的声响。“我是…
…一年兰一班的白……白茉莉。”
“茉莉,我们像是豺狼虎豹吗?你不要怕得一直抖,我保护你。”黎紫苑笑着搭上她的肩。
“黎……黎同学……”白茉莉不习惯和人太亲近。
“以后叫我紫苑好了,我就叫你茉儿,你呢!是莲花,还有气质高贵的香香公主。”
“茉……茉儿?”
“莲花——”
“香香公主?”
三个同样十四岁的女孩指着鼻头,对自己的新绰号有些陌生。
“好啦!我知道你们很满意。”黎紫苑走到门口瞧了两下又蜇回来。“既然咱们都有病在身,不如出校溜溜如何?”
“这样不是有违校规?”
一向不把校规放在眼里的黎紫苑说道:“只要不被逮到就不算违规,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就像“石敢当”,三个人瞧她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不免有些心动地想做坏事,毕竟人性是不可压抑的恶。
互看几眼犹豫了一下,黎紫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手拉着霍香蓟,一手挽着何水莲,并用眼神鼓动白茉莉跟随着。
她就像一个发光体,全身洋溢着暖暖的热情,试图要将所有人融化。
黎紫苑带领着三个从未做过坏事的同伴翻墙,瞧她们蹩脚的姿势,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训练她们,不然很容易被人欺负的。
霍香蓟拭去额上的汗水道:“好热哦!这里有没有咖啡厅?”
咖啡厅?黎紫苑斜睨直抹汗的她。“前面有冰果室,四果冰很好吃。”
“冰……冰果室,那卫生吗?”霍香蓟怕冰块里有细菌。
“什么是四果冰,我没吃过哗!”何水莲刚从国外回来,什么事都觉得好奇。
“安啦!跟着找你们放心,这家冰果室是我姨婆的表妹家的侄孙开的,拉肚子有我陪你们蹲厕所。”
恶!三人虽然感到一阵反胃,仍是被她阳光般的笑容蛊惑,傻傻地步入三花冰果室。,
才一进入,一个“飞”杯直接丢了过来,习惯“动作派”的黎紫苑反应相当快,推开吓住的白茉莉,用一只手接住价值十块钱的玻璃杯。
“是哪个活腻的家伙敢朝我丢杯子?”她气呼呼的看来看去。
严正棋一瞧是克星到来,赶紧撇清。“是那个疯婆子扔你。”
黎紫苑顺势一望,柜台旁的花盆边站了个……五颜六色的女孩,裙子短得可以看到内裤的花色,衣服嘛!也太省了,她家的抹布说不定都可以做两件了。
“喂!你干么丢我?”
打扮像太妹的金玫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十分不屑地仰着鼻孔看人,“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本小姐的豆腐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能吃的。”
“豆腐?”黎紫苑头一扭。“死毛毛,你的贼手老是不规矩,上次我揍得不够重是不是?”
混蛋,害她差点误会人家,原来是臭男生在作怪。
“黎……黎紫苑,我警告你别……别再打我,我要去跟我妈妈讲。”他怕她怕得要命。
被唤为毛毛的严正棋人高马大非常胖,几乎是她的两倍大,可是怪得很,从幼稚园到小学,他没有一次打赢她,每回都被她拼命的打法揍得鼻青脸肿。
“笑死人,你还没断奶呀!打输了就回去告状,要不要我借你一条裙子穿?”
“你……你好可恶。”他扁着嘴,一副很气却又不敢扁她的鸟样。
黎紫苑最讨厌欺善怕恶的人。“不要脸的话回去找你妈呀!反正你们是我家的常客嘛!”
她的意思是他们常上门投诉,也代表说他常常挨揍。
“粗鲁鬼。”
怕事的严正棋担心再挨一顿揍,伙同他新交的同伴讪讪离去。
“哇!紫苑,他好像很怕你。”雷香蓟佩服她的勇气,那个人壮得像熊她都不怕。
“他是虚胆,长得吓人罢了,我从小揍到大。”打习惯了,黎紫苑并不觉得怎样。
“可是他是……高中生耶!”白茉莉胆小的说。
猛然哈到的黎紫苑拍拍胸口顺气。“不是啦!
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国中新生。”
嘎?!三张脸顿成讶然状。
他未免太……苍老了吧!
“我是兰陵女校一年菊一班的新生金玫瑰,你们呢?”金玫瑰对领头的“大姐”人物颇为感激。
“我们也是兰陵的新生,我叫……”
在短暂的介绍后,她们意外的发现一件事,各自的名字竟然全是花名,而且交谈中互有相见恨晚的亲切感。
自此——
原本不住校的黎紫苑搬进宿舍与她们“同居”一室,昂贵的住宿费则靠寒暑假打工,以及在校内赚点“代工”费——猜考题和画重点。
一年后,她成为兰陵女校有始以来第一个以国中二年级学生的身分当上全中学学联会的会长,管理国中、高中部的学生。
她的四位金兰姐妹交也一起入主学联会,和她将附近的学校一并“干掉”,成为南部有名的地下学联会的主席,十几所中学学生全归她所管。
所有的学生都十分尊崇她们五位小女生,因此有人为她们冠上兰陵五花仙或是花中五仙的美称。
第二章
天空中有架飞机正准备下降,女空服员甜美的嗓音唤醒沉溺在回忆中的卡芮拉·卡登,她沉稳地扣好安全带,没人瞧得出她的心是否平静。
离开台湾也十年了,这十年来她让自己忙碌,不再去想起过往的伤痛。
真的好快,岁月半点不留情,台湾还是记忆中的台湾吗?
她闭上眼,有些近乡情怯。
“卡芮拉!你睡死了呀!”
“没礼貌的小鬼,叫姐姐。”卡芮拉睁开眼微笑道。
微恼的亚雷·卡登一头红发非常张扬,碧绿色的眸子特别迷人,配上西方人特有的出色五官和身高,每每引人注目。
几乎这架西北航空七四七班机上的女性空服员及乘客,都曾用眼神暗示或塞纸片给他,鼓鼓的西装口袋便是证明。
他并不好色,只是基于礼貌而收下,反正一下了飞机就可将其喂入垃圾桶,毕竟得罪女人的下场他很清楚,眼下不就是一位。
“我是好意唤你一声,大家都下了飞机,唯独你还在座位上冥思。”
“噢!是我错怪你了,亚雷小弟。”
“拜托好不好,我才小你四岁,不要老在人前叫我小弟,你又不缺弟弟。”她看起来倒像他的小女友,东方脸孔就是这点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