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
「蜜心儿宝贝,我已经向你父母提过亲,也向义大利的爷爷、小舅,加拿大的外公、外婆,还有美国的两位舅舅报备过了。」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
「你……你好奸诈。」向亚蜜气得想杀人。
「我改行当商人很多年了,难道你没查清楚吗?」先下手为强,谁教她像是难驯的风,定不住。
「我、不、嫁!」太卑鄙了,联合她家人逼婚。
哼,她才十七岁,如花的年龄还未玩过瘾就想把她贬为黄脸婆,他的如意算盘未免拨得太顺利,她非让它卡住不可。
「我不用问你的意见。」所有「长辈」都赞成就没问题。
他从不知她的「亲友团」是如此庞大而出色,在一一拜访之後,他有脱一层皮的重生感。
先是她父母的冷眼,然後是白法官、白检察官父子联手以审案方式拷问,接著是挺著大肚子还大动干戈的名模和她已退休的议长父亲……
难缠的是那五对感情好得令人眼红的夫妻;反倒是她的爷爷、外公、外婆及二位舅舅举双手赞同,还用非常悲怜的口气同情他的愚勇。
娶妻娶德,放一个超级破坏狂在身边比地雷还恐怖,但甘之如饴的他不怪他们一副天快塌了的惶恐语气。
向亚蜜气呼呼的道:「姓龙的,不要瞧不起未成年少女,我们很叛逆哦!」他说那什么鬼话,居然不用问她的意见?
婚礼少了新娘还能礼成吗?哼!至少她可以不说:I do。
龙断天不疾不徐的问:「听说你很怕妈咪?」有「利」线人提供的消息。
「妈咪是我的,不是你的。」她转向另一侧企图逃走的人影。「叛徒,向亚泛。」
「他说以後会束缚老婆的行动,远离污染我的坷坷,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敢出卖亲姊姊……放开我,我不咬他几口气难消。」张牙舞爪的向亚蜜拍打龙断天的手,意图找罪魁祸首算帐。
傻瓜才会留著当炮灰,他们的家务事与他无关。向亚泛大大方方地牵著白坷坷走出大门,将战场留置。
「蜜心儿,你想咬人可以到床上去,我的身体任由你咬。」龙断天压低身子在她耳边一喃。
她真是个蜜心儿,每一寸肌肤都像抹了蜜似的甘甜,让他爱不释手的一口接一口的品尝。
上次在办事之前,他特地嘱咐闲杂人等不可靠近,并在上锁的门外挂上大大的七个字——做爱中,请勿打扰。
果然,他得偿所愿,终於真实的拥有他的小女人,不再担心冒失的李谦又来破坏他的好事。
向亚蜜气呼呼的瞪视他。「好色鬼,你的痴情娘子在那边。」
「吃味了?」他笑吻她日趋丰盈的美唇。
「天还没黑,少作梦。」她在气头中,什么味都给气跑了。
「美梦通常会成真。」他的笑声充满得获至宝的满心欢愉。
龙断天毫无防备的眷宠笑脸让寇斯顿和风琖容为之一震,那是多么陌生的表情,不是他们熟知的那个人。
印象中的他对朋友虽然有义,但是却吝啬给予笑容,总以近乎冷酷的面容示人。
而对待他爱的女人也总是亲密有余,热情稍嫌不足。他要求女人温柔、乖巧、以男人为天,不得干扰他的决定,只能安静静当只无爪的猫儿,在他疲惫时给予肉体上的安慰,更不允许女人有主儿,不许反驳、大声喧哗,要沉默有如一组家具。
「断天,你变了。」
龙断天回视一手搭在他上臂的女人。「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这句话。」
「不要变好吗?爱我的龙断天不是这样。」风琖容感觉自己正慢慢的失去他。
或许,早巳失去了。
「所以,我不再是爱你的龙断天。」应说重生的鬼判从未爱过她。
「你怎么可以……如此伤我?」七年的等待难道只是个笑话?
「如果我明知不爱你却假意爱你,那对你才是一种真正的伤害。」他一手搂近想藉机开溜的小破坏狂。
泪水盈眶的风琖容紧紧抓住他的另一手不放。「不要不爱我,我受不了的。」
「琖容,你何必爱得如此卑微?」不忍心的寇斯顿想要扳开她的手。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他,他是我的全部。」她的眼睛里只有龙断天。
抬著下颚,风琖容泪眼蒙胧地凝望深爱的男子,她紧抓著龙断天的手臂始终不愿放手,彷佛一放手就什么都落空了。
她一直是依附著他的爱而生存,若是他变了心,自己会开始怀疑起爱情,并否定自己。
向亚蜜冷冷的出声,「你们要眉目传情请便,我很忙,没空和你们瞎搅和。」当她是空气呀!忽视得这么彻底。
风琖容笑容凄美的望著她。「你还小,将来会遇到更好的男人,他不适合你。」
「我也知道呀!可是……哎!」可恶,竟然捏我,真是小人。「他不放手我能怎么样。」
向亚蜜是个十足自信的人,她相信龙断天爱她的程度比她爱他还深,因此,她毫不担心他敢变心。
她很清楚自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不可能为了爱情而失去自尊,苦苦地想尽办法挽救,然後落到像风琖容那般看不开。
情起,情灭,是一种缘份;而强求则是一种苦痛。
「断天,她对你而言太小了,她还是个孩子。」风琖容试著要他叫心转意。
「别看她年纪小,其实她的心智巳超越你我,看的世界也比我们宽广,我已深深迷恋上她了。」龙断天说得深情款款,眼波柔和。
「迷恋不是爱,只是一时的情绪作祟,我可以等你恢复理智。」风琖容就是不放弃。
他轻轻的笑了笑。「迷恋也是一种爱,因为……情不自禁。」
他无法不迷恋蜜心儿,她是发光的生命体。
「那我呢?我的情不自禁又该向谁诉,你不能遗弃我。」她哭喊著,指甲没入他的皮肤。
遗弃?!
多令人心寒的字句。
看著龙断天转而拥抱向亚蜜,风琖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她以为他终究是爱她的,谁知他却残忍地扭拉她的手,硬生生的把她甩向一旁。
「人的耐性有限,你的痴缠、顽固已造成我的困扰,我不是你痴心的藉口。」
好一句「我不是你痴心的藉口」,风琖容混著泪水狂笑,她当真可怜至此,执著的心竟不堪地成为可笑的梦呓?
「琖容,断天,你太过份了。」寇斯顿无法掩藏嫉妒引起的恨意。
龙断天眼中倏然一厉。「我和她的过去容不得你插手。」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蓦然一惊,心中有鬼必然杯弓蛇影。
「我们是朋友吗?」龙断天笑得很淡,隐隐带著些冷意。
「为了一个刚发育的小女孩,你连朋友都不要了吗?」寇斯顿把箭头指向向亚蜜。
很好,你又多了个该死的理山。向亚蜜露出天使般甜甜的微笑。
「我不知该同情你还是说你罪有应得,你惹上大麻侦了。」她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满脸兴味的说著。
「什……什么罪有应得,我没做过有……有愧於心的事。」寇斯顿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任何人。
「你我心知肚明,何需故作姿态。」龙断天不怪他,若非如此,他也不能与前世情人重逢。
从他的语气中,寇斯顿听出了玄机。「我们有得是机会算帐。」
他扶著已陷入半疯狂状态的风琖容打算离开,但「债主」可不饶他。
「等一下。」
「有事?」他看向出声的美丽少女。
「你刚刚提到算帐,我们的帐也该清一清吧!」向亚蜜笑得像刚吞了老鼠的小花猫。
寇斯顿眉皱得厉害。「我们哪有帐要算?」他不记得欠过她什么。
她拿出白坷坷搁在沙发脚底的一叠纸张扬了扬。「白纸黑字你想赖?」
「那是……」
「一张是一千万美金,这里共有三十七张,所以你一共欠了我三亿七千万美金。」
「不过是个游戏,当不了真。」寇斯顿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当是小孩子玩扑克牌罢了。
「上面有你的签名和指印,你想我往法院一送,它会不会受理呢?」多么天真的大人。
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你故意设计我。」
「这位黑心哥哥你好坏哦,人家是十七岁的小女孩,怎么有本事设计大人,是你自己要我让你玩的喔!」
他为之语塞。
事实的确如此。
当他见到他们玩得挺有趣,没多想便随口问一句,可不可以加入?然後他们用狐疑疑的眼神解释玩法,表示输的人要签下借据和盖指纹。
起先他赢得很奇怪,但慢慢的却愈输愈多,到最後竟成了最大的输家。
现在仔细想想,一定是她搞的鬼。
「这是游戏。」寇斯顿恨恨的咬著牙。
「是呀!金钱游戏,难道你在英国的事业不是游戏?」加减的不过是数字而已。
「当然不是,我是用心的经营……」
「经营别人的财汗是吧!」哟!变脸了,白得像妈咪的珍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