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 情缠神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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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常说是她[ 死去 ] 的爹在保佑她无灾无病 , 可是最好别让娘听见 , 她最贼了 , 老是趁人不备地往后脑一拍 , 害她得找舅舅收惊。

  「要是每个人都能如妳一般乐观 , 这世上就不会有不如意之事了。」敛眉一笑 , 她的笑容中似带着无数轻愁。

  鼻子发痒的吴祥安用手指搓一搓 , 不雅的看看镜子里妆点过后的自己。「人的不快乐是因为想得太多 ,心放宽一点就如意了。」

  [ 像我舅舅不准我随意替人画符写字 , 我还不是背着他多少攒点私房钱 , 只要大家不点破又有什幺关系 , 不过是求财求功名 , 举手之劳。]

  她说得轻松惬意 , 却不知人心是贪得无餍 , 起了楼还要美妾 , 官升三等还有官 , 最好和龙椅上的皇帝平起平坐 , 与神仙一样永生不灭 , 常保青春。

  当今圣上便是一样例。

  即使拥有无上的权力仍不满足 , 一心炼丹求药以求长生不老 , 宠佞道士 , 戒茹素 , 不听忠良谏言,导致国库日渐空虚 , 民有怨言。

  [ 妳……咦 ! 谁家的猫儿 , 长得可真硕上。] 正在劝解她几句的苏宛宛忽然止住了声音 , 望着全身斑纹的[ 猫 ]。

  噗哧一声 , 笑乱了发的吴祥安将她洗脚的水泼了一些出来。[ 小心点 , 宛宛姊 , 那是青崖在山上捉到的小豹子 , 很凶的。]

  [ 豹子 ?!]她吓得花容失色,连连退了好几步,就怕牠扑上来。

  野性难驯。

  「哈......哈.....瞧妳脸都吓白了,小豹子很聪明哦!不会乱咬人。」牠怕会被宰。

  「妳......妳别笑了,妳不觉得牠的牙很利......」森冷锐利,像能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她很不想笑,可是......「牠很温驯,绝不咬人.....」

  话才说完,半掩的房门骤然被人一脚踢开,反应极快的吴祥安想不想地端起铜盆往外泼,她想是喝醉酒的嫖客走错房,泼点水让他清醒、清醒。

  没想到水一泼却发现冤家真的会路窄,她考虑要跳窗子,可是她忘了自己穿著宛宛姊的衣服,一脚踩上了裙差点跌了一跤,幸好有人从后面拎着她。

  啊!有人......拎着她......后领?

  不会那幺悲惨吧?

  为什幺好死不死的又是他,她一定和水犯冲,回去得请青崖帮她洒水去邪,实在太邪门了。

  而且更可恶的是她居然如舅所言有了血光之灾,她想翻窗而逃时没注意底下有条黄尾巴,脚一踩下立即传来椎心之痛,小而利的牙印正代表她悲苦人生的到来。

  ************************

  「是妳?!」

  不是我、不是我,你认错了,我不是那个一脚踹你下河的凶手,你眼红了,看错了,谁叫你一副很闲的模样叫人想踹你一脚。

  五官挤成一堆的吴祥安咿咿呀呀地比着手,声音含糊的让人听不懂她在说什幺,隐约似在否认某件事,可是她痛得无法言语,只是瞪着无辜的小豹子想吃牠的肉。

  话说一个月前,桐城灯会刚过的次日,城外通常有各家青楼推选出的名妓坐花舫游河,好让地方人士大开眼界,观赏四大名妓的美貌和琴艺。

  那天她原本要上船凑热闹,可是被她猫似的娘逮个正着,害她只能在岸上干瞪眼,愈想愈气的嘟起嘴,坏心的暗咒某下水,那她才有戏看。

  人真的不能心存恶念,当她正觉得无趣时,有一花舫服侍的酒童忽然落水,她拚命的挤上前想看是哪家的倒霉鬼,偏偏有道白色身影挡在她面前不让过。

  高不过人家,跳来跳去又容易踩到别人的脚,本来她的心情已很不好了,再加上他蓄意的阻挡,还回头嘲笑她饭吃得少才长不高,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的准备灭口,用力的踹了一下。

  她真的不知道他离岸只有三寸,而且她只顾着眺望,哪会记得前方河道有多湍急......噗通溅了她一身湿。

  说实在话,她没见过那幺差劲的人,还要人家下河去救他,一见他没事她当然赶紧开溜,不然娘发现她做了什幺事,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小安,很痛吗?」她还没上药呢!

  「痛!」是心痛,紧张得心都勒紧了还能不痛吗?

  他不会来寻仇吧?

  「真的吗?牙印儿并不深,我想牠还小牙不够利。」小小的牙印子几乎看不见,除了细细的血丝。

  牙不够利?难道要等牠咬掉她半截腿吗?「宛宛姊,妳会不会煮豹子肉?」

  「呃!妳不觉得杀了牠很残忍吗?」牠看来十分无辜,而且在忏悔中。

  真是一只有灵性的小豹子,看久了也满讨喜的。

  「不,我是想直接将牠丢进滚水中煮,等煮熟了再剥皮吃肉。」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她要开杀戒。

  「可是牠很无辜,若不是妳踩了牠的尾巴......」吸了一口气,苏宛宛将伤药往她伤口一贴。

  「痛呀!我会死掉。」她最怕痛了。

  都是舅舅不好,明知她有血光之灾也不帮她化掉,害她白疼了一下。

  泪珠噙在眼眶,吴祥安忍着不让它滑落,免得让人取笑。

  「我看最痛的是妳那张嘴。」清朗的笑声由屏风后传来,让人很不服气。

  「你是什幺意思?」气嘟着嘴,着腰的吴祥安像只茶壶,惹得为她上药的江南名妓轻笑出声。

  宛宛姊,妳要挺我。她龇牙咧嘴的说着无声的话。

  抿唇低笑的苏宛宛眨动翦翦云眸不置一语,拉下她的裙盖着伤处。

  「小不拉叽的伤口值得妳大呼小叫吗?我看那可怜的小畜生才是受害者。」再差几寸,牠可能遭某个粗心的丫头踩死。

  一身白衣的常天竞走出屏风,原本湿透的衣裳已经干了,没人晓得他用什幺方式弄干它,只让人觉得怪异。

  「不是伤在你的身上你当然可以幸灾乐祸,叫那只『可怜的』小畜生咬你一口看看。」她故意加重「可怜的」三个字,像是咬着豹子肉。

  吓得小豹子躲在角落里直发抖。

  啧!今儿个倒穿得人模人样,也不怕着凉。「姑娘家太牙尖嘴利不好找婆家,妳要不要换件衣服。」

  也觉得不妥的苏宛宛正想劝她换回自己的衣裳,毕竟青楼女子的衣裳不适合良家妇女,太过暴露了。

  可是玩上瘾的吴祥安听不懂他的关心,以为他在讽刺自己没人要,平常不爱与人计较的个性全上了火,两眼一瞪往上仰。

  可是她认为气势不足,矮了人一截,于是干脆搬张凳子来俯视他。

  「本姑娘要不要换衣服干你屁事,我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赖给你养,你紧张个什幺劲。」她最后还哼了一声,表示她高兴。

  常天竞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觉得她有趣。「遮一下妳没什幺看头的胸,我不想太虐待我的眼睛。」

  「啊!你......你......登徒子!」她匆匆忙忙地跳下凳子前不忘赏他两巴掌以示教训。

  「登、徒、子--」她好大的胆,敢动手打桐城首富之子。

  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耻辱,居然来不及防守地让他他最痛恨的女子人掴了两掌,这仇......

  他会好好的跟她算。

  「不是登徒子是什幺,有人踹破门才进来吗?你知不知道那一扇门要多少银子?」她替娘亲心疼修门费。

  微怔了一下,他瞟了两眼要挂不挂的门板。「我......呃!找人。」

  「废话,来妓院不找人你找鬼呀!我们这里又不是乱葬坡,满屋子的孤魂野鬼。」好色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桃木剑,来,杀.....杀......她在心里要如何将他千刀万剐,手一伸将床榻上的棉被拉过来裹住身子。

  「妓院?」对喔!他差点忘了是倚春楼,但她......

  心头有点怪怪的,他难以相信她也是青楼的一份子,她的眼神太清澈,几乎可以照出人心的邪恶。

  有那幺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为她赎身的念头,不过他想她不会愿意,因为他才嘲笑过她,她肯定会记仇,何必去多这个心呢?

  「怎幺,你的表情像在怀疑自己走错地方,我才是白白让你占了便宜。」早知就先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常天竞一瞄她用锦被包裹的躯体,暗自好笑的说道:「我的确怀疑自己走错地方,我以为这里是青楼呢。」

  「你有什幺话直接了当的说少吊人胃口,我们这种老实人听不懂鬼话。」一肚子鬼,铁定没好话。

  「老实人?」他像有人取悦他似的放声大笑。 「这就是我很纳闷的地方,有青楼女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吗?又不是什幺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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