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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意吗?我不介意再补上一脚帮你变性当……公公。”她痛快极了。

  不乖的臭男人就该如此教育才会大快人心。她神气的以模特儿站姿横睬着他。

  风展翔抖抖腿站了起来,不让旁人搀扶。“你还是个女人吗?”那儿仍有些抽。

  “多谢提醒,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怀疑。”金玫瑰在心中窃笑,看你能逞强到何时。

  “你知通我是谁吗?”

  “男人。”她用鼻孔哼气,表示蔑视这两个字。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贱男人。”

  风展翔有点生气地眨眨微肿的眼,“你很瞧不起男人。”

  “我的眼中根本没有男人。”她一副男人都该从人类史上绝迹的无谓样。

  “你……你知道那架相机的价钱吗?”他在意的不是金钱,而是她的态度。

  “无聊,动不动就是你知道、你知道,你没断奶呀!一再重复无意义的幼儿学语。”

  “一百七十三万,那堆……残骸。”他意指挽救不了天价相机。

  金玫瑰妖媚一笑。“你该不会要我开张支票给你吧?”她故作风骚地在他胸口一抚。

  “作梦。”

  被猛然一推,犹自沉迷的风展翔颠了一步,男性自尊受到严重挫折。“你戏弄我。”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去戏弄一个低等生物?你太高估白己的魅力。”她看起来像傻女人吗?

  风展翔挑起一道眉,“你说我不值得?”一阵冷风骤然拂掠。

  金玫瑰喊道:“干草,开暖气。”怕他不成。

  就像两头对峙的狮子,一冷一热地彼此瞪视,一身红衣的金玫瑰光着脚丫子气势凌人,发狂之后卷发微乱,桃红颊色充满野性美。

  反观遭烈焰焚身的风展翔一身酒味,脸上带着拳头大的乌云,眼睛一大一小的微眯,失去向来的冷静和风采,不复潇洒、俊挺。

  两人形成的暴风圈将旁人排拒在外圈,让本就安不了心的童凝语忽地升起一丝不安,直觉两人的张力会让她失去他。

  所以她强行介入打破僵局。

  “翔,相机摔坏再买一台便是,何必气坏身子。”她以亲密爱人之姿假向他胸膛。

  风展翔转头一睬,未开口,注意力随即回到眼前狂野如狮的暴女人身上。

  金玫瑰啐了一声,“嗳!有价值的女人是让男人拥被饮泣,瞧你的软骨样,注定一辈子伤心,不如跟着我,让我来疼惜。”

  “跟着你?”

  “疼惜?”

  童凝语和风展翔同声诧呼,似乎感受到一丝异味。

  “虽然我好朋友很多,不过我一向一视同仁的爱护她们,让她们在床上有公主般的待遇。”金玫瑰毫不隐瞒地阐明性向。

  来到夜蝎情狂不用隐藏自己,放作清高,因为它就是女人乐园,纵情憋性的天堂。

  “你是女同性……”风展翔恍然大悟。

  难怪清一色女人。

  难怪男宾止步。

  这是一间同性恋酒吧!

  “同性恋,DYIE·DIKE,明白了吧!”无知的男子。金攻瑰撇了撇嘴。

  “怎么会,你是受了什么打击?”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是同性恋,内心的冲击叫他难以置信。

  “去你的大便狗屎脑,一定要受打击才能爱女人吗?叫你的女人让我睡睡看,包管比你那根贱棒叫得更淫荡。”

  “女人不该口出秽语,你爱过人吗?”他在心中反刍,纵横情场十数年,他竟未动过心。

  十五岁那年和二十三岁的实习老师开启性史初页,他的女人就不曾断过,同时和三、五个女人来往实属平常,他只是求一时欢愉。

  接触摄影是在他大三下学期开始,从此一头栽进摄影世界里,开始无止境的旅行。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忠心的情人,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总有女人为枕温身,双人床位永远不空缺,发色各异的女人横陈在他身下。

  即使在七年前认识了固定女友童凝语,他也未考虑守身,照样周旋在众女之间,采尽天下好花。

  问他爱过何人,只怕心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填不出半个人名。

  金玫瑰眼底闪过苦涩。“你管我有没有爱过人,贱男人没资格发问。”

  “你再骂一句贱男人看看,我会打破不揍女人的好教养。”风展翔难忍这口气。

  “呸!不打女人算什么好教养,只有狗和贱男人不识字,男宾止步还硬闯,我替你妈汗颜,生个狗儿子。”

  他右手高举,恨不得甩上她那张艳容的心迟疑了一下。“欠人爱。”

  “你……你是被人爱过堤防了,泛滥到不知珍惜,早晚死往女人手中。”敢说她欠人爱。

  “我瞧上了你,跟着我如何?我想试试死在你手中的快感。”他完全忘了紧靠身侧的重凝语。

  也许是一见锺情,也许是男性激素作祟,或者说天生的征服欲不容抵挡,他要她臣服。

  金玫瑰懒得和无赖扯上关系,放眼一扫清室的疮痍,稀落的客人……“紫苑,把他打发掉,我签约。”

  哟!散场了。

  闲在一旁许久的黎紫苑打了个哈欠,走出白向伦杀气腾腾的目光,不过要他老婆捏两下肩膀去去疲劳,小气成这样。

  “来来来,火玫瑰,你的卖身契。”

  巫婆拿着毒苹果走向火爆公主,笑容伪善得刺眼。

  一转身,灵美的她笑得更动人。“这位先生好生俊逸,走错地方不要紧,记得门的方向就好。”

  面对一张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容,纵有百般不甘,如风一般的风展翔硬不下心再置喙。

  何况她的手劲十分灵巧,紧扣着他脉动扯一压,看似无形却隐含着无限威胁。

  “下回出门要戴眼镜,千万别玩火。”

  美丽可以是一种武器,风展翔体会到这个道理。

  而这一离开不是句号,将是一个网,由他设定。

  望着夜蝎情狂的霓虹闪动,他下了个决定,要捕捉这道霓虹似的玫瑰身影,将她收藏在心的镜头下。

  永远。

  第三章

  “见了人不问候一声,又去哪野了?”

  心存侥幸的金玫瑰勉强缩回玉足,脚踩着一双上万美金的室内拖鞋,莫时奈何的绕了一圈转过身。

  “张伯伯、张妈妈好,张大哥好久不见。”拜托,她有一张政治脸吗?逢人便笑。

  “好、好,愈大愈标致。”

  “真像她福薄的春泥妈妈,瞧瞧那美人尖多迷人喔!”

  赞美声出自一对颇有福相的夫妻,热络却不甚真诚,标准的政治嘴脸。

  作他们身侧坐了一位方正脸的男子,大约三十岁上下,戴着方型黑框眼镜,书卷味浓厚,温和地朝她微笑,略带腼腆的爱意。

  张家和金家是多年世交,金有义是市议会的议长,张国立是连任的立法委员,正打算往第三任布署。

  张母李月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妇女会、主妇连盟、晚晴协会、受虐妇女基金会……只要能讲闲话的妇女组织一定有她的声音在。

  父母活跃於人群中,唯一的独子却任教於杜鹃花城的学院里,文化气息十足。

  只是仍离不了政治,张文律是位政治学系的教授。

  “金老,你真是太自私了,把这么美丽的女儿藏在家里,太糟蹋了吧?”

  金有义客气的扬扬手。“小女性子野,管不住。”

  “咱们不是外人,玫瑰这丫头可是我看着长大,她只是活泼了一点。”有意攀亲的张国立可满意极了。

  人美不在话下,家世背景和张家相得益彰,对他的政治前途有助益,以她娘家的政治资讯……再加上她的名气在台湾正如日中天,登高一呼来助选,还怕票源会流失不成。

  说不定下一任的市长就是他。

  “你谬赞了,文律才是教得好,我看了都喜欢,真想招来当女婿!”文律是个有为青年。

  “好呀、好呀!文律都三十一了,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纯情得很。”

  骗鬼呀!女朋友从缺,小情妇说不定一大堆呢!尤其是现在的大学性很开放,

  上床好比喝开水。金玫瑰在心里想着。

  “国立兄,文律太老实了,就怕管不住我家这丫头。”金有义可不敢自做主张允了婚事。

  “夫妻是互相,没有谁管谁的道理,玫瑰嫁到我家不用担心受委屈,我会把她当女儿疼。”

  委屈的是文律。金有义不好直言。“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不像咱们那时代……”

  打从她满二十岁,这样乏味的对话每隔数日就会上演一次,金玫瑰早麻木的练就一手听而不入的功力,免得气死自己。

  她太了解想攀龙附凤之人的心态,以为她是金有义的独生女,将来的嫁妆必是可观,若是碍眼的老头两腿一伸,遗产更是十辈子花不完。

  坐享其成。少奋斗三十年谁不爱,只要娶个富有的继承人就好。

  除却金钱与势力的诱惑,她的外貌更是魅人的要点,如同夜空的炫目孤星,耀眼、璀丽,轻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别人的赞美声中成长的她,十分清楚美丽皮相造成的影响,所谓的天生骄女不外如此,偏偏她……爱上一个要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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