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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会虐待媳妇。」林秀女继而一想不太对,有陷阱。「既然不要你,你就认命娶温柔。」

  想诳她,天下哪有不爱嫁豪门的女子!像那种泼辣女不虐待她已纯属不易,还会怕被别人虐待。

  「妈——」楚天狂挺感无奈,前有狼,後有虎,女人果真是麻烦。「你不要孙子了吗?」

  孙子?林秀女的眼睛倏地瞠大,盯著蓝中妮小腹。「你是说……她怀孕了?」

  孙子?媳妇?

  媳妇?孙子?

  到底谁比较重要?

  老人家的观念总是比较守旧,对於传宗接代一事看得比天大。

  「正在努力中。」楚天狂的话粉碎了母亲的喜悦。

  到底有没有?林秀女急道:「努力个屁,我要知道有没有孙子。」这女的是粗鲁些,但孩子的长相应该不差,毕竟男俊女美嘛!

  至於个性……嗯!以後再调教,来日方长。

  「应该有吧!我那麽努力做功课,早拚晚拚,对不对?妮儿。」他说著令人脸红的限制级话语。

  蓝中妮面无表情地回他一个眼神——无聊。

  不甘寂寞的白亦扬适时发挥医者本色。「我可以帮她验孕。」

  这次他收到两道杀人目光,外加一个熊猫眼。

  「少碰我女人。」

  「鸡婆。」

  形势已昭然明白,楚天狂从未对女人和颜悦色过,更甭提为女人吃醋而动手打人,田温柔看他对蓝中妮的百般呵护与眷宠,心下亦已须悟。

  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五味杂陈的心乱如丝,她无法站在这里笑著对他们说出祝福。

  「楚妈妈,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见是苦,离是难,相思无人问。

  媳妇?孙子?她感到两难。看看这个,又瞟瞟那个,林秀女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一起走。」眼前的媳妇比较稳当。

  「是的,楚妈妈。」田温柔谁也不看地直视前方,只是眼中无焦距。

  林秀女若有所思地挽起她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临行还专制地警告儿子,「狂小子,我还是认定温柔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你早点和那个女人分手,回去我就开始筹备你们的婚事。」

  深知母亲说风说雨个性的楚天狂轻狂一笑,「你想让亲朋好友看笑话就去办,我很遗憾不能亲临盛会。」

  「你……不孝子,咱们走著瞧。温柔呀!咱们回家。」

  撂下话,林秀女气愤地走出病房。

  走出病房的田温柔一下子失去力量,挺直的背脊骞然一垮,无助的背影令人心生怜惜。

  ※※※

  「什麽?你在开我玩笑吧!」

  病房内响起一道急雷,直努向吊著腿的病人。

  楚天默沉敛的脸孔找不到一丝玩笑,双手交叉叠在胸前,用不若往常的深沉目光直视著兄长,目光中有著不谅解、指责、怨念和淡愁。

  「天默,你不能公报私仇,我知道你也喜欢妮儿,可是妮儿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未来的大嫂。」

  三双眼睛同时一挑,似乎在质疑他末尾那句话。

  楚天狂不禁问:「你们干麽一副无法苟同的死模样?我娶我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这三个太瞧不起人。

  当然没什麽不对,错的是人家不嫁呀!

  「你想娶小妮,不知她点头了没?」恶人公寓的女人不好意。白亦扬早已领受过。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请恕小弟耳拙,我好像没听到她说爱你。」因妒成嫉,楚天默不想他情路太好过。

  自己得不到虽不致狂性大发毁了他,至少让他情路颠簸些,走起路来扎脚难行。

  这是一种理性的报复。

  咦?一旁的蓝中妮已经听不下去了,「喂!把口水收起来,父母生的美貌非我所能控制!我建议你们写信去我老家控诉。」

  喝!想抱她下水,门儿都没有。她凉凉地研究石膏成份,不理会三个男人刺探的目光。

  「小姐,你看过用墙壁涂成的脸皮吗?浴室内有一面相当诚实的镜子,永保光洁。」白亦扬好笑的提醒。

  人有自信是项美德,过度膨胀就是自恋。

  「白三哥,你还想看见明天的日出吧?」她实非恐吓,而是分析台湾犯罪率的激增。

  白亦杨悻悻然地撒嘴,堂堂医界精英竟受制於小小女子,传出去真是有损名声。

  楚天狂在心中幸灾乐祸,活该,自掘坟墓。「妮儿,有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恩爱,你就说句话断他们的念。」

  日拥她谈情,夜搂她说爱,情情爱爱烧了九天十八地——九重天、十八地狱——几乎可以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字字句句皆由他口中出,她至今仍未吐半句爱语,只曾说过喜欢他。

  一句「我爱你」虽然平常可闻,但象徵一份心意,楚天狂表面故作洒脱,心里却闷得很,他比任何人更想确定她的心,而不是自己在唱独脚戏。

  天王巨星又如何?一遇到爱情,照样矮化成平凡男人,渴望爱的安定。

  「断你的头啦!你妈说得那麽难听,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免得沾了我的俗气。」蓝中妮心中仍有气,哼!他家的地有她家多吗?

  不是她夸口,死鸟飞不过的土地都是她家的,在以前,蓝家是所谓的大地主,三七五减租後才慢慢释出几百甲的田地。

  现在她家仍是务农,不过大部份农地因都市计画而变更为建地,所以有人说他们是「田侨仔」。

  楚天狂柔情地揉揉她乌亮的发,「不要装出一副受侮辱的样子,我知道你才不把我妈的话当一回事呢!」

  别人或许会羞愤难堪,有恶人之称的她,定将其当成荼馀饭後的点心,可有可无、冷热不忌。

  「我是真的感到受侮辱,你妈的段数那么低,和她较技会降低我的格调。」她还没出招呢。

  他为之失笑。「是,你说得极对,我妈是有点不自量力,取纸灭火。」

  他就是爱她的自大、狂妄,无所畏惧的清澈明眸,时时刻刻闪著战士般的精神备战,让他在担心之馀不免有一丝骄傲。

  因为这是他的女人。

  「不要给我嘻皮笑脸,轻浮得教人倒胃。」太顺从的男人会让女人没有成就感。

  这回换白亦扬幸灾乐祸,「哟!听到没有大明星?你很倒胃口哦!」还好他的歌迷不在场。

  楚天狂狠狠一瞪,「闭嘴!蒙古大夫。」

  楚天默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当这里是交谊厅还是会客室?一点也不尊重病房的主人,他气的地想用上了石膏的脚砸人。

  「咳!各位,你们大概忘了主题。」

  经他一提醒,大家拉回偏离的话题。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先前被打断的那段,大哥,是你该履行应尽之责任。」

  楚天狂想心存侥幸,意图打马虎眼敷衍过去。「你对商场应比我得心应手,何必换人打乱既定秩序?」

  「嗯哼!我已经做到腿断,请问你良心何在,要我坐轮椅去分担你的责任吗?」

  他知道在演艺界的生存不易,工作同样繁重而琐碎,但是他已顺应大哥去做自己喜爱的工作五年,接下来该换他一展长才。

  从小他就对航海很有兴趣,在国外念书那几年,他曾加入航海俱乐部,利用寒暑期做短途旅行,通常一个月时间往返。

  有些地方因时间限制而来不及浏览,他常深感遗憾,期盼有朝一日能旧地重游,一偿宿愿。

  「这……对了,这场车祸是否另有内情?你好像不愿当母亲的面多谈。」

  终於切入正心,楚天默叹了口气,「我怀疑有人故意欲置我於死地。」

  「谋杀?」

  楚天狂平静的表面上有著一丝深沉,狂放的气息沉淀在冷酷的惊光中,他无法置信在现今社会上,还有如此心狠之人。

  天默是单纯的生意人,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最近我接到不少无声的电话,电话中有粗重的喘息声,听起来像是老年哮喘,偶尔还夹杂几声尖笑。」

  楚天狂慎重的思忖片刻。「你报警备案了没?」

  楚天默把情况说出,「警方在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全装了追踪系统,不过没多大用处,追踪到的讯号都是空户。

  「另外他们也查询了一些资料,目前没有找到可能涉案的关系人。」警力毕竟有限。

  在伤害没发生前,警察大多以为是恶作剧电话,当寻常案件处理,但是等到事情真的发生时才来补救,只怕为时已晚。

  而且不时的电话骚扰,通常会被当成变态所为,除非出现警告或威胁的字眼,不然警方不会特别派员保护。

  他也一直误以为有人太无聊,乱打电话去戏弄神经贸的女员工和职员。

  直到车子翻覆,看到行凶者嘴角的得意,他才知道是有人蓄意要加害,所以谨慎地不让外界知晓车祸的内情,以免凶手有再次动手的机会。

  因为除了他,没人看过凶手的真面目,而凶手背後的操纵者更是个谜,他不能拿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去赌。

  「你想有没有可能是那一波整顿行动衍生出的问题?」楚天狂心细地点出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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