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斗室不过十来评大,要逃脱并不难,只要打开一道门。美人不一定要等英雄骑白马来,除非是长了翅膀的天马,可以渡海飞天而行。
“自救?!”
“你瞧这房子相当破旧,年代一定久远,门板不可能坚硬如新……”
唐云巧紧张的抢白,“我不是蓝波,休想设计我去拉门。”
“有意思。”两道杀气腾腾的视线一射,何水莲谈笑地挑眉。“我没那么残忍,把锁弄掉就成。”
“你行吗?”黑暗中看不到她嗤之以鼻的表情。
“总要投机取巧一番,说不定我有当小偷的天份。”以前开锁的技巧不知退步了没?
在兰陵就读时,她学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小把戏,应该派得上用场。
摸黑沿着墙壁,何水莲摸索到一个古老的锁孔,取下身上价值上万美金的青莲别针,折了折变弓型,深入钥匙孔转动。
喀……喀……喀……不知是神助或是运气,门突然应声而开,她自己也吓一跳,狐疑她上辈子是贼?
“天呀!水莲,你创造了奇迹。”真是小觑她了,神愉卡门。
她是奉承还是揶揄椰输?何水莲在心中自问。“小声点,我怕外面有人看守。”
战战兢兢的走出废弃的危楼,她们不敢太招摇地乘上一艘小船,好客、热情的船夫唱着意大利情歌,对两个美人酌收一半船资,以美金代替。
远离了危险,两人稍微放松地在船上小想,随波漫游威尼斯,并从小贩手中购得热食,止止鸣叫不已的肠胃。
“我们是安全的吗?”
安全的定义在哪里?何水莲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如此轻率的回答我,我不相信你不晓得是谁绑架了你。”瞧她还有间情和船夫聊天。
现在的船夫水准真高,不仅会说中文还会绕上两句成语。世界真是天涯若比邻,近得没话说。
“知道了又如何,派军队去突袭吗?”八九不离十是“她”叫人干的。何水莲心中的确有数。
唐云巧不放松的追问:“她是谁?”好歹师出有名能报个警。
“小姐,我们算是非法入侵,你以为意大利政府会帮‘偷渡客’对付本国人民吗?”天真。
先前她已接获多次警告,要她识相点离开段天桓,不然有她好看。
由于被保护得很好,她视若无物不予理会,我行我素地和他出双人对,举止亲密得令人眼红,终于让对方按捺不住,开始不断使些小手段逼吓她。
煞车油无故滴流一地,她笑笑叫人拖去修车厂,不以生命测试危险性,旁人当她不知煞车出了问题。
夜半无声的电话是小儿科,大骂的是睡得正熟的可爱丈夫,因为她不接电话。
衣服被剪烂,鞋子里有化了的牛奶糖,门把外挂了一只剥了皮的肥地鼠,甚至无名的花束中藏了十来只绿色的毛虫。
这些她没告知天桓,反正衣服旧了要换新,鞋子打算捐给红十字会,肥地鼠正好炒辣椒成一盘红烧鼠肉,滋补身子。至于蠕动的小朋友,她送它们回芬芳的泥土,期待早日化蛹成蝶或是蛾。
“也许是我太自满了,终于激怒了某人,连累你陪我受苦。”何水莲轻舀水拍脸。
“唉,接下来怎么办,任人宰割?”唐云巧不由得忧心起下一秒钟。
“打电话回去报个讯,然后找间民房投宿,等人来接娄!”她的意大利文可不大灵光。
“真的不报警?”唐云巧总认为她在隐藏什么。
报答有用吗?听说对方是连警方都怕的黑手党。“相信我,报警会死得更快。”
因为他们会互通有无,执法人员共通的弊病——贿赂与挂勾。
“你……称是死蚌壳呀!怎么撬都不开口,我也是受害人好吗?”又不是天主,信我者得永生。
而那个生是得先死一回。
何水莲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去西西里岛作客吗?”
“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她未免太神通广大,居然惹到……,一定是她搞错了。
“看来你的历史没白念,颇为关心国内外大事。”何水莲取笑地点点头。
“何水莲,你该换男人了。”头疼呀!
她们脚踩的是黑手党势力范围,有什么比把头搁在锋利的钢刀下危险,她不敢想像。
“嗯!我会考虑。”何水莲故作认真的一应。
唐云巧斜脱她的言不由衷,“小表妹,你该做的是换心手术。”
“心。”不懂。
“因为你有一颗黑色的心。”
了解。何水莲笑接道:“我们一起上手术台。”
“你……”
第九章
夜色微凉,水波激油。
两人以身上的美金和船夫兑换意币,在船夫好心的指点下,上了渡口,找到一间干净的民宿,老板娘圆圆胖胖很热心,是来自台湾的华侨。少了语言隔阂,相处起来更融洽,如回到了家。
灯熄了,河中摇摆的船倏然化成一方扁舟,一抹白影立在半空中。
“鬼判,你越界了。”
船夫模样一换,无情的俊美男子立现。
“夜神,好久不见——”
一头金发的夜神眼含不悦。“你有没有搞错?你是东方的阴官,跑到我们西方来捣乱。”
“神鬼本一家,何必分东西。”不都是一种信仰。
夜神呻骂道:“谁跟你这个死人头是一家,没事快滚回地府。”看到他就有气。
“你还在记仇呀!夜神。”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神。
“别对我笑,偷窃者。”偷了他心爱的鬼。
鬼判笑了笑,故意惹恼他。“阿芙儿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
“你还敢说,都是你那张脸惹得我的阿芙儿变心。”可恨的东方鬼。
“你的?!”
鬼判好笑地扬扬眉。
阿芙儿是精灵界的小花精,原本和夜神是一对相恋百年的情侣,两人瞒着上界偷偷来往。
谁知一日他送返几位西方的魂魄予夜神,一旁的小花精见着他便生了爱意,神魂颠倒的迷上他,从此抛弃旧爱。
幸好五界各有定律,她无法进入地府,否则肯定闹得神鬼不欢。
“哼!讨厌的家伙,你在扭改人类的命数。”天命不可违。
“没办法,谁叫我欠她一笔债。”一笔积欠千年的债。
“一个人类?!”夜神轻蔑的一嗤。
最后一个了。“她前世是莲花仙子。”
“原来……啮,你还债还到西方来,一点都不尊重我。”差点被他软化,这个鬼。
“事出突然,请见谅!”不过变了片钝片,使点小法开门。而且她的命数是遭火劫,虽然不致丧命,但容貌全毁,从此心性大变,为恶人世间。
他出手算是功德一件,挽救大多数的苍生,不应有过。
“做作。”
鬼判望了望无声的房间。“我知道你嫉妒我。”
“我嫉妒你个鬼……喂!别走,我还没骂够……”一道黑影追着白光而去,消失在威尼斯的天空。
黑夜来临,罪恶蠢动。
在何水莲和唐云巧逃走不到一个小时,黛儿已想好千百种折磨人的方法,个个残忍而无人性。
敢跟她枪男人也不先秤秤份量,落在她手里休想有好日子过。
“黛儿小姐,拉斯维加斯那边已闹得天翻地覆,你还是放了人吧!”段天桓不好惹,只怕落得两败俱伤。
“闭嘴,我的事轮不到你教训。”一扬鞭,黛儿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疤痕。
洛克斯不觉得痛的抹去血丝。“是,黛儿小姐。”
他是黛儿的贴身保镖,但是实际上却是她的打手兼床伴,当她找不到男人上床时,他就得奉命陪她玩一夜。
“那个女人你玩过了吗?”最好把她玩到半死不活。
“没有。”
她生气的沉下脸,“为什么不玩,你管她是圣女供着呀!”
“不,有两个。”他得问清楚,以免得罪脾气反覆的小姐。
“谁叫你抓来两个,我只要桓哥喜欢的那个婊子。”一群笨蛋,抓个人也会出错。
踩着重重的脚步,她带领一堆手下往废弃屋子走去。
洛克斯解释道:“因为她们两个是一起跑。”自然一起擒来。
“哼!你交上布了,两个凑一双。你不会和兄弟乐一乐。干么到手的肥肉不吃。”
真是猪一头。以前那些不自量力的女人不都被他玩得痛不欲生,几乎要断了气,他在客气什么,难道不晓得她最恨环绕在桓哥身边的女人。多次派人去警告、恐吓,甚至在车子上做了手脚,却总是整不垮那个践女,她快气炸了。
这回要不是父亲有事要她先回意大利失去了机会,不然在飞机上她会命人玩死她,然后将尸体往大海一扔,一干二净,且没人知晓是她下的手。
再神气给她瞧瞧,还不是待宰的羔半,任由她一刀一刀的凌迟,最好割得她体无完肤方能消她的气。
“黛儿小姐,段老大会谅解吗?”洛克斯担心小姐会玩过头。
黛儿微微一呐,“他……他不敢对我怎样吧!我父亲不会让他动我。”
凭借这一点,她畏缩的胆子又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