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娇媚妖娆的陶嬷嬷竟有凶恶的一面 ,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
吓死他了 。
当他是来讨小妾的陶忘机一脸和气地拉着他坐下。 [ 常老爷中意哪个姑娘呀 ? 价钱好谈 。]
价……价钱 ? [ 是聘礼吧 ! 我是看上妳家闺女…… ]
[ 什幺 ?! ] 陶忘机当场桌子一拍 , 像要和人拚命似 。[ 你有胆再给我说一遍 ! ]
[ 是……是…… ] 他承认没胆行了吧 ! [ 我下次再来 。]
[ 站住 ! ] 她笑得像春花乱颤将手搭在他肩上 。[ 说明白呀 ! 常老爷 。]
[ 这……这……我是来提亲 …… ]
[ 说过了 , 然后呢 ? ] 她用一双凤眼瞪着他 , 要他废话少说。
[ 我是替我儿子来提亲 , 他瞧上妳家写了一手好字的安姑娘。 ] 他一鼓作气的说明来意 , 胸口还喘不过气来。
[ 喔 ! 你家公子…… ] 那还差不多 , 她家小安终于挑户好人家了。 [ 咦 ! 等等 , 你只有一个儿子是吧 ? ]
[ 嗯 ! ] 常老爷赶忙点头 , 不解她为何多此一问。
她笑不达眼地将他往门一带 。[ 常老爷慢走呀 ! 有空常来玩 , 我家闺女就是嫁猪嫁狗也不嫁你家的常大少 。]
砰 ! 关门
门外的常老爷为之傻眼 。
第七章
花袭人 , 人袭花 。
花起花落几回春 。
胭脂泪 , 红粉劫 ,
看人欢笑泪里愁。
蜂不爱花 , 花恋蝶 ,
雨行泪。
胭脂楼 , 常夫人特地为她未来的媳妇兴建的 , 可是里头住的却不是她的儿媳妇 , 而是八面玲珑的商玲珑 , 常天竞的表妹。
其实一表三千里 , 她是几年前才以父没母亡为名前来投靠 , 人如其名深受三位夫人的喜爱 , 不因她是孤女身份而嫌弃。
但是她并不快乐 , 眉间总带着轻愁 , 郁郁寡欢的惹人怜惜。
因为她所爱的人并不爱她。
[ 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 不许再伤她 。] 清冷的影子饱含怒意怒视着。
[ 她她她 , 妳心里就只有她 , 那我呢 ? 妳要置我于何地 ? ] 她的存在永远比不上[ 她 ]。
[ 妳是妳 , 她是她 , 别忘了宫主交代的任务 , 最好不要妄作主张。 ] 出了事没人担保得了她。
[ 我有哪一点没做到宫主的要求 ? 妳只想着她却没顾念我 。] 她不甘心 , 希望 [ 她 ]消失 。
一劳永逸的办法是除掉[ 她 ]。
[ 如果我没念及同门之谊 , 今日我不会冒着被人认出的危险来警告妳 。] 她太放肆了。
她冷笑的欲上前一拉黑影之手反被闪过 。[ 妳明知道我要的不止是同谊 , 妳今日特地现身也不是因为我 , 而是怕我伤了妳的宝 。]
[ 我能给妳的只是同门之谊 , 再无其它。 ] 她的要求超乎所能给予的范围。
[ 因为妳的心全被她占满了 , 拨不出小小的空间容纳我 , 妳只为她而活。 ]连宫主的命令都能违抗。
执迷不悟。「别再将她扯进这团混乱中,在我心中她只是个妹妹。」
情之伤人谁没承受过,只要伤过一回便知痛的程度有多磨人,生不如死。
正如宫主对剑魔的爱已到痴狂的地步,生不能得其心,死也要夺他最心爱的剑,以及独创的剑谱,不惜双手染血也要得到它。
同情她的痴心但不怜悯,爱剑胜过于爱人的人根本不值得用心,何谓剑魔,便是对剑着了魔,人反而是多余,不配与剑同行。
眠月宫的创立就是为毁掉天下负心男子而立,但是她们也利用男人。
「妹妹?」她冷戾的折断桂枝。「真有这幺单纯吗?」
「我不是妳,不要将我与妳混为一谈。」没有喜欢女人的癖好。
商玲珑愤怒的眼转为哀伤。「为什幺不爱我,妳恨女人不是吗?」
「这是两回事,岂能混为一谈。」她太胡闹,分不清眼前的事实。
「那我要妳远离她,不再与她往来。」否则她绝不相信任何解释。
「不可能。」
「妳……妳要逼我杀了她吗?」必要时,她会亲自下手。
清艳的容貌蒙上一层薄怒。「我会先杀了妳。」
「为了她?」
不语。
「要是宫主下令杀了她,妳从是不从?」她不容许逃避,为爱甘愿粉身碎骨。
只要心中有她的存在。
「宫主不杀女人,妳忘了眠月宫的规矩。」女人与小孩不杀。
「所以妳来阻止我杀她,怕我犯了戒规?」她自欺欺人地找着借口,为心底的伤找出口。
「随便妳怎幺想,妳、我的任务不同,希望妳好自为之。」言尽于此,多谈无益。
「苏……」
「嗯!」泄漏同门身份者,死。
像做错事的小孩,商玲珑头一低盯着绣鞋上的花样。
朗朗晴日,郁郁庭树。
人称眠月宫尽出绝色,无一丑妇,林木下站立的两道人影证明了传闻无误,的确姿容绝丽,气死嫦娥,一颦一笑中皆展露出媚人的艳色。
眠月宫没有男人。
「我不是有意的,妳在倚春楼过得还好吧?」她不喜欢看她服侍那些臭男人。
没错,商玲珑不爱常天竞,甚至是任何一个男人,她爱的是女人,而且是青楼妓女,若痴若狂地没有自己。
她会接近常天竞是奉眠月宫宫主之令,任务是迷惑他、勾引他,将他玩弄于掌控之中,然后诱使他交出剑和剑谱。
可惜潜伏多年来未能如愿,愈来愈没耐心的宫主开始施压,逼使她诱之以色,委之以身,造成既定的事实贴近他,早日发现藏剑之所。
可是她办不到,没法子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她厌恶他们的体臭和无礼,难以克服心结地与之交合。
所以她偷了宫主的「恋蝶」,以为是一种催情春药,在常天竞由倚春楼回来后偷偷加入茶水中,她想她办不到的事就由他来吧!她只要咬牙承受。
谁知她阴错阳差地偷错了,以致他一病不起地查不出病因,无人发觉他中了毒,只当是怪症医治。
「嬷嬷待我极好,从不强迫我以身侍人。」这点她很感激。
虽非完璧,但在倚春楼她受到尊重,不因其身份受人低贱,这全是陶嬷嬷的功劳。
「妳别找小安麻烦了,她不是江湖中人,碍不了妳的行动。」她是真心喜欢那个乐天、没心眼的小丫头。
一提到吴祥安,商玲珑绝艳的容貌刷地一阴。「谁说她没挡我的路?是她为那闲少解了毒。」
「不是她。」她肯定的说。
小安的符令和春联或许堪称一绝,但绝对没有起死回生、解毒的效用,必有高人出手相助,她必须再查一查,看是否有阻碍。
「妳就会护着她,谁都知道是她那张可笑的联子救了他,不然我早就有机会潜入他的房里搜查恨天剑的下落。」嫉妒使商玲珑的脸变得狰狞。
「以我对她的了解绝无可能,妳不要以偏概全对她怀有恶念,她对妳毫无杀伤力可言。」她的痴缠令人厌烦。
她该如何向她说明,即使她痛恨所有的男人也不会爱上她,因为她也是女人。
不以为然的凝睇她绝美的面容,商玲珑的爱意更深了。「小小的一根刺都有致人于死地的可能,她怎会无害呢?」
即便无心,可是「她」抢了她所爱之人的关心,还抢走她常少奶奶的位置,她有可能轻饶吗?
「妳……有人来了。」
一阵的树叶碎裂声引起她的警觉,迅速的隐身树后。
商玲珑抬眼望去,「根本没人……」入目的身影让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谁说毫无杀伤力,「她」的出现再一次破坏她和她的会面,能不把刺给拔了吗?
冷冽的冬不散又何来新春。
风起,
雪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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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常天竞,早跟他说行不通偏不信,这下让她难做人了吧!阿娘肯定会打死她,骂她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为人子。」
从不知烦忧为何物的吴祥安烦躁不安,难以安份的坐立两难,郁闷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似,难受得不知如何足好。
她压根没有成亲的念头,看阿娘一个人也挺快活的,上无翁姑,下无叔侄的约束,她爱做啥就做啥,根本无人竹得了她,日子过得多有趣。
谁说女子一定要守本份,时候到了就得嫁人,青崖还不是无动于衷,波澜不生。
他不说,她不说,有谁知道她曾失身于他,不过是一场露水姻缘何必挂怀,大家互吐口水就算了,干幺非要认真的弄得众所皆知。
这会儿她的闺誉全完了,真的没法出门见人,明明毫无睡意为何一觉到晌午,让常府三位夫人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