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吃吃小醋在所难免,谁叫自己嫁了个出色老公。
白耘生万分得意的握起妻子的手。\"野花野草再美再香,也胜不过你的小指一根。\"
\"说了十几年甜言蜜语还不腻呀!可以出本书了。\"不过女人就是爱听,何娴芝的笑甜到心坎里。
\"对你永远不嫌腻,来生仍要腻着你;\"他的深情始终如一
\"老夫老妻不害躁。\"她瞠笑地拍了他一下。
\"我的热情可不输年轻人,干脆咱们上楼温存会,换他们尝尝等人的滋味。\"白耘生有些较劲的意味。
何娴芝斜睇了他一眼。\"少肉麻了,我比较担心女儿,她太单纯了。\"
\"杞人忧天,被自个儿子吃了有何不放心,向伦的人品会比外面的疯狗差吗?\"他老王卖瓜赞瓜甜。
\"你的狐狸儿子完全承继你的狡猾,扮猪吃老虎。\"她那双阅人无数的眼可精了。
\"有什么关系,他们早该是一对,谁吃谁又何妨?\"也拖太久了。
\"这倒是。\"
他们谈论着儿女的事,不时仰首偷看楼上动静,两颗心老是定不下,直差没冲上楼揪他们开三堂会审。
终于,一双男人黑亮的皮鞋跃入两老眼中,随后是迟疑不稳的白色凉鞋。
\"你们倒是肯出面目首了,我当是畏罪潜逃呢!\"法官三句不离本业,白耘生用的是法律术语。
白向伦习惯性的抬手想推推镜片,落空后才想起他不再伪装,同时更邪佞地握紧白茉莉冰冷的小手,带着犀利的目光迎上两老的审视。
他可是费了一番工夫才把这只小鸵鸟挖下楼,差点如父亲所言,被她\"畏罪潜逃\"。
要不是地及时推开门抓住,此刻的她已借绳梯\"逍遥法外\"。
\"爸、妈,早安,今天天气不错。\"他将佳人护在身旁,在父母前落坐。
\"嗯哼!是不错,很适合做坏事。\"总算恢复本性,拿掉丑毙的眼镜。
白耘生的一句话让白茉莉心虚的低下头,惭愧得不敢见人。
\"爸,你忘了法官槌,不够威严,犯人是不会认罪的。\"白向伦丝毫不见悔意。
他眉一竖,\"公理自在人心,有没有法槌一样可以判你罪,你敢推诿?\"
\"大人英明,小的岂敢。\"促狭的眨眨眼,白向伦如老僧人定。
\"你可认罪?\'\"
\"抓贼在赃,抓奸在床,我无话可说。\"他一脸无所谓地吩咐佣人端两份早餐过来。
难听,哪来的奸情。\"既然你无话可说,本庭判你有罪
\"等一下!爸。\"忸忸怩怩的白茉莉笨拙地绞绞手指。
\"茉莉,不许绞指头。\"白向伦不爱她一紧张就绞指头的毛病,以大掌包住她的柔荑。
她呐呐的开口,\"人……人家习惯了嘛!\"积习难改。
\"坏习惯。\"他眼神凌厉的咬她手指头。
哎!好痛。\"人家下次不敢了。\"
\"希望如此,否则……\"
她头摇得像波浪鼓,表示不再犯。
白耘生和何娴芝诧异的相互一望,疑问留在彼此眼底,一夜之间的变化也未免太离奇了。
小白花有了人性表情,斯文先生脱去外壳还以恶魔面孔,这……刺激!
白耘生佯怒道:\"家里没大人吗?你敢当著我的面威胁受害者,好大的胆子。\"
\"我没……\"
\"受害者\"被人决定不具发言权,白向伦立时插口,\"法官大人此言差矣,打是情,骂是爱,我们打情骂俏犯了哪条法?\"那是他的专利。
姜是老的辣,岂会被他考倒。白耘生妙答一句,\"家法。\"
\"老奸。\"\"嗯————你说什么?\"
何娴芝快受不了这对父子\"对簿公堂\"的把戏。
\"你们给我安份些,这里不是法院,法官和检察官都闭嘴,老妈子最大。\"
\"老婆。\"
\"妈。\"
\"别叫我。\"她才不理会他们可怜兮兮的叫法。\"现在女儿的清白是急件,你们的皮绷紧些。\"
\"妈。\"
这次小猫似的叫声是出自\"受害者\"————白茉莉的口。
何娴芝慈祥地应了一声,\"乖女儿,一切有妈给你做主,咱们也别挑日子,下个月初一先订婚,八月中旬结婚。\"
\"什么?\"
有人惊讶有人嫌慢。
\"不得有异议,散会。\"
何娴芝桌子一拍,定案。
除了她以外,三人都皱起了眉。
第四章
\"快快快,左边补光!那个化妆师动作快点,没瞧见妆掉了呜?摄影师来了没?叫他先对焦,还有服装师把礼服调整一下,胸露太多肉。
胸露太多肉!?
谁?
一大票的工作人员天还没亮就起床准备,个个睡意未退半眯着眼,靠着咖啡因和尼古丁提神,香烟弥漫,香气宜人。
这一切只为捕捉清晨时的慷懒美,为镜头带入互相矛盾的朝气。
发亮的银色车身边倚了一身火红的辛辣美女,神情倨傲地嗅着一朵沾露的半开玫瑰,充满挑衅的野性魅力,散发佣撇而不驯的诱人风情。
在一尺之遥有部天蓝色的跑车,车盖头洒满粉红色的小花,优雅的古典美女踩着小碎花,妩媚而多情地对着车窗撩撩额前微乱的发,顽皮的晨风掀弄她长裙的蕾丝花边,露出修长的美腿。
\"灯光师向右挪一下,风要自然些,多洒点花瓣雨,让画面看起来唯美,浪漫又不失知性……\"
满场飞的导演在淡水海边的沙滩上狂吼,运筹帷幄地从容调度以求真实,不失雇主要求。
\"伯母,不,在商言商,我该称你一声何经理才是。\"黎紫苑真诚略带调皮的嗓音有着笑意。
\"那我该唤你黎总裁还是卡登总裁?\"她轻松地回了一句。
\"你是长辈,还是叫我的名字顺耳。\"黎紫苑分心地瞧瞧拍片现场。
何娴芝感慨的一喟,\"十年的变化真大,当年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商界巨人。\"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小树苗也会长成大树,我是靠运气加努力。\"十年够把铁杆磨成针。
虽然名为曼维斯企业的总裁,但她管理的产业并不是只有一个单一企业,还包括干爹在意大利的家族企业,以及美国的跨国企业。
她一直当自己是代管人,总有一天要将所有责任归还给义弟亚雷·卡登。
以前她因身世上不了台面遭心上人母亲嫌弃,而今却为多金而烦恼,生怕摆脱不掉无谓的攀龙附凤,迟迟不肯踏入礼堂。
拥有一份真爱是幸福,拥有两份真爱是伤神。
何娴芝提醒她,\"晚上的订婚宴可别迟到了,我还期望你好好安抚新娘子呢!\"她是没辙了。
\"生日宴成了订婚宴,你们家好急哦?\"笑意未达到眼底,黎紫苑未如想像热中。
\"你不赞成?\"
她捞起一片飘散的花瓣说道:\"无所谓赞不赞成,我一直认!?他们该成一对。\"
\"还有可是对不对?\"何娴芝明了的接下文。
\"茉莉很害怕,逼得太急反而无益。\"她完全站在好友立场着想。
\"我们都太纵容她,所以她总是走不出以前的阴影。\"何娴芝突然笑了起来。\"你该看看她这两天的转变,居然会生气耶!\"
生气!?黎紫苑无法相信,\"你说的和我心里想的是同一人,我们认识的小白花?\"
\"莫道你不相信,连我这个母亲都被她吓一跳,她还气得甩门呢!\"
有个乖巧、听话的女儿是为人父母的希望,但多少要有些小女孩的脾气,镇日温温吞吞像个订做的日本娃娃,她的心里总有点遗憾。
日子太平淡显不出一些新鲜来,她宁可要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儿,也不愿女儿再走回以前呆板、无生气的婉柔模样。
为了她专制地订下婚礼,白茉莉头一回出现反抗动作,生气的抗议未果,愤而甩上门泄恨。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时代早已过时。
黎紫苑不禁问:\"我的做法错了吗?\"过度保护适得其反?
\"你是太关心朋友,怕她受伤害,其实女人都很坚强,你的果断反成了她逃避的借口。\"何娴芝感慨的摇摇头。
想想真可悲,茉莉生父死的那个台风夜,她求助的对象不是近在台北市的母亲,而是必须耗时两个小时车程,远在南部的同窗好友。
整个丧礼过程她插不上一点力,呆滞的女儿自始至终没离开过紫苑身侧,更别提和她交谈了。
信任朋友不是不好,只是对她太疏离了,两人不像母女,倒像是认识已久却不太交心的陌生人。
为此她伤心了好一阵子。
\"茉莉的确为我所累,我太看轻她。\"黎紫苑苦笑,怪自己太自以为是。
\"紫苑,你可别钻牛角尖,我不是在怪你,你对茉莉的关注不输给我这个母亲。\"她是羡慕她们友谊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